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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雪狐衔珠

七色医馆的清晨总是伴随着药碾的声音而缓缓苏醒。当第一缕阳光还未穿透黎明的黑暗时,泠霜便已悄然起身,走进院子里开始了她一天的工作。

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泠霜站在石臼前,手中紧握着药碾,轻轻而有节奏地碾压着当归。每一次碾压,石臼都会发出清脆的“咚咚”声,仿佛是在演奏一首古老的乐曲。

在这静谧的时刻,只有泠霜和她脚边的七色雪狐相伴。那只三个月前被泠霜捡到的小家伙,此刻正蜷缩在她的脚边,它的皮毛如雪花般洁白,却又在毛尖处透出七种淡淡的色彩,宛如梦幻中的精灵。

七色雪狐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但偶尔它会抬起头,用那对灵动的眼睛看一眼泠霜,然后又继续打盹。它的尾巴不时地轻轻扫过地面,将溅落的药渣扫到一旁,仿佛在为主人清理着这片小小的天地。

“霜姐!”伴随着一声呼喊,二妞子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房间,她的羊角辫因为跑得太快而有些散乱,上面甚至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咋咋呼呼的,发生啥事儿了?”霜姐正坐在桌前,不紧不慢地喝着茶,被二妞子这么一叫,差点把茶水给洒出来。

“村口来了个怪人!”二妞子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穿着一身大红袍子,就跟唱戏的似的,还说要找你看病呢!”

泠霜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她面不改色地继续着手中的事情,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只是淡淡地问道:“什么症状?”

二妞子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神秘,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将头凑近泠霜的耳边,然后用一种几乎只有泠霜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说是……怀了狐狸崽!”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在泠霜的耳边炸响。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二妞子,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药碾“咣当”一声歪倒。雪狐警觉地竖起耳朵,七色额毛在晨光中微微发亮。泠霜擦了擦手,从晾药架上取下银针包:“阿毛呢?”

“在后院煎药。”二妞子调皮地冲泠霜做了个鬼脸,然后压低声音说道,“煜大哥又在偷喝梅酒啦,还说自己心口疼……”

泠霜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一声。自从心口长出那朵七色梅印记后,煜霄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时常心口疼,还多了个装病的毛病。

泠霜正准备去后院看看煜霄的情况,突然间,一阵怪异的风猛地吹开了医馆的大门!

那阵怪风异常猛烈,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泠霜惊愕地看着那扇被吹开的大门,只见门槛外三寸处,一件鲜艳的大红衣袍正凌空飘着!

这诡异的景象让泠霜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件衣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件衣袍的下面竟然空无一物,就好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撑着,悬浮在半空中一般!

就在泠霜惊愕之际,医馆里的雪狐突然发出一声低吼,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它像离弦之箭一样,猛地纵身一跃,挡在了泠霜的身前,警惕地盯着那件飘在空中的大红衣袍。

“有意思。”泠霜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她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景象,仿佛在探究着什么秘密。只见她伸出右手,纤细的手指轻轻夹住三根银针,那银针在她手中闪烁着微弱的寒光,仿佛也在呼应着她此刻的心情。

“衣服成精了?”泠霜轻声呢喃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她的目光落在那件被三根银针穿透的衣服上,那衣服原本应该是静止的,但此刻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微微颤动着。

红袍女子那诡异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一把冰冷的匕首,直刺入人的心底。她的袖管轻轻拂过,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那香气甜腻得让人作呕,却又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随着她的笑声,一只惨白的手从袖管里伸了出来,五指纤细,指甲却异常的长,像五根尖锐的利爪,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不祥的寒光。

“医师说笑了~”她的声音娇媚,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沙哑,仿佛喉咙里塞着什么东西,让人听不出是人是鬼。随着话音,她的衣领处渐渐浮现出一张美人脸,杏眼桃腮,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仿佛一碰就会碎裂。然而,最让人感到不安的,是她那唇色,白得瘆人,像是一张没有血色的纸,上面还用墨汁勾勒出了唇的形状。

雪狐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它那双原本澄澈的眼睛此刻充满了警惕,毛发也一根根竖了起来,像是一只准备战斗的战士。它猛地扑了上去,目标直指红袍女子的下摆。红袍女子显然没有料到这小小的畜生竟敢如此大胆,她那美人脸顿时扭曲起来,像是一张被揉皱的纸,充满了愤怒和惊愕。“小畜生还来!”她厉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杀气。

她的红袖如鞭,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道抽向雪狐。雪狐虽然小巧,但反应却异常敏捷,它灵活地躲过了这一击,同时再次扑了上去,咬住了红袍女子的下摆。这一次,它用尽了全力,牙齿深深地嵌入了那柔软的布料之中。红袍女子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没想到这一挣,竟扯出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玉珠!那些玉珠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佛是一串从天堂掉落下来的星星。

美人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惊愕取代,她看着那串玉珠,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捡拾,一道银光闪过,一枚银针已经钉在了她的袖管上。那银针细如发丝,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针尖上还带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刚刚刺破了什么。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银针将袖管钉在了门框上。红袍女子痛呼一声,想要去拔那银针,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动弹不得。就在这时,泠霜趁机一扯,整件红袍哗啦一声落地,像是一朵凋零的玫瑰,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红袍落地,里面滚出个巴掌大的木偶,那木偶雕成新娘模样,穿着鲜艳的红衣,脸上还带着一副甜美的笑容。然而,最让人感到诡异的是,它心口嵌着半颗玉珠,那玉珠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佛是木偶的灵魂所在。木偶的眼睛空洞洞的,直勾勾地盯着泠霜,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泠霜看着那木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知道,这木偶绝非寻常之物,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她感到一阵阵的不安。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木偶,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她突然意识到,这木偶或许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一旦触碰,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红袍女子看着泠霜,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优势,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逃离这里。她试图挣扎,但那银针却像是一把枷锁,牢牢地束缚住了她。她看着泠霜,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仿佛在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泠霜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红袍女子。她的眼神中,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她知道,这红袍女子并非真正的女子,而是一个被某种力量附身的木偶。她更知道,这木偶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雪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它停止了攻击,蹲坐在一旁,警惕地盯着红袍女子。它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它知道,这红袍女子虽然看似强大,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空壳,只要找到她的弱点,就可以轻易地制服她。

泠霜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犹豫。她走到木偶面前,仔细地观察着它。她发现,木偶的心口处,那半颗玉珠似乎在微微地闪烁着。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玉珠,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她突然意识到,这玉珠或许就是红袍女子的弱点,只要取下那玉珠,就可以让她失去力量。

泠霜不再犹豫,她迅速地伸出手,想要去取下那玉珠。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玉珠的那一刻,红袍女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痛苦。那木偶也跟着颤抖起来,心口处的玉珠闪烁着更加妖异的光芒,仿佛在抗拒着泠霜的触碰。

泠霜心中一惊,她意识到,这玉珠并非那么容易取下。她决定不再强求,而是换了一种方法。她走到红袍女子面前,冷冷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附身在这木偶上?”

红袍女子没有回答,她的身体依旧在颤抖,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恐惧。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泠霜知道,这红袍女子或许是被某种力量所控制,她决定先找到控制她的力量,然后再想办法解除她的控制。

“替身偶?”泠霜喃喃自语道,她伸出纤纤玉手,用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轻轻挑起那木偶,仔细端详着。木偶制作得极为精巧,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一般。

突然,泠霜注意到木偶的背面刻着三个字——“胡三娘”。这三个字娟秀小巧,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正当泠霜沉思之际,一只雪白的狐狸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它嘴里叼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玉珠串,欢快地跑到泠霜面前,然后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手心,似乎在讨好她。

泠霜见状,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雪狐的脑袋。就在这时,她惊讶地发现,那串玉珠串上的珠子竟然与木偶心口处的半颗珠子严丝合缝,仿佛原本就是一体的。

就在泠霜研究着这奇妙的发现时,后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泠霜警觉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煜霄,他手里拎着一个酒壶,显然是刚刚起床,还未完全清醒。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囔道:“大清早的……”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瞥见了地上的那件红袍。那红袍鲜艳夺目,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煜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酒壶也“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狐嫁衣?这是谁送来的?”煜霄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惊愕。

“你认识?”泠霜把木偶递给他。

“麻烦大了。”煜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是狐族求亲的聘礼。胡三娘是青丘狐族三公主,三百年前被天师镇压在赤枫山...等等!”他突然抓起雪狐后颈,“这小东西哪来的?”

雪狐委屈地\"呜\"了一声,七色额毛突然发光。光影中浮现出模糊画面:深山古墓,破碎的封印,还有半块刻着“胡”字的玉牌...

“它把人家封印啃了?!”煜霄倒吸一口凉气。雪狐趁机挣脱,躲到泠霜背后直哆嗦。

二妞子突然指着门外:“你们看!”

院墙外不知何时排满了小动物,山鸡野兔甚至还有头小野猪,每只都叼着东西:蘑菇、野果、亮晶晶的碎石...整整齐齐摆在医馆门口,像是在...上贡?

雪狐骄傲地挺起胸脯,蹿到墙头一声轻鸣。动物们立刻伏地不动,连那只小野猪都乖乖趴下。

“呵,还是个小狐仙。”煜霄揉着太阳穴,“这下好玩了。啃了胡三娘的封印,现在人家找上门...”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凄厉唢呐声。村口方向飘来一顶血红花轿,四个纸人抬着,轿帘上绣着金色狐纹。所过之处,七色梅纷纷闭合,连阳光都暗淡了几分。

“午时三刻,阴气最重时娶亲...”煜霄解下青霄剑,“准备打架吧。”

泠霜却收起银针,从药柜取出包香粉:“先礼后兵。二妞,去请老村长来。阿毛!把我晒的合欢花茶泡上。”

雪狐急得直扯她裙角。泠霜弯腰摸摸它脑袋:“放心,不送你走。”她转向煜霄,“我记得剑阁典籍提过,狐族最重誓约?”

“你想立契?”煜霄满脸惊愕,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泠霜,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你居然要和那只三百年的怨狐谈条件?”

然而,面对煜霄的质疑,泠霜却显得异常淡定,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试试呗。”那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讨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煜霄见状,眉头紧紧皱起,他实在无法理解泠霜的想法。与那只怨狐打交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稍有不慎,恐怕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可泠霜却如此云淡风轻,甚至还说出“大不了再打一架”这样的话,这让煜霄既担心又无奈。

第二节 红轿诡谈

花轿停在医馆三丈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无论轿夫如何驱赶,都无法再向前移动分毫。四个纸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机械地原地踏步,它们惨白的脸颊上涂着鲜红的腮红,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就在这时,老村长带着几个壮汉匆匆赶来。他们远远地看到花轿和纸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也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着。

“造孽啊……”老村长看着满院子的“贡品”,不停地摇头叹息,“这七色雪狐可是山神的使者啊,它一旦认了主,整个山林里的精怪都会来拜码头的……”

正在医馆里煮茶的泠霜,听到外面的动静,手不由得一抖,差点把茶壶打翻。她连忙稳住心神,疑惑地问道:“山神使者?”

“您不知道?”他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这可是我们村子世代相传的秘密啊!古书上说'七色额,雪狐王,镇百妖,通阴阳'。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每一句话都蕴含着深刻的含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七色额’指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神兽,额头上有着七种颜色的纹路,据说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

而‘雪狐王’更是传说中的存在,是所有雪狐的首领,拥有强大的灵力。它们共同守护着这片土地,镇压着百妖,维持着阴阳的平衡。”

村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您母亲在的时候。那时候,村子还处于一片祥和之中,但后来不知为何,这一切都消失了。

您母亲为了保护村子,牺牲了自己。现在,您竟然不知道这些,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茶壶突然“咔”地裂了道缝,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泠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盯着茶壶上那道细微的裂缝,袅袅蒸汽从裂缝中冒出,弥漫在空气中。

她的思绪不禁飘到了母亲留下的那本笔记上,那段模糊的记载在她脑海中回荡:“..小雪通人意,衔来止血草...”。

原来母亲也养过七色雪狐?这个念头让她的心猛地一颤,既惊讶又感动。

就在这时,唢呐声陡然拔高,尖锐而刺耳,仿佛穿透了整个空间。

轿帘无风自动,轻轻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窥视着。

煜霄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他迅速按剑而起,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紧张:“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泠霜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她紧握着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能与母亲留下的七色雪狐有关,她必须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不能让任何危险发生。

一只戴着金镯的手缓缓地从轿帘中伸了出来,那只手白皙如雪,手腕上的金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手指修长而纤细,指甲足有三寸长,涂着鲜艳的红色指甲油,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随着手的出现,轿帘被轻轻地掀开了一角,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上,发间点缀着无数颗璀璨的珍珠和宝石,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然而,当目光继续向下移动时,却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本该是嫁衣领口的地方,竟然是空荡荡的!

没有丝毫的布料遮挡,仿佛这件嫁衣是专门为了展示那白皙的肌肤而设计的一般。

““无头新娘?!”阿毛惊恐地叫出声来,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他的手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一抖,茶盘瞬间从他手中滑落,“砰”的一声摔得粉碎,茶水四溅。

那件原本安静地放在桌上的嫁衣,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地飘了起来。它在空中轻盈地舞动着,如同一个幽灵,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嫁衣上的金镯随着它的飘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突然,从嫁衣的领口处,传出了一阵幽幽的女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府,让人毛骨悚然。“医师好手段啊,连山神印都敢截胡……”

雪狐炸毛低吼,被泠霜一把按住。她斟了杯茶推到空嫁衣前:“三娘子远道而来,喝杯合欢花茶可好?”

金镯突然暴长,直取雪狐咽喉!煜霄剑光如电,“铮”地格开金镯。嫁衣怒旋,袖中飞出漫天红绸:“剑修少管闲事!”

“现在是我家的闲事。”泠霜指尖银针连闪,将红绸钉在地上,“令妹的山神印确实是小雪所窃,但它当时灵智未开...”

“放屁!”嫁衣领口喷出黑气,“这小畜生分明是...”话到一半突然顿住,因为雪狐正用爪子在地上划拉——竟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封印已破”!

满院寂静。老村长突然“啊呀”一声:“莫非是山神印镇着三娘子,小雪狐其实是去...”

嫁衣剧烈颤抖起来,金镯叮当乱响。突然“嗤啦”一声,嫁衣背后裂开道口子,掉出块焦黑的木牌——上面刻着“镇狐令”三字,正是天师笔迹!

“原来如此。”煜霄收剑入鞘,“当年天师根本不是镇压,是用山神印帮你疗伤?”

嫁衣颓然落地,从领口滚出颗狐首——美则美矣,却布满黑色裂纹。“三百年...我竟恨错了人...”狐首泪落如珠,每滴都化作红珊瑚,“那小畜生啃破封印是为救我,我却...”

雪狐“嗖”地蹿过去,七色额毛贴住狐首裂纹。光芒流转间,黑色渐渐褪去。狐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你竟分我山神之力?”

泠霜趁机递上茶:“三娘子既已明悟,不如说说谁告诉你小雪偷印的?”

狐首突然狰狞:“是个戴铜钱面具的人!说山神印被医馆私藏...”她猛地顿住,“我中计了!那人身上有三叠钱的味道!”

“调虎离山!”煜霄猛地冲向药柜,从暗格取出个玉盒——里面本应放着七色梅王种,此刻却只剩三粒!盒底粘着片铜钱大小的鱼鳞。

雪狐突然焦躁地挠门。泠霜刚打开门缝,它就箭一般射向后山。众人追出去时,只见远处山林上空盘旋着诡异的铜钱状云朵...

第三节 铜钱魍魉

黄昏的赤枫山笼罩在血色残阳中。泠霜和煜霄追着雪狐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洞口泥土还留着新鲜的爪印——不是狐狸的,倒像是...穿山甲?

“小心。”煜霄剑锋燃起寸许青芒,“三叠钱余孽最擅长驱使精怪。”

洞内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雪狐刚要冲进去,被泠霜一把抱住。她从药囊取出两片“匿息叶”,示意煜霄含在舌下。

潜行十余丈后,洞窟豁然开朗。只见个穿铜钱纹褂子的侏儒正在凿壁上的山神像,旁边蹲着只巨型穿山甲,鳞片上泛着金属光泽。最骇人的是,他们脚边堆着数十棵七色梅王种,正被一枚铜钱形状的模具压榨汁液!

“快点!”侏儒声音尖细,“酉时前必须炼出'破阵汁',否则堂主饶不了我们!”

穿山甲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变成人手模样:“急什么?胡三娘那个蠢货应该把医馆闹得鸡飞狗跳了...”说着突然抽动鼻子,“等等,有生人味!”

太迟了。青霄剑已化作流光刺向侏儒!那家伙怪叫一声,竟从口中喷出铜钱状的飞镖。“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飞镖全被剑气绞碎。

“留活口!”冷霜银针封住穿山甲退路。谁知那精怪狞笑着拍向地面,整个洞窟顿时地动山摇!

“遁地术!”煜霄一把拉过泠霜。巨石轰隆砸下,烟尘中穿山甲和侏儒已不见踪影,只剩满地七色梅王种滚落。

雪狐焦急地扒拉山神像底座。泠霜凑近一看,石座下压着半块玉牌——正是胡三娘所说的山神印残片!

“他们用梅王种汁液腐蚀封印...”煜霄抹了把石壁上的黏液,“是想放出什么东西?”

雪狐突然浑身毛发倒竖。洞窟深处传来“咕咚咕咚”的冒泡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翻身...

“跑!”煜霄揽住泠霜就往外冲。身后岩壁轰然炸裂,腥臭的黑水喷涌而出!水中翻滚着无数铜钱大小的鳞片,每片上都刻着人脸。

雪狐七色额毛大亮,在三人身后结成光幕。黑水撞上光幕发出“滋滋”声,暂时被阻隔。就在即将冲出洞口时,一支铜钱镖破空而来,直取泠霜后心!

“小心!”煜霄旋身挥剑,却见雪狐凌空跃起,用身体挡住了暗镖!小家伙哀鸣一声坠落,七色光芒顿时暗淡。

黑水瞬间冲破阻碍。千钧一发之际,洞外飞来道红绸卷住三人一狐,猛地拽出山洞!下一刻,整个山体塌陷下去...

救他们的竟是胡三娘!无头嫁衣悬在半空,狐首飘在旁边:“快走!那是'铜钱魍魉',专吃山神之力的秽物!”

众人退到安全处,泠霜急忙检查雪狐伤势。铜钱镖嵌在它前腿,伤口周围已经泛青。“有毒!”她立刻用银针封住经脉,转头问胡三娘,“三娘子可知解法?”

狐首凑近闻了闻:“是'贪泉'的毒,需七情泪为引...”

“七情泪?”煜霄皱眉,“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真情之泪?”

胡三娘点头:“而且必须来自同一人。”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泠霜身上。她轻轻抱起雪狐,额头抵住它冰凉的鼻尖:“小雪...”

第一滴是“怒”:“三叠钱害人害妖,该杀!”

第二滴是“忧”:“若你不在,谁帮我尝新药...”

第三滴是“思”:“想起母亲当年,也是这样...”

第四滴是“悲”:“小虎走了,你再走的话...”

第五滴是“恐”:“别闭眼...求你别闭眼...”

第六滴是“惊”:“腿动了!它爪子动了!”

第七滴...“喜”的泪终究没落下,因为雪狐突然舔了舔她下巴!

“活了!”阿毛和二妞子欢呼雀跃。胡三娘的狐首却神色凝重:“铜钱魍魉现世,说明三叠钱找到了'贪泉'。接下来恐怕...”

“兵来将挡。”煜霄把玩着那枚铜钱镖,“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泠霜小心翼翼地为雪狐处理着伤口,她先用清水清洗了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仔细地涂抹上了药膏,最后用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就在她完成这一切时,突然注意到雪狐嘴里叼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半片铜钱面具!面具的边缘还沾着些许血迹,显然是在刚才的混乱中被雪狐捡到的。泠霜不禁感叹这小家伙的机灵,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它居然还能留意到这个小物件。

这半片铜钱面具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铜锈显示出它经历过不少岁月的沧桑。泠霜好奇地想知道这面具的另一半在哪里,以及它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

“有线索了。”她举起铜钱片对着夕阳,背面刻着个“巽”字,“三叠钱八堂主之一?”

胡三娘突然浑身战栗,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般,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是他!当年骗我离开青丘的,就是戴这个面具的人!”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面具,仿佛能透过面具看到面具背后的那张脸。那张脸在她的记忆中已经模糊不清,但那个面具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成为了她永远无法忘记的噩梦。

暮色如同一块巨大的、浸透了葡萄汁的绒布,缓缓地铺满了整个世界。天边的最后一抹残阳,也失去了最后的力气,沉入了远山的怀抱,只留下几缕若有若无的绯红,缠绕在层叠的山峦之间。

七色医馆,这座坐落在山脚下的古老建筑,此刻却像一颗被精心呵护的珍珠,在渐浓的夜色中亮起了温暖的灯光。那灯光,不刺眼,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暖意,如同冬日里的一杯热茶,从喉咙一直暖到心底。

院墙之上,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生灵,此刻却如同赶集一般,聚集在这温暖的灯火之下。

几只肥硕的麻雀,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人影;一只慵懒的狸猫,趴在墙头,眯着眼睛,享受着夜风的轻抚;还有几只不知名的、毛茸茸的小东西,怯生生地探出脑袋,又迅速地缩回去,只留下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它们似乎都怀揣着一个共同的目的——来“朝贡”。或许,在它们小小的世界里,七色医馆就是它们的庇护所,而那些善良的人们,就是它们的守护神。

屋里,气氛却与院外截然不同。医师、泠霜,还有几位常来医馆帮忙的伙计,正围坐在药炉旁,神情凝重地商讨着对策。

方才红袍女子的事情,无疑给大家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那诡异的笑声,那惨白的手,还有那扭曲的美人脸,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刻在了他们的记忆深处。而这一切,都指向了那个巴掌大的木偶,和那半颗嵌在心口的玉珠。

雪狐安静地躺在泠霜的膝头,身上缠着几圈白色的绷带,像是一个小小的、受伤的战士。

它时不时地用尾巴扫过泠霜的手腕,那柔软的触感,带着一丝丝的暖意,仿佛在安慰着这个刚刚经历了惊吓的女孩。

泠霜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发,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疼爱。

夜风,带着七色梅的清香,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那花香,清幽而淡雅,仿佛带着一丝丝的甜意,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

然而,风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东西——远山的躁动。隐约的兽吼,低沉的鸟鸣,还有那不知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都像是在诉说着山林的神秘和危险。

但此刻,至少在这个小小的医馆里,人与妖,却难得地达成了同盟。

他们围坐在一起,共同面对着未知的危险,共同守护着这片小小的、温暖的天地。那温暖的灯光,那七色梅的清香,还有那雪狐尾巴扫过手腕的触感,都让这个夜晚,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感谢大家送的礼物,感谢催更,现在流量不好,全靠大家的喜欢,让我有动力写下去,呜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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