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娘喃喃着,她突然跪下,“夫人,妾求夫人怜惜弘哥儿啊,这寒冬也读酷暑也读书,如今就差个好先生,夫人不能不管弘儿啊。”
亲娘声嘶力竭,盛弘却连个动静都没得,南越仿佛看见一个无礼的老太太在那给他的耀祖刨食,不对,这是抢,“还不把你姨娘扶起来,你若真的有为官之心起码得教教你生母大家之仪。”
“一惊一乍动不动就跪,算了,你们下去吧。”大宋的律法就是谁生的养谁,日后盛弘为官他请封诰命确实只能先给她请,但只要分家盛弘就得将春小娘接出去养着当老太太。
南越转身离开,她的孩子则是一直在跟着武师傅练武,对外说是要走武举的路子,其实就是南越嫌他身子有些弱,看着不是长寿的样子,所以让他跟着运动运动。
至于私下里书什么的从来没少看,只是一直被南越压着没去考试。
三年又三年,盛弘第一年被老师压着没参加考试,因为当时他就算去名次也到不了前面,终于第二次他榜上有名,甲榜十三名,算是一步登天。
只是这个时候南越去护国寺上香的时候恰好碰见赵祯,两人见面赵祯一眼就认出那个混蛋,主要都十年了,这张脸一点都没变,你说印象不深刻都不行。
赵祯回去之后就让张泽去查,之前的茂则早就让他给发配了,只是看完盛家的情况之后他有点迟疑,只瞬间他基本就确定现在盛家的那位嫡子应该就是他的孩子。
但是这说到底还是有点太巧了,但是若真的是皇家血脉...主要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傻子都能猜出来这人为什么在酒楼对他....就是为了个遗腹子的名头。
赵祯的迟疑就是悄悄让人将孩子绑到护国寺,真离谱啊,南越一个人走进寺庙的时候就看见盛昶在被放血,不是,这么古早的认亲方式吗?
血当然是融了,甚至盛昶的长相跟赵祯就很像,然后两个人四双眼盯着南越的时候就有点尴尬了。
“昶儿,过来。”南越仿佛是看清赵祯的脸之后松了口气一样,赵祯也在这个时候有点退缩,别说,谁见到曾经强暴自己的人都会不舒服。
只是再看两眼长得极好的孩子,他还是默默上前一步,“这个孩子是....”
“昶儿,过来。”南越再次出声,这次盛昶直接挣脱赵祯跑向南越,盛昶非常聪明,他在滴血验亲的时候就猜到这人可能是他生父。
别说,他娘还真是从不让人失望,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只是看样子他这生父牌面不小啊。
南越拉着孩子转身离开,她只是露个面,至于赵祯这懦夫若是真的想给什么东西肯定会竭尽全力的给,你若想要什么东西,那他就不一定有了。
反正唾面自干这个词.......用在帝王这也就这一个,就是祝盛弘好运喽。
回府的马车上南越在盛昶耳边小声说着,“那个人是皇帝,当初你外祖父刚去世,外祖母身体又不好,娘一个人带着那如山的嫁妆,若是不趁机怀上你就得把你那个庶兄养在膝下。”
“你兄长承自你爹,那凉薄劲,娘若是真养了日后说不得得被吸干了血再卖出去,后面娘找了个俊俏小生就有了你。”
“原想着永绝后患的,谁知道派去的人追到了宫门口,他现在宫中子嗣虽然不丰但也有几个,先不说认祖归宗的难度,娘总觉得后宫有问题。”
“先帝的孩子死的就剩当今皇帝,如今...我儿还是离那远点,娘之前拘着你不让你科举也未尝没有这心思,你身上有这血脉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想争一争,娘都建议你往武将方向走。”
“当然,我的昶儿最是聪明,文武全才,走哪娘都支持。”南越说完满意的看着一手养大的儿子,只是看他还咋那深沉思考,不禁感叹孩子还是不会说话前的时候好玩。
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后面慢慢长大后就被周围影响了,说是叛逆期,其实就是想被尊重,想要一个平等交流的机会。
盛昶靠着生母脑子转的很快,掌兵权然后造反虽然是个好办法但是代价太大,不管是前期的静默成本还是后期的军费这投入,这风险,而且大宋稍稍一乱周边国家不可能不动手。
至于走文官的路子,好处就是光看皇帝今天的态度起码他入朝能少走几十年的弯路,就算没背景也无妨,但坏处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就是任人宰割。
马车缓缓停下,盛昶也已经决定好了,“娘,入朝。”
南越听到入朝两个字也只是点了点头,“好,那明日我就请先生上门,这样也好,文官总是吃的开些。”
南越刚回府就见春姨娘喜气洋洋的过来,“老太太,这弘哥儿中了,府里是不是该摆几桌热闹热闹,这盛家这么多年就出了这一件喜事,总该请盛家亲戚邻里邻居都来热闹热闹。”
“哦?你说的也有道理,看你最近的样子长进不少,如今弘哥儿高中,刚好你也能出去当个老封君,总好过在这盛家当个妾了。”
“去请宥扬盛家大房过来一趟,刚好现在弘哥儿也算是出息了,着成家立业,虽说还未成家,但二甲十三名那些老大人肯定争着抢着将人嫁进府。”
“你啊,总会有挑花眼的时候。”南越越过脸色惨白的春姨娘,当天下午盛弘又一次跪到了南越身前,“快起来,这又是怎么了?都二十多岁了还说跪就跪,男儿总该有点骨气的。”
南越说完这话强忍着笑,她怕自己真的扑哧一声破坏气氛,有时候人还是刻薄一点的好,起码刻薄的人心里健康没有脏东西。
这脏话若是留到心里那污染的不只是心还有身体,天知道多少人是被气出病来的,你不气别人就是别人来气你,攻击别人总比被动防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