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整,尖锐的电话铃声如利刃劈开市政府办公楼的宁静。
秦宇轩刚端起茶杯,动作瞬间僵住。秘书撞门而入,脸色惨白:“秦市长!青峰水库超警戒线两米,还在暴涨!百年一遇的特大暴雨今晚就到,青山乡洼地...可能要全面被淹!”
“哐当——”茶杯盖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四溅。秦宇轩却浑然不觉。青峰水库是悬在头顶的巨盆,一旦溃决,不仅青山乡将成汪洋,地势更低的纺织厂宿舍区也绝无生路。
“地图!备车!”他的声音低沉急促,一把抓过防汛图,同时对讲机已接通:“应急、农业、交通局,五分钟楼下集合,直奔青山乡!办公室立即排查纺织厂宿舍排水系统,独居老人名单列出来,一个都不能漏!”
窗外乌云压城,空气中弥漫着暴雨前的土腥味。
车队如离弦之箭冲破雨幕。农业农村局局长递上急报,声音发紧:“八百亩麦田还没收割,三个村的粮囤全在洼地,里面是全村一年的口粮和种子!洪水一来,颗粒无存!”
秦宇轩盯着窗外在狂风中倒伏的麦浪,那片金色此刻如此刺眼。他指节攥得发白:“兵分两路!一组抢收,一组固堤——中午前,所有粮食必须上山!”
村口已乱成一片。哭喊声、牲畜惊叫声与风雨交织。多数村民在抢收,却有个老农死死护着粮囤:“这麦子是娃明年的学费!挪一趟要糟蹋半袋啊!”
“现在不挪,洪水来了全喂鱼!”秦宇轩夺过粮袋扛上肩,“十辆卡车等着,损耗市里承担!搬——”
他扯下湿透的西装,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这一举动如闪电劈开混乱,干部、民兵、村民纷纷加入,一袋袋“希望”被传递上卡车。
就在最后一袋麦子装车时,对讲机再传警讯:“纺织厂宿舍积水倒灌!老人被困楼上!”
秦宇轩将铁锹插进泥地:“这里交给你,堤坝漏一米,我唯你是问!”转身冲进暴雨,“市政全员出动!学校开放安置点!”
宿舍区已成孤岛。浑浊的积水漫过膝盖,老楼上传来老人焦急的呼喊。
“设备没到位,人先上!”秦宇轩率先蹚水,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前进。在二楼,他找到哮喘发作的张大妈,毫不犹豫地背起老人:“大妈别怕,咱们去暖和地方。”
安置完老人,排水井又告急:“主管道堵死了!抽不过来!”
“让开!”秦宇轩夺过铁钩跪进泥水,徒手掏挖杂物。污水混着雨水浸透全身,直到积水突然发出漩涡的呜咽——通了!
傍晚雨歇。安置点飘起粥香时,青山乡传来捷报:麦子全进粮站,仅几处牛棚被冲毁。
“人没事就好。”秦宇轩长长舒气。民生这道防线,从来都是靠坚实的肩膀扛出来的。
然而这口气还没喘匀,防汛对讲机再发凄厉警报!水库管理处来电:“刚加固的河堤发现管涌!浑水带沙,基础可能掏空!一旦溃决,下游五个村庄......”
秦宇轩瞳孔骤缩,猛地挺直疲惫的身躯。晚霞如血,映在他布满血丝却重燃烈焰的眼中。
他抓起矿泉水猛灌几口,捏瘪瓶子决绝转身:“开车!回青山乡!”
这场与洪魔的赛跑,他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