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被猛地推开时,林哲的面孔在昏暗的包房里显得格外狰狞。他身后跟着六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而走在最前面的朴社长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昂贵的领带被扯得松散。
\"周景明,\"朴社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一把揪住周景明的衬衫前襟,\"你他妈敢算计到我头上?\"
林哲慵懒地靠在门框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个银色U盘:\"周景明,如果我是你......\"他朝门外扬了扬下巴,两名保镖立即上前一步,\"就跑的远远的,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周景明的脸色瞬间惨白,握着酒杯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
夜风裹挟着香槟与欲望的气息,胜利机械地跟着小安走出夜店。
\"努那,那些证据......\"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壁纸是他和他妹妹的合照。
小安停下脚步,高跟鞋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伸手整理胜利凌乱的衣领,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那些东西会永远消失,\"她的目光越过胜利的肩膀,看向正在通电话的林哲。
她拍了下胜利的肩膀,淡淡说道:\"记住,以后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胜利重重点头,眼眶微红,“怒那,我以后再也不惹祸了......”
“长记性就行......”小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而胜利的这句保证,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同样的话,她已经听过无数次。
林哲挂断电话走过来时,右手关节处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小安从包里取出消毒湿巾,沉默地为他清理伤口。冰凉的湿巾擦过伤口时,林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记住,\"林哲突然开口,声音格外低沉,\"你掏的那部分钱,有转账记录和朴社长的借条,\"他直视着胜利,语气里带着罕见的愠怒,\"从今天起,你和那家夜店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权会长的债主。\"
胜利低着头,一滴眼泪砸在柏油路面上。远处大厦的霓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得像是练习生时期加练到凌晨的背影。
\"怒那......\"他突然抬头,通红的眼睛里带着坚定,\"让我和志龙哥他们一起入伍吧。\"
小安的手指猛地颤抖了一下,不小心按在了林哲的伤口上。她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时,他也是这样倔强地咬着嘴唇说\"我一定会出道\"。
\"你说什么?\"她死死的盯着胜利,不确定的说道:\"怒那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想和志龙哥他们一起入伍,\"胜利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林哲别过脸,喉结滚动了一下。街角的便利店亮着刺眼的白光,照得他眼角有些发涩。
小安深吸一口气,将胜利揽进怀里。男孩有些单薄的肩膀在她掌心下轻轻颤抖,\"好......\"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怒那给你安排。\"
胜利在她肩头闷闷地\"嗯\"了一声,温热的泪水浸透了她肩线的衣料。
林哲摸出烟盒,想了想又塞回口袋。他望着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灯,忽然开口:\"明天我我就让性朴那混蛋把钱还给你,\"他的指关节还在渗血,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以后......你也不用为钱发愁,有L&A一天,你哪怕什么都不干,我和你怒那也养的起你。\"
胜利从小安怀里抬起头,鼻尖红红的:\"谢谢哥......\"
\"谢什么,\"林哲扯了扯嘴角,\"下次再乱投资......\"他作势要敲胜利的脑袋,最终只是轻轻揉了揉他的卷发。
小安看着两人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而夜风也轻轻吹散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
回程的车上,胜利靠着车窗睡着了。小安轻轻将他的脑袋扶到自己肩上,手指拂过他眼下的青黑,笑着说道:“他这黑眼圈这几年好不容易没了,现在倒是又有了。”
林哲从后视镜里看了胜利一眼,“估计是害怕的整夜睡不着,”说完顺手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
\"联系珍珠了吗?top在里边怎么样?\"小安压低声音问道。
林哲点点头,\"昨天我就问过了,一切妥当,你就别担心了,\"说完他顿了顿,\"志龙什么时候回来......\"
小安正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是志龙发来的消息:拍摄结束了,后天早晨的航班返程。
她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一边快速的回了个“好”字,一边对林哲说道:“说曹操曹操到,刚来的信息,他说后天早晨的航班。”
窗外的街景飞驰而过,她蓦的想起抽屉里那份戒指设计图......
车子停稳后,胜利迷迷糊糊地醒来。他揉着眼睛的样子像极了十六岁时的模样,那时候的她,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声乐老师那句\"胜贤啊,高音部分还是不够稳\"。
\"怒那......\"胜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眨着眼睛看向小安,\"我今天住你家吧,行不行?\"他下意识抓住小安的衣袖,一副生怕她拒绝的样子。
这些年来,每当他知道自己犯错,就总是这样。
林哲突然从前排探过身子,一把搂住胜利的肩膀:\"臭小子,你嫂子特意给你收拾出了客房,到现在还在等你,结果你说不去了?\"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是程然发来的消息:房间收拾好了,你们如果没吃饭,就带着胜贤和小安一起回家吃。
胜利瞬间清醒,慌忙摆手:\"我去我去!\"他转向小安时,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怒那晚安......我去哲哥家喝汤......\"
小安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整理他睡得翘起来的呆毛:\"去吧,记得帮我和程然问好。\"
她看着胜利蹦下车的样子,恍惚间想起那个得知自己能一起出道,而躲在楼梯间失声痛哭的小孩。
只是现在,那个小孩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