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刚说完“好好捕这场鱼”,厉沉舟突然笑了,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递到她面前。照片上是少年时的他,穿着沾着鱼鳞的胶鞋,站在渔港的渔船旁,手里举着一条刚捕上来的大黄花鱼,笑得露出虎牙。
“你忘了?我小时候跟着我爷爷在渔港长大,最早可是个正经卖鱼的。”厉沉舟指尖划过照片上的渔船,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那时候渔港的规矩就是,台风天敢出海的,回来的鱼能比平时贵三倍。我爷爷总说,‘渔者不怕浪,就怕不敢闯’——风浪里藏的不是危险,是别家抢不到的好货。”
苏晚看着照片,又看了看眼前西装革履的厉沉舟,忽然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些。她接过照片,指尖拂过少年脸上的水珠——不知是海水还是汗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接地气’的过去。我还以为厉总从小就养尊处优。”
“哪有那么容易。”厉沉舟靠在办公桌上,语气轻松了不少,“刚开始卖鱼时,我连鱼的品种都分不清,被客人骗了好几次。后来跟着爷爷学看潮水、辨鱼群,才知道卖鱼不仅要敢闯风浪,还得懂‘门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鱼,怎么养能保新鲜,甚至怎么跟餐馆谈合作,都是学问。”
他顿了顿,看向苏晚,眼神认真:“就像现在和苏氏的合作,表面看是商业博弈,其实跟当年在渔港卖鱼一样。风浪越大,越要沉住气——既要盯着市场的‘潮水’,也要摸清对手的‘鱼群动向’,这样才能拿到最‘贵’的机会。”
苏晚把照片还给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来这场合作,我找对人了。毕竟‘老渔者’的经验,可比纸上谈兵的方案管用多了。”
“那是自然。”厉沉舟收起照片,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信,“不过往后还得靠苏总掌舵——你是懂‘市场风向’的人,我嘛,就负责跟着你‘闯风浪’,保证把最‘贵’的‘鱼’给你带回来。”
窗外的云层渐渐散开,一缕阳光透进来,落在两人之间。之前的尴尬与隔阂,在“卖鱼”的回忆里悄悄消融。厉沉舟看着苏晚的笑脸,心里忽然觉得,这场带着“风浪”的合作,不仅是两家公司的联手,更是他和苏晚之间,重新靠近的开始。
他想起手里那枝风干的白菊,又看了看眼前的苏晚,轻声道:“等合作的事定了,我带你回渔港看看?让你尝尝刚靠岸的海鲜,比城里的鲜多了。”
苏晚抬眼,对上他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好啊。不过到时候,可得让‘老渔者’露两手,亲自给我挑条最肥的鱼。”
厉沉舟在苏氏集团楼下等了两小时,终于看见苏柔从大楼里出来。他快步上前拦住她,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急切,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苏柔疼得皱眉。
“厉大哥,你松开!弄疼我了!”苏柔挣扎着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厉沉舟盯着她,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偏执,声音压得极低:“苏柔,你告诉苏晚,我厉沉舟认定的人,从来不会放手。之前是我糊涂错怪了她,可我要她的心意没变——不管她现在怎么对我,不管要等多久,她早晚都会是我的人,我绝不会让别人抢走。”
他的话带着强烈的占有欲,让苏柔心里发慌。她看着厉沉舟眼底的红血丝,知道他这些天一直被愧疚和执念缠着,却还是忍不住反驳:“厉大哥,感情不是你想抢就能抢来的!姐姐现在只想好好搞事业,你这样只会让她更反感!”
“反感也没关系。”厉沉舟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却愈发坚定,“我会证明给她看,我能护着她,护着苏氏,也能改掉以前的糊涂毛病。她现在不想见我,我就等;她需要帮忙,我立刻出现——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对她不是一时冲动,是真的想和她过一辈子。”
苏柔看着他近乎固执的模样,心里又气又急。她知道厉沉舟本性不坏,只是被过去的误会和现在的执念冲昏了头,可这样强硬的态度,根本不是苏晚想要的。
“你这样根本不是喜欢,是自私!”苏柔用力甩开他的手,揉着发红的手腕,“姐姐要的是尊重,是平等的对待,不是你这样用‘认定’来捆绑她!你要是真为她好,就先学会放手,给她空间,而不是在这里逼我传话!”
厉沉舟僵在原地,看着苏柔生气的背影,攥紧的手缓缓松开。苏柔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的执念上——他一直想着“要得到”,却忘了问苏晚真正想要什么,忘了之前的指责已经让她受了伤。
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厉沉舟看着苏氏集团的大楼,心里的急切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清醒——想要靠近苏晚,靠的不是强硬的执念,而是真正的改变和尊重。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往车的方向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从现在起,他要收起偏执,用行动让苏晚看到,他真的能变成她值得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