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把苏柔扶到沙发上,刚转身想倒杯温水,苏晚就从外面回来了。看见妹妹醉得满脸通红、头发凌乱,再看厉沉舟站在旁边,她瞬间就炸了。
“厉沉舟!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苏晚冲过去把苏柔护在身后,眼神像淬了冰,“她一个小姑娘喝成这样,你不知道拦着?还让她跟你待在一起,你安的什么心?”
厉沉舟赶紧解释:“不是我让她喝的,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醉了,我就是送她回来……”
“送她回来?我看你是巴不得她醉!”苏晚根本不听,想起之前厉福舟的事、厉沉舟差点整垮苏氏的事,所有火气都涌了上来,口不择言地喊,“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无父无母的小儿,没人教你怎么尊重人、怎么护着别人是吗?所以才只会让身边的人受委屈!”
这话像一把刀,狠狠扎在厉沉舟心上。他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意外去世了,这是他心里最不敢碰的伤疤。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说什么?”厉沉舟的声音发颤,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苏晚也愣了一下,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可看着苏柔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又硬着心肠说:“我说错了吗?你要是有人教,就不会干出冤枉我、想整垮苏氏的事,也不会让苏柔跟着你受这种罪!”
厉沉舟看着她,心里又疼又冷。他默默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却没再反驳一个字——他知道苏晚是担心苏柔,可这句话,真的把他伤透了。
“我走。”厉沉舟转身就往门口走,声音沙哑得像变了调,“苏柔醒了,你告诉她,以后别再找我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苏晚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她蹲下来摸了摸苏柔的脸,眼眶慢慢红了——刚才那句话,确实太过分了。
厉沉舟坐在车里,手指还攥着没松开的方向盘,指节泛白。刚才苏晚那句“无父无母的小儿”像根刺扎在心上,他盯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眼睛发涩。
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苏晚”两个字。厉沉舟的心猛地一跳,指尖顿了顿才接起,声音还有点发哑:“喂?”
他以为电话那头会是道歉,哪怕只是一句“刚才我话说重了”,他都能立马消气。可等了两秒,传来的却是苏晚平静得近乎冷淡的声音:“苏柔醒了,说昨天把外套落在你车上了,你要是方便,明天把外套送过来吧。”
厉沉舟心里的那点期待,瞬间凉了半截。他捏着手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知道了,明天我让助理送过去。”
“不用麻烦助理,你自己送吧。”苏晚顿了顿,又补了句,“顺便把你之前落在我办公室的文件也带走,免得占地方。”
这话听着像在交代事,却半点没提之前吵架的事,更别说道歉了。厉沉舟嘴角扯了扯,有点自嘲:“行,明天我自己去。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苏晚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忙音从听筒里传来,厉沉舟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心里堵得慌。他还以为苏晚打电话来,是想缓和关系,没想到只是为了拿外套和文件。刚才那一瞬间的期待,现在想起来像个笑话。
他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地开着。街上的路灯亮了,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隐隐发疼——原来他在苏晚心里,还没一件外套、一份文件重要,连句像样的解释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