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股围绕着整个上京市内“王”的气息渐渐消散。
时值午夜。
昏暗的道路上空无一人,这座白日里繁华喧嚣的超级都市。
不知过了多久。
某条僻静巷道深处,一盏锈迹斑斑的破旧路灯,灯罩突然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两下。
昏黄的光线下,一个扭曲的人影被投射在潮湿的墙壁上。
那影子诡异地蠕动了一下,竟缓缓抬起了“头”,望向天空原本气息存在的方向,似乎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片刻后,它像是确认了什么,微微摇了摇头。
身形如同融入墨汁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路灯的光晕之下。
路灯再次闪烁了两下,恢复了稳定照明,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
与此同时,市中心一家早已打烊的高档商场内。
某间现代服装店的角落。
一个姿势僵硬的苍白塑料模特的脑袋突然扭过180度。
它那双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
空气死寂了数秒。
咔哒,咔哒……
塑料模特全身的关节开始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它的四肢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折叠。
最终如同巨大的人形爬虫般“趴”在了地上。
黑色的塑料长发垂落,遮住了它没有五官的脸庞。
下一刻,它猛地撞碎了厚重的玻璃展示橱窗!
消失在了这里。
……
上京市第一小学。
一座教学楼的教室里。
突然,一支看似最普通不过的木质铅笔,无人自动,微微震颤起来。
随后,它猛地从桌面上自行立起,违反重力地悬停在了一张摊开的空白作业纸上方。
短暂的停滞之后,尖锐的铅笔尖开始自动在纸面上疯狂地勾勒起来!
沙沙沙——沙沙沙——
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响在死寂的教室中被无限放大,格外刺耳。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死死握着笔杆,用尽全身力气在刻画着什么。
与此同时,一个幽怨的女声,在教室中低吟回荡:
“笔仙……笔仙……”
“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
“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而那张白纸上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死。”字
……
阴森的下水道。
一个浑身长满绿毛的腐烂尸体躺在地面上。
周围是无数灰黑色的老鼠,它们正不断围绕着这具散发臭味的腐烂尸体。
就在这时,一只长满毛的手抓住了一只肥美的老鼠。
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滴落进了腐尸的嘴巴。
“嗬嗬嗬———”
随着这声嘶吼的叫声,周围的老鼠瞬间散了开来。
一只被拧碎脑袋的老鼠被扔在了一旁,而那个绿毛腐尸也睁开了眼睛,望向了头顶。
……
上京。
长廊。
原本正在探索上京市神秘的安卿鱼停下了动作。
短短一瞬间,他的【鱼种】就死了十分之一。
“好浓郁的神秘气息……”
安卿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无比凝重,眉头紧紧皱起,
“几乎在各个区域同时出现反应……”
“上京市里,究竟还藏着多少这种鬼东西?”
“看来,绍队长的气息彻底散去,它们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全面活跃了。”
林七夜放下了手中刚嗑到一半的瓜子,从靠椅上缓缓站起。
他走到廊边,双眸如同最锐利的鹰隼,穿透夜色,凝视着远方城市中那些常人无法察觉的骚动,缓缓开口。
“我们真的不用管吗?”
安卿鱼走到他身边问道,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不是不用,而是不能。”
林七夜摇了摇头,冷静地解释道,
“这是属于新王登基必经的立威时刻。”
“如果只是些杂鱼,我们清理了也就清理了。”
“但如果是像你我这种无量境,甚至更强的人出手干预,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毕竟,一个人凭借绝对实力杀穿整个上京市的神秘和一个人在外部强援帮助下肃清城市,所起到的威慑效果是天差地别的。”
“所以,你才坚持让所有新兵都携带制式直刀进入上京?”
安卿鱼眉头一挑,恍然大悟,“
你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局面,并且准备好了这场特殊的假期?”
“我说让他们度假,可从来没承诺过,这会是一场安稳舒适的假期。”
林七夜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新兵们的实力普遍偏弱,就算参与到这场新旧王的交替混战中,也不会引起那些大家伙的特别注意,不会影响新王立威的主旋律。”
“而那些被新王气息逼出的弱小神秘,则正好可以为他们提供最真实的实战历练。”
“这是一石二鸟。”他总结道。
安卿鱼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那个身发异香的猫咪少年。
“那你和飞哥…”
“咳咳。”
“方沫,他怎么办?”安卿鱼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他这一身白虎血脉,对寻常神秘可是大补之物。”
“它们可不会顾忌什么实力和吸引。”
“到时候那些,海境的高阶神秘对这家伙出手怎么办?”
“同时,李毅飞的女儿,还有卢宝柚都在他身边呢?”
听到这句话,林七夜轻笑一声。
“无妨,李毅飞自然会留有后手。”
“我们只需要顾忌普通的新兵就够了。”
……
另一边,吴岳带着三人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夜宵,热气腾腾的食物驱散了深夜的寒意。
随后,或许是看他们训练辛苦,吴岳又颇为“贴心”地带着他们体验了一次舒缓筋骨的足浴按摩。
一番放松之后,走出店门。
外边的夜色已然浓重如墨,街道上行人寥寥,只剩下路灯孤零零地照耀着。
吴岳熟练地拉开一辆线条流畅的暗红色法拉利车门,示意三人上车。
发动机发出一阵低沉而有力的轰鸣,载着几人划破寂静的夜色,朝着预定酒店的方向驶去。
车内气氛放松,方沫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里,忍不住感叹道:“谢谢吴叔叔。”
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苦日子,不是在荒郊野岭的山洞里苦修,就是在集训营里摸爬滚打。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就连一向冷硬的卢宝柚,感受着座椅的包裹和车辆平稳的疾驰,脸上也露出一丝新奇和不易察觉的惬意,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甜甜则安静地坐在后排,小脸贴着微凉的车窗。
她望着窗外飞速流过的城市光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沫和卢宝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内容无非是集训营的趣事和对未来几天假期的盘算。
就在这时,原本平稳疾驰的法拉利却毫无征兆地缓缓减速,最终完全停靠在了路边一个昏暗的站台旁。
引擎低沉的轰鸣声熄灭,车内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嗯?”
方沫和卢宝柚都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驾驶座。
“吴叔叔……怎么了?”
“车没油了?还是遇到检查了?”
方沫探头问道,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空旷的街道上看不到任何人影和车辆。
吴岳没有立刻回答。
他不慌不忙地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叼在嘴里,“啪”的一声用打火机点燃。
橘红色的火苗短暂地照亮了他镜片后微眯的眼睛。
他缓缓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个白色的烟圈,烟雾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缭绕升腾。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后座三个脸上带着疑惑的年轻人。
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没什么大事。”
“就是……你们觉不觉得……”
“今晚的夜色,有点太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