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灵鸿市的万家灯火在灵雾中晕开暖黄的光晕。
张去然的办公室内,却依旧亮着柔和的灵光,空气中弥漫着“青云露”灵茶的甘醇香气。
张去然坐在主位的梨花木椅上,对面的待客沙发上,苏元正与柳长风二老正捧着茶盏。
苏元正身着素色道袍,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眉头微蹙。
柳长风则一身玄色劲装,虽坐姿随意,眼底却藏着几分探究。
两修正是听闻仙尊直聘要大规模扩招劳务修的消息,特意深夜前来。
“去然啊.......”
苏元正率先打破沉默,将茶盏轻轻放在桌案上,轻声说道:“你要扩大招聘,老朽本不该多嘴。可这规模.......是不是太惊人了?”
柳长风也跟着点头,补充道:“你一下要招两百万,还要让灵台市再招一百万,这仙力成本可不是小数目。”
他虽信任张去然的能力,却也担心如此庞大的队伍会拖垮公司。
像这样的规模,即便是他在担任副省修期间,几乎也没怎么遇到过。
张去然笑了笑,为二老续上热茶,“二老可是担心成本问题?”
“岂止是担心。”
苏元正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灵晶算盘,指尖灵力一动,算珠便“噼里啪啦”地跳动起来。
“老朽特意给你算过一笔细账。”
他抬眼看向张去然,肃声说道:“每名普通劳务修月薪五千灵石,可包吃包住要耗去两千,仙途保险一千五,再加上负责管理、后勤的员修分摊,每名实际成本近万灵石。”
算珠停在“百万”的刻度上,苏元正的声音沉了几分:“一百万劳务修,每月支出就是一百亿。你计划招两百万,加上现有的五十万,每月光薪资就要近三百亿!”
“账上这三千亿灵石,撑死了也就够十个月,若是再算上购买灵材、搭建工棚的开销.......”
他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道:“老朽是真看不懂,你这到底是在做项目,还是在做善事?”
柳长风虽没算账,却也接口道:“去然,多招劳务修加快工期是好事,可过犹不及。”
“这么多修士聚在一起,若是管理不当,或是后续灵石跟不上,很容易引发哗变,到时候别说建快速通道,怕是仙尊直聘都要被推到风口浪尖。”
他见过太多因扩张过快而崩塌的势力,心中难免存着顾虑。
张去然静静听着,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目光望向窗外那些低矮的修士棚户。
那里的灯火昏暗,与仙府的璀璨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语气也多了几分沉重:“二老可知,如今底层散修的日子有多难?”
他端起自己的茶盏,却没有喝,只是缓缓说道:“上个月我在城郊见过一对修士夫妇,男修筑基中期,女修刚入筑基,两修带着个孩子,一天要干足八个时辰的灵矿开凿活,月薪加起来才五千灵石。”
“为了给孩子买一枚最低阶的聚气丹,女修连灵食都舍不得吃,硬生生靠着打坐硬扛灵力反噬。”
“还有那些刚从小地方出来的年轻修士,没有背景没有资源,只能去抢那些月薪两千五的杂活,稍有不慎就会被克扣薪资。”
“多少修士被逼得走投无路,宁愿自爆金丹换一笔灵石给家人,也不愿在底层苦苦挣扎。”
张去然放下茶盏,目光灼灼地看向二老:“我招这么多劳务修,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给更多散修一个活计,一份安稳。”
他顿了顿,沉声道:“快速通道是项目,但让更多修士活下去、活得好,才是我想做的事。”
苏元正与柳长风猛地一震,手中的茶盏险些脱手。
两修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们原以为张去然是为了抢占先机、扩张势力,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修士的追求竟如此宏大。
“为更多修士造福.......”
苏元正喃喃自语,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他沉寂多年的神魂中炸响。
他修道上百余年,一心追求境界突破,却从未想过“修仙”二字的真正含义。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悟涌上心头,原本停滞在大乘境多年的瓶颈,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柳长风也有同感,他只觉得丹田内的灵力开始奔腾。
原本固化的道心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周身的灵气疯狂汇聚,连呼吸都变得厚重起来。
两位大乘境修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与明悟。
原来所谓修仙,从来不是独善其身,而是兼济天下,造福修士。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的天空突然传来异动。
原本晴朗的夜空骤然暗了下来,乌云如墨汁般迅速汇聚,厚重的云层中翻涌着紫色的雷霆,灵力波动如潮水般扩散开来。
连灵鸿市的护城大阵都被惊动,泛起淡淡的金光。
“这是........”
柳长风推开窗,望着天空中异象,眼中满是震惊,“是突破的征兆,而且是两位大修同时要突破!”
张去然走到窗边,看着那片翻滚的乌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知道,这是苏元正与柳长风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