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执安和谢如意收拾好心思,抬步走出如意苑就有侍女来报郡主一行人已在正院等候,二人颔首疾步往正院而去。
才刚踏入屋中,一个娇俏的身影朝王执安扑来,一把搂住他的腰,埋头撒娇似的蹭了蹭老父亲的胸膛。
“阿爹!我可想死你了!”
自家小棉袄撒娇的声音响起,一下子让王执安冷硬的眉眼都柔和起来,心中的顾虑都一并抛到脑后了。
“你这丫头都多大个人了还这么跳脱,也不知道害臊,说说你这都走了那么多日了寄回来的信却寥寥几封,阿爹还以为你被什么人什么事迷了眼都忘了远在边城的老父亲了。”
他溺宠揉了一把闺女的脑袋,嘴上说着嗔怪的话,字里行间却都是愉悦,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虽是随口打趣的话落在王嫣然耳中却让她身出些心虚来,从老父亲怀中退了出来,视线飘忽,“阿爹哪里的话,怎么会忘了爹娘呢。这不是恒辰城同辽源城相距甚远通信不便么,我可想死阿娘做的莲子羹了。”
说完又讨好地扑腾入谢如意香软的怀抱中,深深得嗅了一口熟悉的清香让她心底一下子生出依恋和温暖来。
谢如意低头瞧着在她怀中撒娇的王嫣然仿佛依稀还能瞧出小时候的模样,神色也柔和下来,点了点她的鼻子,应道:“你倒是会吃,这才一回来就给你阿娘指派任务了,好好好,待会儿就给你做省得你时时念叨。”
“阿娘最好了!”
她眼睛一亮,语气净是明快。
王执安瞧着一旁的妻女,心中生出无限柔情,若能如此常相伴,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过完一生该是多么圆满幸福之事啊。
谢如意同女儿温声耳语完才注意到屋中站着那一道淡漠出尘的身影,轻轻将王嫣然推出怀中,同王执安一同迎上前去。
“卫缘拜见长公主殿下,拜见忠勇侯。”
卫缘无喜无悲地朝二人作揖拜见。
王执安亲自扶起他作揖的身形,语气感激道:“卫缘大人不必多礼,此番有劳卫缘大人亲自护送小女回城,您一路奔波想来该是累了,快快落座罢。”
卫缘应声落座,出言答道:“此乃陛下旨意,为臣者自当领命,侯爷不必言谢。”
谢如意同王执安相视一眼,眼中浮现出担忧,静默半晌才关切问道:“敢问佛侍,陛下如今情况如何了?”
卫缘摇摇头,神色依旧冷淡,“护送郡主回城看顾郡主安危这道旨意是陛下昏迷前下的。护送郡主回城时陛下陷入昏迷,太医院的太医皆束手无策这是我所知晓的,至于陛下的病情现在如何了,我却是不得而知。”
谢如意眼神一暗很快又整理好思绪,道:“佛侍不远千里送嫣然回来定是累了,这几日便请佛侍好好休息几日再回京中复命吧。”
卫缘出言纠正了她的话,“长公主殿下说错了,我此番是受了陛下之命除了护送郡主回城还有就是要护卫郡主的安危,因而在事情尘埃落地,郡主脱险之前是不会走的。”
“什么?”
屋中众人皆被惊到。
“这是陛下下的死令,臣不得不从。”
震惊过后,王执安望着眼前之人,不管是出于启明帝对王嫣然的爱重还是出于一个作为父亲的私心,他朝卫缘深深行了一礼。
“战场刀剑无眼,当真发生何事有劳大人护卫小女安危。”
“侯爷放心。”
“既如此那本宫先令人带佛侍下去休整。”谢如意看向一旁的冷月吩咐道,“冷月,你先带大人下去安置。”
“是。”
冷月颔首,抬步恭敬往前引路,“佛侍大人您请随奴婢这边来。”
见卫缘离开,王嫣然这才放松下来朝四周看看却未见那熟悉的身影,不禁发问道:“阿爹阿娘,怎么不见义兄?”
“你义兄在军营呢,你当是你这整天想着跑出去玩的野丫头么?”谢如意故作嗔怪道。
“嘿嘿,我这不是没有练武的天赋么,与其强求还不如顺其自然。”
王嫣然讨乖地掐着嗓子撒娇却发现自家阿娘不吃这套,只能将求助的眼神瞧向自家爹爹。
王执安十分上道地调开话头,问道:“嫣然,你这一遭可遇到什么趣事没有,同爹爹娘亲好好说道说道。”
王嫣然刚想开口,本一脸笑意慈祥的王执安忽然脸色大变,脸黑如墨,沉声质问道:\"嫣然,你此番是不是当真遇到什么滑头小生了!\"
“???”
王嫣然一脸不解,顺着他如临大敌的视线落到手腕上系着的红绳瞬间明了了,心虚地将衣袖往下扯了扯。
“阿爹您误会了……”
谢如意瞥了一眼,淡淡道:“灵缘寺的红绳?”
完了!完了!
王嫣然一看自家爹爹的脸更加冷了几分,像是恨不得劈了哄骗自己小白菜的登徒子。
“他是哪家的臭小子,竟敢妄想从我手上拐人?”
“哪、哪有什么臭小子啊,阿爹您误会了……这红绳是我自己求来玩的,天灯节也算应应节嘛。”
“当真?”
王执安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审视一只偷腥的猫,看得她心底发颤还是阿娘的话解救了她。
“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性子顽劣,再说了恒辰城中有励璟和恒舟二人在,哪个登徒子敢凑上前来,你就是瞎操心。”
“夫人说得有理,是我太过冲动了,好了好了,嫣然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王执安定了定神觉得有理这才放过了对她的盘问,她后背已经生起薄薄细汗了,一旁的冷霜心中感叹侯爷的明锐又暗叹他们两个看错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