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俩总算没再互相掐来掐去，只是偶尔在笔记本边缘传来递纸条的窸窣声，纸条上画着歪歪扭扭的道歉小人。
转眼上午的课就结束了，阳光已经晒到了教室后排。我正把课本胡乱往书包里塞，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游晓阳，来我办公室一趟。”
刘老师站在讲台边，抱着手臂看着我。
“好的，刘老师。”
我跟着她往办公室走。她走在前面，高跟鞋敲在空旷的走廊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叩、叩”声，在午间的安静里传得老远。她那身灰色包臀裙妥帖地勾勒出腰臀曲线，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水波一样柔和。
那轮廓让我莫名想起昨天体育课打翻的那颗熟透的水蜜桃。我看得有点出神，耳朵根发热，心跳不知不觉加快，甚至想起上次篮球赛庆祝时那个短暂的拥抱……
意识到自己越想越远，我赶紧在心里默念《永生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反复念了好几遍，才把那些躁动的念头压下去，目光老老实实盯着自己的鞋尖。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走廊的声响。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午后细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洒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空气里浮动着微尘，在光束中缓缓飞舞。
刘老师转过身，我们之间只剩一步之遥。她的目光在昏暗中显得柔软，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她忽然向前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
我几乎本能地迎了上去。
这是一个绵长而试探的吻，开始时轻柔如羽，渐渐加深为带着压抑的渴望。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后背，指尖划过衬衫细腻的纹理。
就在情动之际，我几乎想将她拉近——她却仿佛早已察觉，轻轻退开半分，眼底漾着复杂的光。
刘思琪蹲下身，抬头注视着我，眼神温柔又别样的情绪。用柔软的小手和吃饭的家伙。
我发出一声后，靠在墙上微微平复呼吸。她站起身，我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我整理好衣物，心跳还未完全平息。
刘思琪忽然轻声问：“之前答应请我吃饭，什么时候兑现？”
我犹豫了下：“要不……明天晚上？”
她笑了笑，眼神却透着坚持：“那就说定了。明天晚上你要是不请，我可就直接去你家找你。”
我连忙应下：“肯定请，这次一定记得。”
“好了，你先回去吧。”她语气恢复如常。
我点点头，推门走出办公室。午后的阳光瞬间涌来，刺得我眯起眼睛。
就在这恍惚间，我撞上了一道视线——江晚晴居然还等在外面，她靠在走廊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框。
“怎么进去这么久？”她小声问，目光在我脸上细细巡视，“刘老师都和你说了什么？该不会你们俩……”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尾音里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我看着她又紧张又强装镇定的样子，突然想逗逗她。于是向前一步，压低声音：
“假如我真跟刘老师在里面做了什么……你还会喜欢我么？”
江晚晴猛地抬头，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唇微张。但很快她又低下头，手指绞着校服衣角，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嘟囔：
“你家里都已经有三个了……林微微、沈高雅、谭语然……也不差我一个吧。”
她说这话时睫毛轻颤，脸颊泛红，明明是抱怨，语气里却带着点认命般的委屈。
我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半开玩笑：“你既然这么喜欢我……不如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开个房？”
她先是一怔，睫毛快速颤动，随后竟微微点头，脸上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她低头盯着鞋尖，手指卷着衣角。我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心里讶异，却又升起一丝隐秘的得意。
我笑了笑，语气放缓：“不过你现在说喜欢，也许只是一时冲动，过段时间可能自己就淡了。今天我真的还有事，就不真和你去了。”
说完，我转身朝食堂走去。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没想到江晚晴却安静地跟在我身后，保持一步距离，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什么。我甚至能听见她轻柔的呼吸和偶尔踩到落叶的细响。
走了一段，她仿佛鼓起勇气，快步绕到我面前，怯生生地看我一眼，然后轻轻牵起我的手。她的指尖微凉，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小心地握住我的手指，像在对待易碎的宝物。
我低头看了看交握的手，没有挣脱，只是对她笑了笑，反手将她的手握紧。她的手指立刻放松下来，轻轻回扣住我的。
就这样，她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路走到食堂。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餐桌上，空气里飘着饭菜香气。各自点好餐，面对面坐下，安静地吃起了午饭。
我吃得快，没多久就放下筷子，看着她小口小口认真的样子。她吃饭时很专注，微微低头，睫毛在眼下投下浅影。吃到喜欢的菜时，眼睛会满足地眯起。偶尔抬头看我，遇上我的目光又急忙低头，嘴角却悄悄扬起甜甜的弧度。
食堂喧闹的人声成了背景音，阳光照在她发梢，染上柔和金色。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不禁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