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的淤青是陈施欢临时用知识币和系统兑换的,可惜白花了。
做到这份上,她妈妈还要执意站在外婆那边,她又有什么办法,心里唯一最后一点渴望彻底消失殆尽。
从外婆家拜年回来的第二天,林雪华和陈枫林得走了,陈施欢连看都没去看,更没有去挽留。
当天晴空万里,这十几天来少有的好天气。
待他们远去,陈施欢站在二楼栏杆处,手肘抵在扶手撑住下巴。
“系统,用知识币可以改变我妈妈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别吗?”
“当然可以宿主,系统能量充足的情况下,几乎无所不能,您需要支付知识币,同意扣除当即启动修改。”
太阳有些刺眼,陈施欢抬手遮了一下眼睛。
只需要一万就可以让她妈妈梦想成真,上一世她妈妈给她生了两个妹妹一个弟弟,第二个妹妹被送给一家没有女儿的人家。
幸运的是,那户人家领回妹妹的第二年家里拆迁,得到了一大笔钱,都说是妹妹带来的福气,因此对妹妹如同亲生。
每当她看林雪华为第二个妹妹落泪,她就忍不住恶毒地想,林雪华哭怕不是为了那笔拆迁款没落到她手上。
不过这是极端的想法,理智回笼时她明白林雪华这样一个理性多于感性的人,眼泪也是她为数不多表达感情的方式。
想念归想念,真叫她留下妹妹,她是万般不可能的。
听说在医院陈枫林也哭了一场。
何必呢?
倒好像有人拿刀架在他俩脖子上,逼着他们把孩子送人。
苦了她第一个妹妹,出生前有多予以厚望,出生后就有多备受冷落。这一世还是不要来受苦了。
她知识币攒了三万多,按照她的计划最快明年就能兑换治疗九悲的药,真是对不起九悲,明明可以早点脱离痛苦。
年过完,姑姑叔叔也走了。
这一年,叔叔毕业在沪市的一所私立中学任教数学老师,第一个月就拿到一笔丰厚的工资。姑姑遇到了后来的姑父,年底结婚。
季许执和徐姨是开学前两天才回来的,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台钢琴和一位钢琴老师。
陈施欢去时,徐姨和这位钢琴老师正在闲谈。
“徐姨新年好!”她两手作揖,拜了个年。
徐姨惊喜地站起:“欢欢新年好呀,快来,阿姨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红包。”
“谢谢徐姨。”陈施欢笑着两手接过,红包掂量着分量不少。
她惊了一跳,马上推诿回去,“阿姨,这太多了,我不能拿。”
“拿着,来拜年了阿姨怎么能少了你的红包。”徐姨硬塞到她口袋里。
陈施欢不擅长拉锯战,何况有客人,也不好看。
徐姨一如既往地热情,拉着她的手坐下,给她介绍对面的妇人。
“欢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执的钢琴老师,你可以叫她孟奶奶。”
“孟老师,这是小执的好朋友,陈施欢,我们都叫她欢欢。”
钢琴老师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奶奶,鬓角梳的一丝不苟,服装简洁得体,举手投足之间漫不经心透露出矜贵优雅。
“孟奶奶好!”陈施欢带着客气的笑容,不显局促也不谄媚。
红木雕花茶几上,青花瓷茶盏正袅袅升腾着白雾,孟老师戴着祖母绿戒面的手指轻叩杯沿,眼皮没抬一下,抿了口茶水,又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才把陈施欢上下打量。
小脸干净,衣服不便宜,却难掩一股乡下人的土气。
她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下巴扬起高傲地开口:“也不是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还是叫我孟老师吧。我受人所托千里迢迢赶来,没打算教两个学生,称呼只是称呼,不要生别的心思。”
陈施欢也不恼,压根没放心里去,看在徐姨的面上改了口叫了声孟老师。
“欢欢是小执的好朋友,经常来找小执玩。孟老师您也别多想。”
徐姨给孟老师斟茶。
话语里却是维护陈施欢。
斟茶表示尊敬,老爷子请来的人得恭敬对待。
可告诉你也别太自作多情,这位是小少爷的朋友,也是季家的客人,请放尊重。
孟老师听明白话里的意思,握在茶盏上的手慢慢摩挲,不解为什么她要这么维护一个乡下丫头。
季家这位小少爷迟早要回京市,京市那么多名门贵女,世家公子,争着抢着到他面前献好,做小伏低,到时候哪还记得一个乡野土丫头。
她再一次打量了陈施欢,还是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模样不算太出挑,性子看着乖巧好拿捏,这样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放京市一抓一大把。
“呵。”孟老师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陈施欢对这莫名其妙的恶意摸不着头脑,最后归结于是有钱人骨子里的傲慢。
旁边徐姨握住了她手,温暖沉静。
陈施欢抬头看见徐姨也微微一笑,沉稳得仿若一座大山,是她没见过的样子。
“孟老师德高望重,这些年教导的学生无一不出类拔萃,在行业里谁不敬您三分,上面请您来教小执说明上面是肯定您的能力的。但小执的情况您知道,如果他不愿意学,谁来都没用,辛苦来一趟回去孟老师又该怎么说呢?”
孟老师脸色变了,在季家老爷子面前告季家小少爷的状这不是找死吗?谁不知道季家小少爷可是季家的独苗苗,要不是有那混世魔王阻拦,季家老爷子还不得捧在手心里哄着宠着。
不说打碎牙齿往肚里咽等着自砸招牌?她这次来多少人嫉恨得牙痒痒,要知道没把小少爷教会还不得把她笑死。
两条路都走不通。
她稍稍稳定心神,“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和小……执相处这么多年,想来你的话他也会听一些。我们合作共赢不好吗?”
徐姨的目的快要达成,嘴角的弧度更上扬。
谈判桌上的胜利者将陈施欢搂在怀里,略带为难地说:“我的话不管用,但我身边这位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