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截枯木,它并非凡物,而是一种名为“涅盘雷木”的神物残枝,曾在最恐怖的雷劫中燃烧殆尽,却又保留了一线不灭的生机,恰好与这雷殛之殿的气息相合。
种种信息交织,让钟长歌在承受无边痛苦的同时,也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变有了模糊的认知。
他的血脉,非同小可,似乎与某个极其古老的强大存在有关。
这雷殛之殿,也并非简单的遗迹,而是一处蕴含传承与秘密的试炼之地。
影先生和黄野所图谋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他们根本未能触及核心。
“我还不能死……赵逸尘、小田还在外面……梦曦……还在等我……”
“赵擎苍……影先生……黄野……此仇必报!”
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复仇的执念,成为他意识锚定在痛苦漩涡中的最后支柱。
他不再被动承受,开始尝试主动引导、理解和融合这些力量。
时间在光茧内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狂暴的能量波动逐渐趋于平缓。金红色的血液已彻底与他融合,不分彼此。
雷霆本源液被吸收了近半,剩下的依旧环绕光茧,缓慢滋养。涅盘雷木的生机也大部分融入,使得新生的肉身充满了磅礴的生命气息。
暗紫色令牌的烙印深深印在光茧表面,也与他的气息产生了紧密联系。
光茧的颜色开始发生变化,从耀眼的金红色,逐渐内敛,转化为一种暗金色,表面有细微的银色雷纹和淡淡的绿色光晕流转,显得神秘而强大。
钟长歌的新肉身已然重塑完成,比之前强大了何止十倍百倍!骨骼如玉,泛着金属光泽;经脉宽阔如江河,其中流淌的不再是普通的灵气,而是融合了金红血脉之力、雷霆本源以及涅盘生机的全新力量,呈现出一种暗金之色,却又蕴含着恐怖的雷霆威能。
他的意识也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极大的锤炼和升华,变得更加凝实、敏锐。
然而,蜕变还未结束。
就在光茧能量趋于稳定,钟长歌以为即将大功告成之时——
嗡!
整个光茧猛地一震!
雷池深处,那原本被金红血液气息压制而停滞的雷电面孔,似乎因为核心能量被大量吸收而变得极度不稳定。
此刻竟再次凝聚,并且变得更加庞大、更加狰狞!它是由雷殛之殿积累万古的怨念、毁灭意志以及最精纯的雷霆煞气构成,可以称之为“雷煞”!
这雷煞感受到了光茧内那蓬勃的生机和强大的力量,将其视作了最完美的宿主和补品!
“吼——!”
一声无声的咆哮在灵魂层面炸响,那巨大的雷电面孔张开巨口,携带着湮灭一切的恐怖气息,朝着暗金光茧猛扑而来!它要吞噬掉钟长歌刚刚重塑的肉身和灵魂,占据这具完美的躯壳!
这才是雷殛之殿核心真正的、最后的考验!或者说,是这处镇压之地残留的恶意反扑!
刚刚完成重塑、尚未完全熟悉新力量的钟长歌,瞬间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
外部,是整个神殿积累的恐怖雷煞!
内部,是刚刚融合、尚未如臂指使的磅礴新力!
内外交困,生死一线!
钟长歌的意识在怒吼,他决不允许自己倒在这里!
“我的身体!我的力量!我的命运!由我自己主宰!”
他疯狂地催动刚刚成型的暗金雷霆之力,沟通眉心的令牌烙印,引动周身环绕的剩余雷霆本源液,甚至激发血脉中那丝至高无上的威严!
暗金光茧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主动迎向了扑来的雷煞!
轰隆——!!!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碰撞,在雷殛之殿最核心处爆发!
这一次的动静,远传遗迹之外,甚至影响到了阵法的运转。
光茧与雷煞相互侵蚀、吞噬、融合……这是一个更为凶险的过程,是意志与本源的交锋!
钟长歌的灵魂在经历着雷煞中无数负面情绪的冲击,仿佛坠入了无间地狱。但他坚守本心,复仇的执念、对伙伴的牵挂、对承诺的坚守,成为他最坚固的盾牌。
渐渐地,在那滴金红血液无上位格的压制下,在涅盘雷木生机的调和下,在令牌对雷煞本源的引导下,那狂暴的雷煞竟开始被他的意志强行炼化、吸收!
他的暗金雷霆之力,开始融入了一丝纯粹的毁灭煞气,变得更加霸道、更具攻击性!他的灵魂也在这种锤炼下,变得更加坚韧、强大!
当最后一丝雷煞被吞噬炼化,暗金光茧骤然收缩,彻底融入钟长歌体内。
雷池核心,恢复了短暂的平静。所有的雷霆本源液已被吸收殆尽,那截涅盘雷木也彻底化作了飞灰,完成了它的使命。
钟长歌悬浮在半空,缓缓睁开了双眼。
眸中,左眼有暗金雷光一闪而过,带着毁灭与威严;右眼则是一片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冷静。
一股远超从前,甚至足以令玄将境强者心惊的气息,从他身上缓缓弥漫开来。
他成功度过了最危险的蜕变,不仅活了下来,更获得了一场天大的造化!
然而,他还来不及仔细体会自身的变化,眉心的令牌烙印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波动,指向神殿的某个方向,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信息,或者……指引。
钟长歌目光一凝,看向那个方向。
“看来,这雷殛之殿的秘密,还不止于此。”
钟长歌活动了一下身体,“玄帅境中期了?现在我该怎么出去?”
“你是谁?”
一声沉闷的声音传进钟长歌的耳朵。
“谁!谁在说话!”钟长歌的指尖立马夹住红桃K,体内运转着劫烬之力,另外一只手有些雷电环绕。
“你体内有和我同源的力量,你……你的血脉我也感到熟悉……吾乃此牌之灵,亦可称吾为……怒雷暴君。”那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无数岁月以来,你是第一个唤醒吾,且身负与吾同源之力,血脉亦让吾感到熟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