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指引出的前路,是连墨临渊和夜修罗都感到棘手的绝地。
常规的飞舟法宝,在能撕裂空间的乱流和侵蚀神魂的暗流面前,与纸糊的无异。如何安全抵达可能存在的能量节点“糖豆星”,成了横在所有人面前的难题。连每日出来放风的玄老,都少了些吹嘘的兴致,更多是对着星图长吁短叹。
囡囡虽然被禁止对着星图唱歌,但她能感觉到大家的烦恼。她看着星图上亮晶晶的点点,小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星星那么远,要是能坐船去就好了,像划小船去湖心亭摘莲花一样。
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心里认真地想着:“塔塔,囡囡想要一条船,一条能飞去星星那里,不怕风不怕黑,还能带上宗主叔叔、烟熏妆叔叔、紫萱姐姐、大黑、蛋蛋还有老爷爷的船!”
念头刚落下,她胸口处骤然爆发出光芒!如同一个小太阳亮起,将静心苑映照得一片混沌色。
墨临渊和夜修罗同时出现在囡囡身侧,护体灵光与魔元自然流转。紫萱和大黑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团光芒。
光芒持续了数息,才缓缓收敛。只见一团混沌光晕悬浮在囡囡面前,光晕中心,是一艘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小舟。
小舟通体暗沉色,仿佛是由古老的神木与凝固的星光糅合而成,船身线条流畅,蕴含着历经万古的沧桑气息。它静静悬浮着,表面混沌气流如溪水般缓缓淌过。
“船!是小船!”囡囡惊喜地叫出声。小舟仿佛有灵性,轻飘飘落入她掌心。
“这是……”玄老的灵魂体激动得直接从玉佩里完全飘了出来,绕着小舟虚影颤抖,“巡天古舟!是巡天古舟啊!传说中混沌之主巡游太虚万界所用的座驾之一!老夫……老夫当年只在万象天宫的古老壁画上见过!此舟非金非木,乃混沌源力所化,能穿梭诸天,无视空间壁垒与乱流!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
随着玄老激动的话语,巴掌大的古舟仿佛被注入了活力,迎风见长!眨眼间,化作一条三丈长短、丈许宽窄的奇异飞舟,稳稳落在院子中央。舟身流转着混沌光晕,看起来并不华丽,却散发着万法不侵的道韵。
囡囡围着变大的古舟转圈圈,小脸通红:“真的变大船了!可以坐上去星星了!”
她看着光秃秃的船头,觉得少了点什么。她一把抱过正好奇嗅着船身的蛋蛋,指着船头对闻讯赶来的炼器峰长老说:“长老爷爷,帮囡囡在这里刻一个蛋蛋!要一模一样的!”
炼器峰长老看着圆滚滚、毛茸茸的嘤嘤怪,又看看古舟充满道韵的船头,脸皱成了苦瓜:“小师叔祖……这……这舟乃神物,道法自然,刻个……刻个球……呃,刻个嘤嘤怪在上面,怕是……怕是不太协调,也有损古舟威能啊……”
囡囡立刻使出杀手锏,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水汽,小嘴一瘪,声音带着哭腔:“不行吗?蛋蛋很厉害的!它还会吐泡泡打坏蛋!没有蛋蛋,囡囡不想坐船了……”
炼器峰长老顿时头大如斗,求助似的看向墨临渊。
墨临渊看着散发着混沌气息的古舟,又看看泫然欲泣的囡囡,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无妨,依她。”
宗主发话,炼器峰长老只好硬着头皮,祭出本命真火和刻刀,在神异的船头上开工。他不敢真的雕刻细节,怕破坏了古舟整体道韵,只能运起巧劲,在船头最前方,塑造了一个抽象的凸起,勉强能看出是个球形的轮廓,带着点蛋蛋的神韵。
“小师叔祖,您看……这样行吗?”长老擦着汗问。
囡囡看着抽象的“蛋蛋头”,觉得没蛋蛋好看,但还是点了点头:“嗯!像蛋蛋!”
蛋蛋似乎也很满意,飞到船头,亲昵地蹭了蹭代表自己的凸起,发出“嘤嘤”声。
玄老迫不及待地催促:“小娃,试试能否操控!此舟应以混沌之气驱动,你试着将气息注入看看!”
囡囡在众人的注视下,爬上古舟。她站在船头,小手按在船板上,心里想着:“船船,飞起来,轻轻的哦。”
她尝试着调动体内的混沌之气,一丝微弱的气流顺着她的掌心,注入古舟之中。
古舟轻轻一颤,船身的混沌光晕亮起!
下一刻,众人觉得眼前一花,空间仿佛被扭曲了一下。定睛再看时,院子中央空空如也,古舟连同上面的囡囡,已然消失不见!
“囡囡!”紫萱惊呼。
墨临渊和夜修罗神识铺开,笼罩整个天衍宗。
百里之外,靠近宗门边缘的一座侧峰上空,混沌光芒一闪,古舟突兀出现。古舟出现的位置,距离陡峭的山壁仅有数丈之遥!
“哇呀!”囡囡看着迎面撞来的山壁,吓得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古舟自身缭绕的混沌光晕自主扩散,形成一个薄薄的光罩。古舟几乎是贴着山壁滑行而过,混沌光罩与山岩摩擦,火星四溅,但光罩岿然不动,连一丝涟漪都未泛起。
古舟滑行了一段,失去动力,晃晃悠悠朝着下方落去。墨临渊的身影出现在半空,衣袖一卷,柔和的力道托住古舟,将其缓缓带回了静心苑。
囡囡惊魂未定地拍着小胸脯:“吓死囡囡了……船船飞得太快了……”
夜修罗看着古舟,血眸中异彩连连:“无视空间距离,瞬间挪移百里……自主防御,坚不可摧……不愧是巡天古舟!”
墨临渊将囡囡从船上抱下来,沉声道:“舟是好舟,然操控不易。需加紧练习,否则未至神殿,恐先撞毁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