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啦——轰!!!
以黄野为中心,无数道比之前更加粗壮、更加狂暴的湛蓝色雷蛇疯狂炸裂、喷涌!它们不再是凝聚的雷柱,而是化作一片毁灭性的雷电海洋,带着震碎耳膜的恐怖雷鸣和无与伦比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疯狂席卷!
雷光与黑暗激烈碰撞、湮灭!
嗤嗤嗤——!
刺耳的能量湮灭声不绝于耳。噩梦领域那粘稠的黑暗在狂暴的雷霆冲击下,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沸腾、消融!那些扭曲的噩梦触手更是如同冰雪遇火,在接触到雷蛇的瞬间就被狂暴的电弧撕碎、湮灭!
钟长歌的噩梦领域在剧烈震荡!范围被狂暴的雷霆之力强行压缩!
钟长歌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开启和维持噩梦领域本就消耗巨大,尤其是在他体力已经严重透支、精神濒临崩溃的状态下。
此刻面对黄野这如同海啸般无差别的雷霆爆发,领域的反噬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精神核心!
“小子,找到你了!”黄野虽然视线受阻,但狱雷神牌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让他瞬间捕捉到了领域震荡最剧烈、黑暗气息最浓郁的那一点,正是钟长歌的位置!
他狞笑着,无视了还在侵蚀自身的黑暗寒意,双拳紧握,狂暴的雷霆瞬间凝聚于拳锋之上,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湛蓝雷光,朝着感知到的方向猛冲而去!速度之快,甚至在原地留下一道短暂的雷影!
“死吧!”
雷光包裹的拳头,带着摧毁一切的毁灭意志,撕裂了最后残余的黑暗阻碍,狠狠轰向钟长歌的胸膛!
钟长歌瞳孔骤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拳头上蕴含的恐怖力量,足以将他此刻虚弱的身体彻底轰碎!
他想瞬移,想格挡,但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剧痛如同沉重的枷锁,让他的反应慢了致命的一拍!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空间被强行稳固的低鸣响起。
紧接着,一只戴着纯白手套的手,如同从虚无中探出,精准无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稳稳地、轻轻地搭在了黄野那雷霆万钧的拳锋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预想中的毁灭性冲击没有到来。那足以轰碎山岩的狂暴雷霆,在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掌前,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所有的动能、所有的毁灭意志,都在接触的瞬间被强行中和、湮灭!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悸的静止。
黄野脸上狰狞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倾尽全力的一击,如同泥牛入海,所有的力量都被那只手轻易地、彻底地抹平了!他甚至无法再让自己的拳头前进分毫!
随后,一个低沉、醇厚,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与雷霆的余响:
“就凭你也敢伤我儿子?”
这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掌,轻轻向前一送!
没有能量爆发,没有光影特效,只有一种纯粹的、沛然莫御的、仿佛源自规则本身的力量!
“噗!”
黄野脸上的惊骇瞬间被剧痛取代!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巨山迎面撞中!狂暴的力量无视了他体表自动护体的电弧防御,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他的五脏六腑!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破布娃娃,鲜血狂喷而出,化作一道凄厉的血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后倒飞出去!
轰隆!哗啦——!
他重重砸在数十米外的一堆建筑废墟上,碎石断梁四处飞溅,烟尘弥漫!整个人深深嵌入其中,生死不知!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裁决者小队冰冷的目镜齐刷刷转向突然出现的黑袍人,飞行器引擎的嗡鸣似乎都压低了几分。
李寒酥握枪的手僵在半空,眼中满是震惊。林正国、林夏、王昊、小白……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力量?!
轻描淡写,只手挡雷霆,一推送飞神牌的持有者?!
钟长歌的身体还保持着因恐惧而微微后仰的姿态,心脏因劫后余生而疯狂擂动。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目光顺着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向上移动。
黑色的长袍,材质看似普通,却在晨光下泛着深邃的光泽,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
挺拔的身姿,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与渊渟岳峙的沉稳。然后,是那顶标志性的、高高的黑色魔术师礼帽,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来人的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刚毅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这个熟悉的身影……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装扮……
钟长歌的呼吸骤然停滞!大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疲惫、痛苦、麻木、甚至对死亡的漠然,都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剧烈、更荒诞、更撕心裂肺的情感所取代!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个三年前死于魔术意外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以如此震撼、如此强大、如此……陌生的姿态!
“咳……”钟长歌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他试图张嘴,试图质问,试图怒吼,但巨大的冲击和翻江倒海的情绪彻底堵塞了他的声带。
他只能死死地盯着那顶高帽下阴影覆盖的部分,仿佛要用目光穿透那片黑暗,看清那张他刻骨铭心、却又恍如隔世的脸!
黑袍人,或者说,钟长歌的父亲钟灵,缓缓收回了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微微侧身,终于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浑身浴血、气息微弱、正用无法置信的、混杂着极度震惊、茫然、痛苦和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希冀眼神望着自己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