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警灯的光芒透过舷窗映进机舱，空气中的紧张感几乎要凝固。厉沉舟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追捕信号，又低头瞥了眼机舱角落昏死的警察，眼底的暴戾瞬间翻涌。他猛地转身，从直升机储物舱里拖出一根手臂粗的实心钢棍——这是他为以防万一提前准备的“武器”，通体黝黑，沉甸甸的，光看着就让人胆寒。
“都是你！若不是你碍事，我们早就逃出去了！”厉沉舟攥着钢棍，一步步走向那名警察，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钢棍在他手中被挥舞得呼呼作响，带出的劲风让机舱内的空气都变得冰冷。
林渊握着操纵杆的手猛地一紧，直升机机身随之晃了晃。他想开口阻止，却被厉沉舟眼中的狠戾逼得将话咽了回去——现在的厉沉舟，已经彻底被疯狂吞噬，谁也拦不住。苏柔则蜷缩在座椅上，双手死死捂住眼睛，却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看，脸上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种麻木的恐惧。
厉沉舟走到警察身边，一脚踩在对方的小腿上，冰冷的眼神扫过那截完好的腿骨，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没等警察从剧痛中苏醒，他双手举起钢棍，对准警察的膝盖，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机舱内格外刺耳，盖过了螺旋桨的轰鸣。钢棍重重落在膝盖上，警察瞬间从昏迷中疼醒，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闷哼，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他的膝盖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顺着裤腿不断渗出，很快就在地板上积成一滩，通红刺眼。
“还没完呢。”厉沉舟没有停手，钢棍再次举起，又一次砸向警察的另一条腿！又是一声骨裂声响起，另一个膝盖也彻底被砸断，警察的身体剧烈抽搐着，眼神里满是绝望，最终再次昏死过去，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厉沉舟扔掉手中的钢棍，钢棍“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溅起几滴血珠。他看着地上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警察，喘着粗气，眼神里没有丝毫悔意，只有一种扭曲的发泄快感。
“快！再飞快点！”厉沉舟走到驾驶座旁，对着林渊吼道。他以为毁掉警察的行动力，就能少一分威胁，却没意识到，这愈发残忍的暴行，只会让他们离毁灭更近一步——地面上，追捕的警车越来越多，空中支援的直升机也已经出现在视野尽头，一张天罗地网，正在朝着他们快速收拢。
直升机的螺旋桨转得越来越快，机身因为飞得太急，一直在轻微晃悠，就跟人喝醉了走路似的。机舱里的血味本来就重，这会儿又添了新的血，那股子又腥又甜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呛得人嗓子眼发紧。
厉沉舟站在机舱中间，低头看着脚边那个断了两条腿的警察，那人还昏着，裤腿早就被血泡透了，红得发黑，地板上的血也积了一小滩，顺着机舱的缝隙慢慢往低处流。他刚才扔在一边的实心钢棍还在那儿，棍身上沾着的血珠时不时往下滴，“嗒嗒”的声音在直升机的轰鸣声里显得特别清楚，跟敲在人心上似的。
“你他妈能不能开稳点？晃得老子心烦！”厉沉舟突然朝着驾驶座吼了一嗓子。他这会儿心里头跟揣了个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炸——地面上的警灯越来越多，远远望过去，跟一串会跑的红灯笼似的，紧追不舍，空中还有两架警用直升机已经跟上来了，就在斜后方，离得越来越近，连机身上的“警察”标志都能看清楚。
林渊坐在驾驶座上，手心里全是汗，紧紧攥着操纵杆，指节都泛白了。他本来在部队就只学过基础的直升机驾驶，这会儿又是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还要开着这么个民用直升机逃，早就慌得不行了。听见厉沉舟吼他，他也不敢反驳，只能咬着牙，尽量把机身稳住，声音发颤地说：“沉……沉哥，这飞机不是军用的，速度跟不上，后面的警用直升机太快了，再这么下去，咱们迟早被追上。”
“追上？你他妈说的不是废话吗！”厉沉舟走过去，一把揪住林渊的衣领，把他往自己这边拽了拽，眼神里全是狠劲儿，“我告诉你，今天要是被追上了，咱们谁都别想活！你赶紧想办法，要么把他们甩了，要么找个地方迫降，总之不能让他们把咱们堵在空中！”
林渊被他揪得脖子都快喘不过气了，脸涨得通红，只能使劲点头：“我……我知道了沉哥，我看看前面有没有小路，往山区飞，山区树多，他们的直升机不好追。”说完，他赶紧调整方向，把直升机往左边的山区飞过去。
苏柔坐在机舱后面的座位上，自始至终没怎么说话。她刚才把眼睛捂了半天，后来实在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那个断腿的警察，吓得赶紧又把眼睛闭上了。可就算闭着眼睛，她也能听见各种声音——直升机的轰鸣声、厉沉舟的吼声、林渊的喘气声，还有那个警察偶尔发出的微弱呻吟声。她的身子一直在发抖，不是冷的，是吓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头又有点奇怪的感觉，好像跟着厉沉舟他们这么逃，这么闹，反而比之前躲在仓库里的时候更“踏实”似的，这种感觉让她自己都觉得害怕。
“沉……沉哥，你看后面！他们好像要开枪了！”林渊突然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惊恐。
厉沉舟赶紧回头往后面看，果然，后面的警用直升机上，有个警察正探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把枪，虽然离得还有点远，没开枪，但那架势明显是准备警告他们了。他心里一急，转身就往机舱后面走，走到那个断腿的警察身边，蹲下来，一把揪住那人的头发，把他的头往上提了提。
那警察本来昏着，被这么一揪，疼得瞬间醒了过来，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满是恐惧地看着厉沉舟。他想喊，可嘴里还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因为疼和怕，一个劲儿地发抖，断了的腿一动就疼得他浑身抽搐。
“别他妈呜呜喳喳的！”厉沉舟把他嘴里的布条扯了出来，声音冰冷，“我问你，你们后面那两架直升机上有多少人？有没有带重武器？说！”
那警察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厉害，声音嘶哑得不行：“我……我只是个巡逻警察，我不知道后面直升机上的情况，我真的不知道……”他一边说一边哭，眼泪混着脸上的血往下流，看着特别惨。
“不知道？你他妈还敢说不知道？”厉沉舟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打得那警察脸上瞬间起了个红印子，“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从这直升机上扔下去！你信不信？”
那警察被他打得晕头转向，又听见要把自己扔下去，吓得魂都快没了，赶紧摇头：“别……别扔我下去，我说，我说！后面的直升机上应该各有三个人，带的是手枪，没有重武器，他们主要是想逼咱们迫降，不敢轻易开枪，怕把咱们的直升机打下来，到时候不好收拾……”他知道的其实也不多，都是之前在警局听同事说的，这会儿为了活命，只能捡自己知道的往外说。
厉沉舟听完，心里稍微松了点——没有重武器就好，至少不用担心被直接打下来。他松开那警察的头发，让他的头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然后走到舷窗边，往后面看了看。果然，后面的警用直升机虽然还在追，但确实没开枪，只是一直在用喇叭喊：“前面的直升机，立刻迫降！立刻迫降！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采取强制措施？我看你们能怎么采取！”厉沉舟朝着外面啐了一口，然后回头对林渊说，“听见了吗？他们不敢开枪，你再加快点速度，往山区深处飞，等进了山区，找个隐蔽的地方迫降，到时候咱们弃机逃跑，山里树多，他们不好搜。”
林渊点了点头，赶紧又把速度提了提。直升机飞得更快了，朝着山区深处飞去。可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前面突然刮过来一阵强风，直升机一下子被吹得往一边偏，机身晃得特别厉害，林渊赶紧调整操纵杆，可还是晚了，直升机的螺旋桨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一棵大树的树枝，“咔嚓”一声，一根树枝被打断了，螺旋桨也受到了影响，转得没那么稳了，机身开始往下掉。
“不好！螺旋桨被撞了！飞机要失控了！”林渊大喊一声，使劲拉着操纵杆，想把机身拉起来，可不管用，直升机还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厉沉舟也慌了，赶紧抓住旁边的扶手，稳住自己的身子：“你他妈快想办法！别让飞机掉下去！掉下去咱们就全完了！”
林渊额头上的汗更多了，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各种按钮，嘴里念叨着：“别慌，别慌，我试试迫降……前面有块空地，我往空地迫降！”他一边说，一边努力调整方向，把直升机往前面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飞去。
后面的警用直升机看到他们的直升机失控了，也赶紧放慢速度，跟在后面，喇叭里还在喊：“前面的直升机，保持冷静，慢慢迫降，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可厉沉舟哪儿会信他们的话？他知道，一旦迫降成功，他们就彻底成了瓮中之鳖，只能被抓。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渊，又看了一眼后面的苏柔，还有那个断腿的警察，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林渊，你尽量把飞机往空地中间迫降，等快落地的时候，你跟苏柔先跳下去，我来挡住他们！”厉沉舟说。
林渊愣了一下：“沉哥，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你们先逃，逃出去之后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再说！”厉沉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他知道自己杀了人，还伤了警察，就算被抓了也是死路一条，不如让林渊和苏柔先逃，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苏柔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看着厉沉舟，眼睛里满是泪水：“沉哥，我不跟你分开，要走一起走！”
“走个屁！”厉沉舟瞪了她一眼，“你跟着我只会拖累我！听我的，跟林渊一起跳下去，赶紧走！”
说话间，直升机已经离地面越来越近了，林渊咬了咬牙，对厉沉舟说：“沉哥，那你自己小心！我跟苏柔先跳了！”说完，他打开旁边的舱门，拉着苏柔，在直升机快落地的时候，一下子跳了下去。
他们俩跳下去之后，因为冲击力，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虽然受了点伤，但好歹没生命危险。他们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直升机，只见厉沉舟还在机舱里，正朝着他们挥手，让他们赶紧跑。
林渊拉着苏柔，不敢多停留，赶紧往旁边的树林里跑。而厉沉舟则留在机舱里，看着越来越近的警用直升机，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个断腿的警察，嘴角勾起一抹狠笑。他走到那个警察身边，再次拿起那根实心钢棍，然后走到舱门口，等着警用直升机靠近。
很快，两架警用直升机就迫降在了旁边的空地上，几个警察拿着枪，从直升机上下来，慢慢朝着厉沉舟的直升机走过来，嘴里喊着：“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厉沉舟没有回答，而是突然举起钢棍，朝着那个断腿的警察身上狠狠砸了下去！这一棍下去，那警察直接没了动静，彻底没气了。然后，他拿着钢棍，猛地从机舱里冲了出来，朝着最近的一个警察扑过去，嘴里喊着：“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那几个警察没想到他会突然冲出来，赶紧开枪警告，可厉沉舟根本不管，还是往前冲。一个警察没躲开，被他一棍子砸中了胳膊，疼得惨叫一声，枪也掉在了地上。其他警察见状，赶紧围上来，对着厉沉舟开枪。
“砰！砰！砰！”几声枪响之后，厉沉舟的身子晃了晃，慢慢倒了下去。他倒在地上，眼睛还睁着，看着林渊和苏柔逃跑的方向，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
几个警察赶紧跑过去，检查了一下厉沉舟的情况，发现他已经没气了。然后，他们又去检查直升机里的那个断腿警察，也已经没气了。
“报告指挥中心，嫌犯厉沉舟已被击毙，另一名受害者已死亡，还有两名嫌犯林渊和苏柔逃脱，目前正往山区深处逃跑，请求支援，对山区进行搜捕！”一个警察拿着对讲机，对着里面说道。
很快，更多的警察赶到了现场，开始对山区进行搜捕。而林渊和苏柔，此刻已经跑进了深山里，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听着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还有偶尔的枪声，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苏柔靠在林渊怀里，一边哭一边说：“沉哥……沉哥他没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们是不是也会被抓住？”
林渊紧紧抱着苏柔，心里也特别难受，可他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咬着牙说：“别怕，有我在，我们不会被抓住的。我们先在山里躲几天，等警察的搜捕松了，再想办法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他心里也清楚，这谈何容易？警察肯定会加大搜捕力度，山区就这么大，他们迟早会被找到。但他不能放弃，为了自己，也为了苏柔，更为了厉沉舟的死，他必须活下去。
夜色越来越深，山区里一片漆黑，只有偶尔传来的警笛声和狗叫声，提醒着他们，危险还没过去。林渊拉着苏柔，继续往山区深处走，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