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关上门后,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到地上,胸口的闷痛一阵阵袭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以为只是情绪激动引发的不适,撑着墙站起来,想回房间躺会儿,可刚走两步,双腿突然一软,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顺着腿根流下。
苏晚愣住了,低头看着浸湿的裤子,瞬间慌了神——这不是普通的失禁,连日来的情绪起伏、之前失去孩子的损耗,早已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此刻腹部的绞痛更是像要把她撕裂。她想拿出手机求救,手指却抖得连屏幕都划不开,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门外的厉沉舟还没走,隐约听见屋里传来“咚”的闷响,心瞬间揪紧。他用力拍门:“晚晚!你怎么了?开门!”见里面毫无回应,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让赶来的手下撞开了房门。
推开门的瞬间,厉沉舟瞳孔骤缩——苏晚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裤子上的湿痕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冲过去抱起苏晚,入手的身体滚烫,她虚弱地靠在他怀里,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晚晚!晚晚!”厉沉舟声音发颤,立刻抱起她往楼下跑,对着司机嘶吼,“快!去医院!用最快的速度!”
车上,厉沉舟紧紧抱着苏晚,用手不断擦拭她额头的冷汗,心里的悔恨像潮水般涌来。他恨自己之前的猜忌,恨自己让她独自承受这一切,更怕怀里的人会就此离开他。
到了医院,医生紧急检查后,脸色凝重地告诉厉沉舟:“病人是过度劳累加上情绪剧烈波动,引发了急性盆腔炎,还伴有轻微脱水和高烧。之前流产对她身体损伤很大,这次要是再晚来一步,可能会影响以后的生育,甚至有生命危险!”
厉沉舟僵在原地,脑子里只剩下“生命危险”四个字。他冲进病房,看着苏晚躺在病床上,鼻子插着氧气管,脸色依旧苍白,眼泪瞬间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他拉着苏晚的手,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她:“晚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他学着给苏晚擦脸、喂药,笨拙地按照医生的嘱咐调整饮食,连公司的紧急会议都挪到了病房外的走廊上开。手下送来文件,他也只是匆匆扫几眼,心思全在病床上的人身上。
苏晚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厉沉舟趴在床边,眼底满是红血丝,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连睡着了都皱着眉,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她动了动手指,厉沉舟立刻惊醒,看到她睁眼,眼里瞬间爆发出惊喜,又怕吓到她,声音放得极轻:“晚晚,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晚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又想起自己晕倒前的窘迫,眼神下意识地躲闪,语气带着疏离:“你怎么还在这?”
厉沉舟的心像被扎了一下,却依旧耐心地解释:“医生说你需要人照顾,我守着你,放心。”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那天……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苏晚沉默了,看着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她恨厉沉舟之前的伤害,可此刻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和自责,又狠不下心彻底推开。
厉沉舟见她不说话,又道:“晚晚,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不逼你原谅我。但你能不能先好好养病?等你好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就算你还是要走,我也绝不拦着你。但现在,求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卑微的恳求,苏晚转过头,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厉沉舟瞬间松了口气,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连忙按铃叫护士:“护士!病人醒了!麻烦过来看看!”
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苏晚心里的冰墙,悄悄裂开了一道缝隙。或许,这个总是用错方式的人,真的在学着怎么去爱一个人,怎么去弥补自己的过错。而她,也需要时间,慢慢抚平心里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