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边往火锅店走的路上,夕阳把天染成了橘红色,路边的路灯还没亮,只有几家小店的橱窗透着暖光。苏晚挽着厉沉舟的胳膊,脚步慢悠悠的,偶尔踢到路边的小石子,听着石子滚远的“哒哒”声,突然抬头问他:“厉沉舟,你说咱们现在这样,是不是特浪漫?”
厉沉舟低头看她,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带着笑,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却显得格外软。他伸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语气带着点笃定:“浪漫,比啥都浪漫。”
“那你跟我说说,有多浪漫啊?”苏晚故意逗他,停下脚步,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看他,“是像电影里那样,男主给女主买大束玫瑰浪漫,还是像咱们现在这样,慢慢走路浪漫?”
厉沉舟也停下,认真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都不是。我觉得浪漫不是买玫瑰,也不是搞啥大场面,就是跟你在一块儿,不管干啥都浪漫。刚才划船的时候,看你把手放水里玩,我觉得浪漫;现在跟你一起走路,听你踢石子,我也觉得浪漫。”
苏晚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这嘴,什么时候这么会说了?以前跟你说话,你都只会‘嗯’‘好’‘知道了’,跟个闷葫芦似的。”
“那不是以前没开窍嘛,”厉沉舟拉过她的手,攥在手里,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了眼天上的云,“你还记得小时候听的牛郎织女吗?他们一年就见一次,还得靠喜鹊搭桥,多费劲。跟他们比,咱们可强多了——每天能一起吃早饭,能一起散步,想划船就划船,想吃火锅就吃火锅,他们哪有咱们这么自在。”
苏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云层慢慢飘着,真有点像故事里说的鹊桥。她靠在厉沉舟肩上,小声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以前觉得牛郎织女挺浪漫的,现在想想,他们也太惨了,一年就见一次,多想念啊。咱们比他们好多了,能天天待在一起,不用等,不用盼。”
“就是啊,”厉沉舟低头在她发顶吻了一下,“所以说,牛郎织女不比咱们。他们的浪漫是等出来的,咱们的浪漫是过出来的,天天都有,比他们强多了。”
前面传来温然的喊声:“你们俩别磨磨蹭蹭的!柔柔都催好几次了,说肥牛再不吃就老了!”
陆泽也跟着喊:“就是!再不走,我就把你们的份都吃了!”
苏晚笑着应了声,拉着厉沉舟的手往前跑:“快走快走!别让他们把肥牛都吃了!”
厉沉舟跟着她跑,手里紧紧攥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浪漫从来不是啥轰轰烈烈的大事,就是跟喜欢的人一起,慢慢走路,慢慢吃饭,慢慢过日子,像现在这样,就算只是跑着去吃火锅,也觉得比牛郎织女的鹊桥相会,更让人欢喜。
跑到火锅店门口,温然和陆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林渊也站在旁边,手里还拿着个冰淇淋,应该是给柔柔买的。苏柔听见声音,从店里跑出来,扑到苏晚怀里:“姐!你们怎么才来啊!我都等好久了!”
苏晚抱起苏柔,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不是跟你厉沉舟哥哥在路上聊浪漫的事儿嘛,聊忘了时间。”
厉沉舟走过去,摸了摸苏柔的头:“对不起啊柔柔,下次咱们早点来,让你先吃肥牛。”
“好!”苏柔点点头,拉着苏晚的手往店里走,“那咱们快进去吧,我已经把你们爱吃的都点好了!”
几个人跟着苏柔走进火锅店,店里暖烘烘的,火锅的香味一下子飘了过来。厉沉舟坐在苏晚旁边,看着她帮苏柔夹肥牛,看着温然和陆泽斗嘴,看着林渊安静地吃着菜,心里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任何浪漫的故事都好——不用等,不用盼,喜欢的人都在身边,想吃的东西就在眼前,这样的幸福,才是最真的。
他给苏晚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虾滑,小声说:“以后咱们每天都这么过,比牛郎织女强多了。”
苏晚笑着点头,咬了一口虾滑,鲜美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满是欢喜。她知道,最好的浪漫,从来不是故事里的轰轰烈烈,而是身边人的朝夕相伴,是这些平平淡淡的日子里,藏着的每一份小欢喜。
从火锅店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了,路边的路灯亮得像串糖葫芦,把人影拉得老长。苏柔被陆泽抱着,困得直打哈欠,温然和林渊走在前面,还在聊下周苏晚去设计工作室实习的事。厉沉舟牵着苏晚的手,走在最后面,脚步慢悠悠的,心里还想着下午在船上的时光。
“要不……咱们再去河边看看?”厉沉舟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有点低,怕吵醒快睡着的苏柔。
苏晚愣了一下,转头看他:“这么晚了,去河边干啥?船还在那儿呢,又不会跑。”
“就是想再坐会儿,”厉沉舟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下午跟你在船上的时候,总觉得时间太快了,想再跟你待一会儿,安安静静的。”
苏晚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行啊,不过得跟温然他们说一声,别让他们担心。”
跟前面几人打了招呼,说要去河边转一圈再回家,温然笑着打趣“你们俩真是黏糊”,陆泽抱着苏柔挥挥手“早点回来,别太晚”,林渊也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俩人跟他们分了手,慢慢往河边走。
夜晚的河边比白天安静多了,只有风吹过柳树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蛙鸣。厉沉舟先跳上河堤,再伸手把苏晚拉上来,木船还牢牢拴在木桩上,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清漆光。他解开绳子,轻轻推了推船身,水声在夜里听着格外清楚。
“你先上去,我扶着你。”厉沉舟扶着船沿,让苏晚先踏上船板。船身晃了一下,苏晚赶紧抓住他的手,坐稳后才松了口气:“晚上坐船,比白天还紧张呢。”
厉沉舟跳上船,坐在她旁边,没急着划桨,就任由船在水里轻轻漂着。月光落在水面上,像撒了层碎银子,远处的路灯倒映在水里,随着水波晃来晃去,特别好看。
“你说,咱们要是一直这样漂着,算不算真正的出发了?”苏晚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在夜里显得格外温柔。
厉沉舟转头看她,她的侧脸在月光下特别柔和,头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他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认真地说:“算啊,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往哪儿漂,都是真正的出发。以前总想着,得等我把公司的事理顺了,等你决定好去不去留学,才算准备好了。可现在觉得,根本不用等,只要咱们想,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苏晚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处的灯火:“我以前也总等,等拿到留学offer,等找到好工作,等赚够了钱,总觉得幸福是等出来的。可跟你在一起之后才发现,幸福是过出来的,就像现在这样,跟你在船上待着,就算啥也不做,也觉得特别好。”
厉沉舟拿起船桨,轻轻往水里划了一下,船身慢慢往河中心漂去。他没划太快,就保持着能看清彼此的速度,木桨推开水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下周你去工作室实习,要是觉得累了,就跟我说,别硬撑着。”厉沉舟一边划桨,一边小声说,“我每天下班都去接你,咱们一起回家做饭,或者去吃你爱吃的火锅。”
“好啊,”苏晚点点头,“我还想跟你一起学做你爱吃的红烧肉,以前总做不好,这次跟工作室的师傅请教请教,说不定能学会。”
“那我可等着,”厉沉舟笑了,“要是做不好也没关系,我吃就行,反正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船漂到河中心,厉沉舟停下桨,任由船在水里打转。苏晚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下午他说的牛郎织女,忍不住笑了:“你说咱们现在,是不是比牛郎织女还幸福?他们一年才见一次,咱们天天都能在一起,还能在船上看月亮。”
“那肯定啊,”厉沉舟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他们有鹊桥,咱们有木船,咱们的船还能自己划,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比他们自由多了。”
苏晚没说话,就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夜里的风有点凉,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特别温暖,特别踏实。
过了好一会儿,厉沉舟才拿起船桨,慢慢往岸边划:“咱们该回去了,不然柔柔醒了见不到你,该哭了。”
苏晚点点头,没松开抱着他腰的手。船慢慢靠近岸边,厉沉舟先跳下去,再伸手把苏晚拉上来,又仔细把船拴好,才牵着她的手往家走。
路上的路灯依旧亮着,俩人的影子靠在一起,被拉得很长很长。苏晚看着身边的厉沉舟,突然觉得,所谓真正的出发,不是去远方,不是去追逐什么,而是身边有一个想一起走下去的人,不管是划船还是走路,不管是平淡还是热闹,只要在一起,就能朝着幸福的方向,一直走下去。
“以后不管去哪儿,咱们都一起,好不好?”苏晚小声说。
厉沉舟握紧她的手,用力点头:“好,不管去哪儿,都一起。咱们的路还长着呢,慢慢走,慢慢过,永远都不分开。”
俩人的脚步慢慢往前,影子在路灯下跟着移动,像一幅安静又温暖的画。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出发了,朝着彼此,朝着未来,朝着满是希望的日子,一直走下去。
船刚漂到河中心,厉沉舟把船桨往船板上一放,突然想起之前苏晚提过的留学事,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对了,之前你说收到那啥……offer,那到底是个啥啊?是跟咱们签合同似的东西不?”
苏晚正伸手接着天上掉下来的柳叶,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转过身面对着他,月光刚好落在她脸上,连睫毛的影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往厉沉舟身边凑了凑,声音放得轻轻的,像怕惊扰了夜里的河风:“不是合同,是学校给的‘入场券’。就比如你想进哪个公司上班,得先过面试,人家给你发录用通知,你才能去报到,offer就跟那录用通知差不多。”
厉沉舟皱着眉琢磨了一下,还是有点没太懂:“那为啥叫这么个名儿?直接叫‘录取通知’不行吗?听着怪洋气的。”
“因为是国外学校发的呀,”苏晚拿起他的手,在他手心里轻轻画着“offer”的字母,“这是英文‘offer letter’的简称,翻译过来就是‘录取通知书’。我之前申请爱丁堡的设计学院,得先提交作品集、成绩单,还要面试,学校觉得我合格了,才会给我发这个,拿着它才能去报到,办入学手续。”
她顿了顿,想起当时收到邮件时的心情,眼里亮了亮:“我去年冬天就开始准备了,改作品集改到半夜,面试前紧张得好几天没睡好,后来收到邮件的时候,手都在抖,还跟你分享了呢,你当时说‘挺好的,以后去那边好好学’,忘了?”
厉沉舟这才有点印象,拍了下大腿:“哦!我想起来了!当时你还煮了碗面条庆祝,放了俩荷包蛋,说要‘犒劳犒劳自己’!我还以为那就是张普通的纸,没想到这么重要。”
“可不是重要嘛,”苏晚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好多人申请好多年都拿不到呢。不过后来机票没了,我也想通了,晚一年去也没啥,今年先在国内的工作室学学,跟你和柔柔待在一起,也挺好的。”
厉沉舟心里有点软,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是我不好,之前还故意把机票弄没了,让你没能去成。等明年,我提前半年就给你订机票,订最好的位置,再陪你去爱丁堡,帮你搬行李,找住处,好不好?”
“好啊,”苏晚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点笑意,“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又跟这次似的,弄个小木船划着去,那可得划到明年冬天。”
厉沉舟也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哪能啊!到时候咱们坐轮船,慢慢漂过去,还能在船上看大海,比划船舒服多了。对了,那offer现在还留着不?我想看看长啥样,跟咱们公司的录用通知有啥不一样。”
“留着呢,在我书桌的抽屉里,还用个信封包着,”苏晚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温柔,“等回家给你看,上面还有学校的印章,红红的,可好看了。”
厉沉舟点点头,没再说话,就抱着苏晚,任由船在水里轻轻漂着。月光洒在俩人身上,河里的倒影靠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却比任何时候都觉得踏实。他以前总觉得,那些洋气的、看不懂的东西离自己很远,可现在才知道,只要是苏晚在乎的,就算是一张小小的offer,他也想好好了解,好好珍藏——因为那是她的梦想,是她想奔赴的远方,而他想做那个陪着她一起奔赴的人。
过了一会儿,苏晚轻轻推了推他:“该回去了,不然柔柔该醒了找我了。等明天,我把offer拿给你看,再跟你说说爱丁堡的设计学院,里面有好多厉害的老师,还有特别好看的工作室。”
厉沉舟松开她,拿起船桨,慢慢往岸边划:“好,明天我早点下班,回家听你说。以后不管是offer,还是你的设计,我都想好好听,好好看。”
船慢慢靠近岸边,夜里的风带着点水草的清香,苏晚靠在厉沉舟身边,看着他认真划船的侧脸,心里满是欢喜。她知道,厉沉舟或许不懂太多洋气的词,或许不懂留学的复杂流程,可他愿意听她讲,愿意陪着她,这就够了。而她的梦想,也从来不是非要去远方,而是有一个人,愿意陪着她,把梦想一点点变成现实,把日子一点点过成想要的样子。
从河边回家,苏柔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厉沉舟轻手轻脚把她抱回房间,出来时见苏晚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支铅笔,对着一张画纸涂涂画画。暖黄色的台灯照在她脸上,连鼻尖上的小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厉沉舟放轻脚步走过去,探头一看,画纸上是下午他们划的小木船,船边还飘着几片柳叶,河面上映着夕阳的影子,连木船绳上的小疙瘩都画得明明白白。他愣了愣,语气里满是惊喜:“你竟然会画画?画得跟真的一样!”
苏晚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铅笔顿了一下,在纸上留下个小墨点。她回头看他,忍不住笑:“我以前学过几年素描啊,你忘啦?之前跟你说想考设计学院,就是因为喜欢画画。”
厉沉舟挠了挠头,还真没太有印象——以前总顾着忙公司的事,苏晚提过的爱好,他大多没往心里去。现在看着画纸上的小木船,心里又愧疚又欢喜:“那你给我也画一张呗?就画……就画咱们俩在船上的样子,跟今天下午一样,你靠在我肩上,我划着桨。”
苏晚放下铅笔,伸手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好啊,不过得等会儿,我先把这张船画完。你要是着急,我明天给你画,还能上色,把夕阳的颜色画得再亮一点。”
“不着急不着急,”厉沉舟赶紧摆手,眼睛盯着画纸,舍不得移开,“我在这儿等你,你慢慢画,我看着就行。”
苏晚笑着点点头,重新拿起铅笔,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发出“沙沙”的轻响。厉沉舟就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看她偶尔皱着眉调整线条,看她把柳叶的弧度改了又改,看她低头时头发垂下来,挡住眼睛,又抬手轻轻别到耳后。
以前总觉得画画是件很枯燥的事,可现在看着苏晚认真的样子,厉沉舟却觉得特别有意思,连时间都过得快了。等苏晚放下铅笔,把画纸拿起来吹干时,他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
“画好啦?”厉沉舟赶紧凑过去,看着画纸上的小木船,比刚才又多了几分细节——船板上还画了他下午忘在上面的空果汁瓶,河边的柳树上停着只小麻雀,连水面上的波纹都跟着夕阳的颜色,泛着淡淡的橙红。
“好看不?”苏晚把画纸递给他,眼里带着点期待。
“好看!太好看了!”厉沉舟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像捧着宝贝似的,“比照片还好看,我明天就去买个相框,把它装起来,挂在客厅里,让柔柔也看看。”
苏晚靠在他肩上,看着他欢喜的样子,忍不住笑:“明天我再给你画咱们俩的合照,就画今天晚上在船上的样子,月光落在你脸上,你抱着我,肯定比这张还好看。”
厉沉舟心里一下子暖了,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发顶吻了一下:“好!以后咱们每去一个地方,你就给我画一张,等攒多了,咱们就弄个画册,以后老了,咱们就坐在沙发上,一张一张地看,回忆咱们现在的日子。”
苏晚点点头,靠在他怀里,手里还攥着那支铅笔:“那你得配合我,下次画画的时候,你别总动,不然我画不好你的脸。还有啊,你笑的时候,眼角有个小窝,我得把它画出来,特别好看。”
厉沉舟赶紧坐直身子,努力挤出个笑:“这样行不?你看这个小窝明显不?要是不够明显,我再笑大一点。”
苏晚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用这么刻意,平时的样子就好。你平时的样子,比刻意笑的时候好看多了。”
厉沉舟也笑了,把画纸小心地叠好,放进书桌的抽屉里,还特意跟苏晚的offer放在一起。他知道,这张画不仅仅是一张画,更是他们俩的日子,是那些慢慢划船、静静聊天的时光,是他想一辈子珍藏的幸福。
“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苏晚拉着他的手站起来,“明天还要上班呢,你要是起晚了,又该来不及吃早饭了。”
厉沉舟点点头,跟着她往卧室走,心里还在想着明天画合照的事。他突然觉得,以前总追求的大富大贵、功成名就,其实都不如现在这样——有个会画画的姑娘,愿意为他画下每一段时光,有个温暖的家,能让他每天都过得踏实又欢喜。
睡前,厉沉舟还不忘跟苏晚说:“明天画画的时候,记得把我的船桨画得再结实点,我要在画里,也好好保护你。”
苏晚笑着答应,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好,一定画得结结实实的,让你在画里,也能一直陪着我。”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俩人身上,安安静静的,却满是幸福的味道。厉沉舟知道,以后的日子里,会有很多张画,会有很多次划船,会有很多个像现在这样的夜晚,而他要做的,就是一直陪着苏晚,把这些日子,都过成最珍贵的模样。
苏晚刚把画笔收拾进笔筒,就听见厉沉舟坐在床边慢悠悠开口,语气里还带着点回忆的劲儿:“说起来,你闺蜜温然以前也给我画过画,早几年她还在我公司待过,算是我手下的人呢。”
这话让苏晚愣了一下,手里的笔筒差点没拿稳:“温然?她以前在你公司上过班?我怎么从没听她提过啊?她不是一直跟我说,刚毕业就跟朋友一起开传媒公司了吗?”
厉沉舟往床头靠了靠,想起以前的事,嘴角勾了勾:“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刚毕业,学的是视觉设计,来我们公司面试设计岗。当时她带的作品集里,有几张手绘的城市街景,画得特别有劲儿,我一眼就看中了,就让她留下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她当时跟在设计部的老陈后面学,做项目特别拼,有时候为了改一个海报版式,能在公司熬到半夜。有次公司年会,她还主动说要给大家画肖像,我也凑了个热闹,让她给我画了一张,就画的我当时在办公室看文件的样子,连我手里那支钢笔的牌子都画出来了,特别细致。”
苏晚坐到他身边,眼里满是好奇:“那她后来怎么又离开公司,自己开传媒公司了啊?是跟你闹矛盾了?”
“哪能啊,”厉沉舟笑着摇头,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是她自己想闯闯,说想做更自由的设计,不想总被甲方的需求绑着。我当时还跟她说,要是以后遇到难处,随时回公司来,结果人家自己把传媒公司做得风生水起,现在还能反过来帮咱们忙,比我厉害多了。”
苏晚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怪不得她之前帮你联系老同事、整理资料那么上心,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我回头得问问她,当时给你画的肖像还在不在,我倒要看看,你以前在办公室是啥严肃模样。”
“估计早被她扔了,”厉沉舟无奈地笑了笑,“她那人大大咧咧的,画完估计随手就塞抽屉里了。不过说真的,她画画的功底是真扎实,跟你比起来,各有各的风格——她画得更利落,你画得更温柔,尤其是画咱们俩的时候,看着就暖。”
苏晚心里甜滋滋的,靠在他肩上:“那以后有空,咱们仨可以一起画画啊,你当模特,我和温然各画一张,看看谁画得更像你。”
“可别了,”厉沉舟赶紧摆手,想起以前被温然调侃“表情太僵像木头”的事,有点不好意思,“我当模特太别扭,还是你们画风景、画船吧,我在旁边看着就行。对了,明天你去工作室实习,要是遇到啥设计上的问题,也可以问问温然,她经验比你丰富,肯定能帮上忙。”
“我知道,”苏晚点点头,心里突然觉得特别奇妙——以前总觉得自己和厉沉舟的圈子没什么交集,没想到通过温然,还有这么一段旧缘分。原来人和人之间的联系,从来都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早早就埋下了伏笔,等着在合适的时候,慢慢串联起来。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月光依旧柔和。苏晚躺在厉沉舟身边,听着他慢慢讲以前在公司和温然一起做项目的趣事,偶尔插几句话,心里满是安稳。她知道,不管是以前的旧缘分,还是现在的新生活,都是属于他们的珍贵时光,而这些时光,会像她画的画一样,一笔一笔,勾勒出最幸福的模样。
周末早上,厉沉舟醒得早,见苏晚还蜷在怀里睡得香,便轻手轻脚地起身,想去厨房煮点粥。路过书桌时,他瞥见抽屉缝里露着张画纸,边角还沾着点颜料,想起苏晚说要给他画合照的事,忍不住好奇地抽了出来。
展开画纸的瞬间,厉沉舟的脸“唰”地就红了——画纸上不是他以为的划船场景,也不是日常模样,而是他和苏晚在小木船上接吻的画面。月光落在俩人身上,苏晚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的指尖还勾着她的发梢,连船边飘着的柳叶、水面上的碎光都画得清清楚楚,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他盯着画纸,心跳得飞快,耳朵都烧了起来,手里的画纸差点没拿稳。正想把画纸叠好放回去,身后突然传来苏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你……你怎么偷看我画画啊?”
厉沉舟猛地回头,见苏晚裹着被子站在卧室门口,脸颊也红扑扑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他赶紧把画纸背到身后,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路过,看见抽屉里有画纸,想看看你画得怎么样,没……没故意偷看。”
“那你都看见了?”苏晚走到他面前,小声问,手指紧紧攥着被子边角。
厉沉舟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最后还是红着脸把画纸拿出来,递到她面前:“看……看见了。画得……画得挺好的,就是……就是这个场景,你怎么突然想画这个啊?”
“就是……就是觉得那天在船上的样子挺好的,”苏晚接过画纸,低头看着,声音越来越小,“本来想等画完了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被你提前发现了。你要是觉得不好看,我……我就把它收起来。”
“好看!特别好看!”厉沉舟赶紧说,生怕她真把画收起来,“就是……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你把咱们俩画得这么……这么亲密,我看着有点脸红。”
他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苏晚见他这副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抬头看着他:“你以前在公司当老板的时候,不是挺严肃的吗?怎么现在看张画就害羞了?”
“那能一样吗?”厉沉舟也笑了,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以前是工作,现在是跟你在一起。跟你有关的事,不管是啥,我都觉得不一样,看个画都会心跳加速。”
苏晚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心里满是欢喜:“那这张画,咱们也装裱起来,挂在卧室里好不好?以后每天醒来都能看见。”
厉沉舟赶紧点头,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挂……挂卧室里行,别挂客厅,不然柔柔看见了,该问咱们画里在干啥了,到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苏晚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知道啦,就挂咱们卧室里,不给别人看,就咱们俩自己看。”
厉沉舟低头看着怀里的苏晚,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画,心里甜滋滋的。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张画害羞,更没想过,平淡的日子里会有这么多温暖的小惊喜。而这些惊喜,都是苏晚给的,是她用画笔,把他们的时光一点点画下来,变成了最珍贵的回忆。
“粥还没煮呢,我去厨房煮点粥,再给你煎个荷包蛋,”厉沉舟松开苏晚,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再回床上躺会儿,等粥好了我叫你。”
苏晚点点头,看着厉沉舟拿着画纸,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还特意用本书压好,才转身往厨房走。她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满是踏实——原来最好的爱情,就是这样,能一起害羞,一起欢喜,能把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都变成值得珍藏的画面。
厉沉舟刚把画纸小心叠好放进抽屉,转身就撞进苏晚的目光里。她还站在原地,睫毛轻轻颤着,眼神里藏着刚才没散去的羞意,却又带着点主动的软,直直地望进他心里。
空气好像突然慢了下来,厨房传来的粥香飘过来,混着窗外淡淡的柳花香,变得格外黏人。厉沉舟喉结动了动,慢慢朝她走过去,脚步轻得像怕惊到什么。他伸手,指尖先碰到她的手背,凉丝丝的,苏晚没躲,反而轻轻攥住了他的手。
“画里的场景,”厉沉舟的声音比平时低了点,带着点哑,“其实我也想再试一次。”
苏晚没说话,只是仰头看着他,眼里的光越来越亮,慢慢踮起脚尖,往他身边凑了凑。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底的自己,能感受到他呼吸里的温度,厉沉舟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最先碰到的是嘴唇,软乎乎的,带着点刚睡醒的甜。苏晚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手指蹭过他的衣领,厉沉舟闭了闭眼,慢慢加深了这个吻。舌尖碰到一起的时候,两人都颤了一下,像电流窜过,酥酥麻麻的。
他的手轻轻扣着她的后脑勺,动作温柔得怕碰疼她,苏晚也慢慢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手指轻轻攥着他的衣角。吻里带着点害羞的试探,又藏着忍不住的亲近,呼吸交缠在一起,连空气都变得发烫。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晚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喘着气靠在他怀里:“粥……粥该煮糊了。”
厉沉舟这才回过神,赶紧松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滚烫的。他看着苏晚泛红的眼角,忍不住又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声音带着点笑:“那我赶紧去看粥,你再回床上歇会儿,别站这儿着凉了。”
苏晚点点头,看着他快步往厨房走,背影都带着点慌乱的欢喜,忍不住笑了。她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看着那张画纸,指尖轻轻碰了碰画里接吻的两人,心里满是甜。原来有些心动,不用画在纸上,也能藏在每一个靠近的瞬间里,藏在彼此深情的眼神里,藏在这平平淡淡的日子里,暖得让人舍不得挪开目光。
厨房飘来的粥香越来越浓,还混着点焦糊味,厉沉舟手忙脚乱地掀开砂锅盖子,见米粒已经煮得开花,就是锅底沾了点黑渣,赶紧关火。他把粥盛进碗里,又想起苏晚爱吃糖心蛋,转身去煎锅前打鸡蛋,油星子溅到手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是小心翼翼盯着锅里的蛋,生怕煎老了。
苏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笨拙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刚才亲吻时的发烫感还没褪去,脸颊依旧暖暖的,她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伸手拉过厉沉舟的手:“看你,煎个蛋都能弄伤自己,跟个小孩子似的。”
厉沉舟嘿嘿笑了两声,任由她把创可贴贴在自己手背上,目光落在她泛红的嘴唇上,又想起刚才那个吻,耳朵悄悄热了。“这不是怕你等急了嘛,”他伸手把煎好的糖心蛋盛进盘子里,“快尝尝,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样子,要是觉得老了,我再给你煎一个。”
苏晚没急着动筷子,反而坐在餐桌旁,托着下巴看着他,突然开口:“厉沉舟,刚才……刚才我的舌头都要拉丝了,你会不会觉得恶心啊?”
这话一出,厉沉舟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赶紧弯腰捡起来,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连脖子都透着粉色。他挠了挠头,坐在苏晚对面,眼神有点躲闪,却还是认真地说:“咋会恶心呢?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不管是啥,我都不觉得恶心。刚才那……那不是挺好的嘛,我还觉得没够呢。”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拿起碗,猛喝了一口粥,结果被烫得直咧嘴。苏晚看着他这副模样,笑得前仰后合,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小心烫坏了舌头。”
厉沉舟缓过劲来,看着苏晚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心里也跟着甜滋滋的。他放下碗,伸手越过餐桌,轻轻握住苏晚的手:“说真的,苏晚,跟你在一块儿,不管做啥我都觉得好。以前我总觉得日子过得没意思,天天就知道忙公司的事,跟个机器人似的。可自从遇到你,我才知道,原来吃饭能这么香,睡觉能这么踏实,连亲吻都能这么甜。”
苏晚的心跳慢了半拍,她反握住厉沉舟的手,指尖轻轻蹭过他手背上的创可贴:“我也是。以前总想着要赶紧实现设计梦,要去远方,觉得只有那样才算成功。可跟你在一起之后才发现,能每天跟你一起吃早饭,能跟你在河边划划船,能跟你像刚才那样亲近,这些平平淡淡的小事,比什么都重要。”
厉沉舟把她的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眼神认真得很:“以后咱们天天都这么过,早上一起吃早饭,晚上一起散步,周末就去河边划船,或者在家画画。等明年你去爱丁堡,我就陪你一起去,咱们在那边租个小房子,早上一起去买面包,晚上一起在河边看风景,跟现在一样,好不好?”
“好啊,”苏晚点点头,眼里闪着光,“到时候我还跟你一起去划小木船,不过得找个比咱们这儿更漂亮的河,最好河边全是花,划累了就停下来,你给我剥橘子吃。”
“没问题!”厉沉舟拍着胸脯保证,“到时候别说剥橘子,你想吃啥我都给你弄,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苏晚被他逗笑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粥放进嘴里,米粒软糯,还带着点淡淡的焦香,却觉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她又夹起一块糖心蛋,咬了一口,蛋黄流出来,甜滋滋的,正好落在心里。
厉沉舟看着她吃得开心,自己也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粥香混着两人的笑声,在小小的厨房里飘着,暖融融的。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餐桌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近,紧紧靠在一起。
吃完早饭,厉沉舟主动收拾碗筷,苏晚坐在沙发上,拿起昨天没画完的画纸,开始画他们早上一起吃早饭的场景。她画得很认真,连厉沉舟手背上的创可贴都画得清清楚楚,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厉沉舟收拾完厨房出来,看见苏晚认真画画的样子,没敢打扰,只是坐在她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金光,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勾心斗角的商场,没有遥不可及的梦想,只有身边的人,和手里的画,简单又踏实,温暖又甜蜜。
过了一会儿,苏晚把画纸拿起来,递给厉沉舟:“你看,画好了,咱们早上一起吃早饭的样子,好看不?”
厉沉舟接过画纸,仔细看着,画纸上的两人坐在餐桌旁,脸上都带着笑,桌上放着粥和糖心蛋,连阳光的影子都画得恰到好处。他抬起头,看着苏晚,眼里满是欢喜:“好看!比真的还好看!我明天就去买相框,把这张也装起来,跟之前那张接吻的画挂在一起,这样咱们每天都能看见。”
苏晚笑着点头,靠在他肩上:“好啊,以后咱们还要画更多的画,把咱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画下来,等老了的时候,咱们就坐在沙发上,一张一张地看,回忆咱们现在的日子。”
厉沉舟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嗯,咱们要画一辈子,把所有的幸福都画下来,永远都不分开。”
阳光慢慢移动,照在两人身上,暖得让人不想动弹。厉沉舟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早晨,有粥香,有笑声,有画纸,有彼此。而这些简单的瞬间,会像一颗颗珍珠,串起他们的一辈子,闪着最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