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歌悠悠转醒,张开眼帘感受到一道身影挡住了眼前的刺眼的光,她微微侧头看向那阴影投下来的方向,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她床边上轻轻翻看着不知何处寻来的不知名的医书。
她眼眸一颤,眼睛一瞬不错地紧紧看着那人,大颗大颗泪珠无声从眼角滚落,没入发间和软枕之上,半点不敢弄出动静惊扰眼前之人,生怕只是一场尚未清醒的幻境,她一动他就消失了。
落景渊似有所感,翻书的手一顿,目光从书中移到床榻上,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以及她眼中凝满的委屈时,鼻子涌起酸涩之意却还是朝她扬起一道明朗的笑容,温声道:“怎么几日不见,我英姿飒爽的师妹就成了哭鼻子的小兔子了。”
“我才、才没有哭鼻子呢,大师兄你瞧错了。”
秦朝歌撇撇嘴反驳,伸手抹了一把落在脸上的泪痕,语气带着哽咽忐忑地问道:“大师兄,你......”
“朝歌,我没有死。”落景渊认真道,“当时是雷鸿宇赶来救了我。”
秦朝歌立刻便猜出其中内情,眼神一暗,眉宇沉重,轻声道:“雷少主当真是一个正直坦荡、做事侠义磊落的好人,当真不愧是麒麟门之传人。”
“......唯有荡平朝堂之动乱,方能不负他们性命所托。”
落景渊语气坚定而后看着眉头微皱的秦朝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这丫头先别想这么多,先好好将伤养好,其余的事后面再说,你此次做得很好也救下了许多人命,可就是太不惜命了些。”
秦朝歌嘿嘿一笑,又讨乖道:“那不是情况紧急么,那么多条性命在前也容不得我多作考虑了,我总该出手的。”
“你呀你,”落景渊无奈地看向这明明身患重病却依旧明媚狡黠的师妹,又叹了口气:“若是朝阳城那几位听到又该由多愤怒,若不是如今各方都在动作,三师尊定亲自提剑前来劈了那慎王,师尊那性子定会扬了那苗疆派灭得万毒谷中见不到一只虫子。”
秦朝歌想了想几位脾性不减的老头丝毫不会怀疑他言语的可能性,心底涌起暖意的同时又不禁忐忑起来,“还是算了吧,若是阿爹他们来瞧见我这个样子定会指着我鼻子一顿责骂的。”
“你现在倒是怕三师尊他们的责骂了,你若是当真心大,折腾得遍体鳞伤都不惧反倒担心事后的责骂来了。”
“大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阿爹生气起来有多骇人。”
秦朝歌撇撇嘴稍稍一动就牵扯到肩头的伤口,疼得她嘶地痛呼一声这才又将注意放回在身上的伤上,迟疑道:“师兄,我身上的伤,我记得谢展元那小人说是给我种了、种了......”
“万毒蛊虫练成的虫子。”落景渊语气无奈给她补充道。
“不错!就是这害人的虫子,他们都说种入这虫子之后无药可解会成为一具傀儡,那我现在这是......”
秦朝歌有些疑惑并未感觉到蛊虫侵蚀的剧痛。
落景渊眼眸一沉,郑重道:“你如今喝了药压制住了体内的蛊虫,体内的蛊虫陷入了沉睡,至于解法我们一定会寻出来了。”
秦朝歌一愣,看来那卑鄙小人并没有唬人,这万毒蛊毒当真无解。她知道落景渊他们定然为她操碎了心也不想再做出伤心失落的神色惹他们担忧,只笑笑,潇洒道:“好,白芷那么厉害一定会寻到办法的,我这条小命硬着呢,阎王大人定也不愿这么早收了去。”
“师姐师姐!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醒了么?!”
许破俘敞亮的声音传了进来,只听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向内室奔来。
“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毛手毛脚的。”
落景渊一手抓住差点由于惯性往床榻上扑去的许破俘,语气颇为苦恼道。
许破俘嘿嘿一笑蒙混过关而后瞧向床榻上的秦朝歌惊呼:“哎!”声音又瞬间截断,神情古怪。
秦朝歌不解发问道:“许破俘你哎什么哎?神色这么古怪?”
许破俘没有答她的话,反而忐忑小心地问道:“师姐,你现在的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秦朝歌摇摇头,坦言道:“没有。你小子到底搞什么名堂从实招来!”
许破俘细细瞧了她一番发现她当真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后才放下心来,回道:“师姐,如今你好像一只兔子啊。”
秦朝歌以为他是笑她像兔子一样羸弱,眉间染上一层薄怒,若不是此刻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定给他脑袋一巴掌。
“好你个许破俘竟敢……”话还未说完对上许破俘递来的铜镜,声音戛然而止,双目瞪圆,望着镜中一黑一红的眼睛惊讶道:“我这眼睛怎么成这样了?”
缓了一会又拿铜镜这边照照那边照照,感叹道:“你还别说,当真挺像兔子的,不过为啥不该像是老虎之类的!”
“可我觉得兔子挺好的呀。”许破俘不解道。
秦朝歌不满得撇撇嘴:“哪里好了,一点都不威风一点都不唬人!”
“……”
落景渊在一旁瞧着这对师姐弟就兔子一事讨论得热火朝天不知该说他们生性乐观明朗还是心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