蔺景然甜甜一笑,郗砚凛邪魅一笑,两人又是一夜没羞没臊。
于是乎。
宫中莫名燥热起来。
并非天气缘故,而是那久旱逢甘霖般的渴盼,在后宫妃嫔心中灼灼燃烧。
郗砚凛已有月余未曾临幸其他妃嫔。
除了定期去皇后宫中用膳,偶尔探望有孕的邬妃,其余时间不是宿在思政殿,便是往明曦宫去。这般专宠,自然惹得六宫侧目。
“娘娘,您是没瞧见,今早请安时,那些娘娘们的眼神,都快把咱们娘娘生吞活剥了。”挽风一边为蔺景然梳头,一边嘀咕。
蔺景然对镜自照,无所谓道:“由她们去。”
此时,墨书进来,面色有些古怪:“娘娘,方才吴美人宫里的丫鬟来找清风,偷偷打听陛下近日的行程...”
蔺景然挑眉:“哦?怎么说的?”
“那丫鬟塞给清风一锭银子,问陛下何时会去太液池散步,何时会在凉殿歇午...清风那小子机灵,银子照收,话却半点没漏,转头就来回禀了。”
蔺景然轻笑摇头:“难为她们这般费心。去库房取些新贡的波斯枣,给吴美人送去,就说本宫瞧她近日气色不佳,补补身子。”
挽风不解:“娘娘何必对她这般好?”
蔺景然但笑不语。春桃却恍然大悟:“娘娘这是提醒她,安分些呢。”
果然,吴美人收到波斯枣,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终只谢了恩,再不敢有什么动作。
这日郗砚凛在凉殿小憩,忽觉烦热难当,命人取冰镇酪浆来。不料喝下后不过片刻,竟浑身燥热,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烧。
他蹙眉唤道:“张德海,这酪浆...”
他话未说完,忽见帘幔轻动,一道窈窕身影闪了进来,不是吴美人又是谁。
她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肌肤若隐若现,眼中水光潋滟。
她柔媚道:“陛下~臣妾来伺候陛下...”
郗砚凛眸光一冷,顿时明白过来:“你好大的胆子!”
吴美人似豁出去了,竟扑上前来:“陛下,妾身入宫两年,至今未能得幸,实在...”
此时,傅玄不知从何处现身,一把拎起吴美人:“陛下恕罪,属下失职。”
郗砚凛面色铁青:“拖下去!禁足三个月!”
吴美人哭喊着被拖了下去。郗砚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觉一阵反胃。
“张德海,去查,那酪浆是谁经的手。”他冷声道。
不多时,张德海来回话:“陛下,是御膳房一个新来的小太监动了手脚,已经招了,说是...说是吴美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郗砚凛冷笑:“好,很好。传朕旨意,吴美人降为才人,迁居静心苑思过!”
消息传出,六宫哗然。皇后当即召齐妃嫔,申饬一番,又命加强各宫规矩。然而这般重罚之下,竟还有人铤而走险。
三日后,郗砚凛在太液池畔散步,忽闻一阵琴声传来,曲调缠绵悱恻。循声望去,邓修容坐在水榭中抚琴,身着轻纱,身姿曼妙。
郗砚凛本想绕道,却听琴声陡然一转,竟是他日前与乐工新谱的曲。不由驻足细听。
邓修容见他停步,心中暗喜,琴声越发婉转动人。一曲终了,她盈盈起身:“妾身参见陛下。”
郗砚凛淡淡道:“修容琴艺精进不少。”
邓修容眼波流转:“陛下过奖。天热,妾身备了冰镇蔗浆,陛下可要尝尝?”
若是平日,郗砚凛必定拒绝。但今日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邓修容大喜,亲自奉上蔗浆。郗砚凛喝了一口,忽觉味道有些怪异,正要放下,见邓修容眼神闪烁,心下顿时明了。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杯盏:“修容有心了。朕忽然想起还有奏折未批,先回去了。”
邓修容僵在原地,眼看着郗砚凛转身离去,手中的团扇啪嗒落地。
是夜,郗砚凛宿在明曦宫,却有些心不在焉。蔺景然看出端倪,轻声问:“陛下似乎有心事?”
郗砚凛叹口气,将近日之事略说一二,末了道:“朕实在不明白,这些女人为何...”
蔺景然轻笑:“陛下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陛下可知道,后宫中有多少妃嫔,一年也见不到陛下几面?”
郗砚凛蹙眉:“朕政务繁忙...”
“是了,陛下政务繁忙,所以来后宫的时候少。她们若是再不想办法,只怕真要老死宫中。”
郗砚凛沉默片刻,忽道:“那你呢?你可曾...”
“臣妾若是说了实话,陛下可不许生气。”蔺景然眼波流转,“臣妾觉得,陛下还是多去其他姐妹宫里的好,也省得她们整天惦记着臣妾。”
郗砚凛瞪她一眼:“你倒是大方。”
蔺景然轻笑:“臣妾可不想整天应付这些明枪暗箭。”
郗砚凛气笑,伸手捏她的脸:“朕偏不如你的意。”
二人笑闹一阵,郗砚凛正色道:“朕知道你的意思。只是...”
郗砚凛轻叹一声,将她揽入怀中:“罢了,朕自有分寸。”
次日,郗砚凛竟真去了邓修容宫中。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出来了,脸色不大好看。
之后又陆续去了几位妃嫔宫中,皆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回。
六宫妃嫔原本燃起的希望,又渐渐熄灭了。
“陛下这是做什么?”云贤妃来明曦宫串门时,忍不住问道。“前几日还听说陛下去了邓修容那儿,怎么转眼又...”
蔺景然轻笑:“陛下这是敲打她们呢。让她们知道,圣宠不是耍手段就能得来的。”
云贤妃恍然:“原来如此。听说吴美人...不,吴才人,在静心苑整日以泪洗面呢。”
蔺景然淡淡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会儿,郗砚凛大步进来,面色不豫。云贤妃忙起身告退。
“陛下这是怎么了?”蔺景然迎上前。
郗砚凛冷哼一声:“方才吕充媛拦驾,说是九皇子想父皇了,朕去看了一眼,那孩子睡得正香!”
他越说越气,“一个个都把朕当傻子耍!”
蔺景然忍笑,奉上冰镇梅子汤。
用过晚膳,洗漱后,蔺景然依在郗砚凛怀中,夜色渐深,她终于沉沉睡去。梦中似乎听到一声轻叹,和一个温柔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