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寝室的少女轮流调戏终于在玖克哀嚎“再闹下去午饭就没了!”和乐奈“想吃抹茶芭菲……”,勉强宣告停歇。
当玖克如同经历了一场惨烈战役般,脚步虚浮、衣衫不整地重新出现在池塘之底酒店一楼大厅时,时间已近正午。
他身上的t恤皱得像被少女们都手揉成一团的废纸,领口被扯得歪斜变形,裤腿上也多了几个可疑的抓印。
最惨的是头发,原本还算正常的短发此刻如同被台风肆虐过的鸟窝,每一根头发叛逆地翘着。
整个人散发着刚刚被十个大汉蹂躏了三百回合的颓废与疲惫气息,连眼神都有些涣散。
他几乎是拖着脚步走到餐厅区域,目标明确地走向那张他们常坐的、靠窗的长沙发。
然而,他这过于醒目的形象,瞬间吸引了整个大厅的注意力。
吧台后面,叼着烟斗的老板正准备点火,看到玖克这副尊容,动作瞬间定格,烟斗都忘了点,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敬佩。
正在收拾邻桌残羹剩饭的年轻女服务员,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了桌上。
她看着玖克凌乱的衣衫、疲惫的神情,以及紧随其后从楼梯口走下来、虽然整理过仪容但脸上依旧带着兴奋红晕素世、意犹未尽爱音、故作镇定立希和安静灯的myGo四位成员,还有最后一个蹦蹦跳跳、喊着“抹茶芭菲!”的乐奈……
女服务员的脸“唰”地一下红了,眼神在玖克和四个女孩之间飞快地扫视,最终定格在玖克身上,小嘴微张,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惊愕、羞涩和深深佩服的表情。
不远处,几个正喝着餐后咖啡、闲聊的女流浪乐手,也瞬间安静下来。
她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其中一个鼓手甚至对着玖克的方向,无声地竖起了大拇指。
另一个长发主唱则捂着嘴,和同伴窃窃私语,眼神里闪烁着八卦和羡慕的光芒。
显然,在老板、服务员和这些旁观者眼中,玖克这副惨状,加上他之前“光速淘汰”的落寞,以及被五个女孩“热情安慰”带上楼那么久,刚才被架上去时一脸生无可恋,现在下来又这么疲惫…
“这才是维护乐队的真正羁绊吗?”
“南无三,这是何等修罗の腰子。”
玖克顶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含义复杂,包括敬畏、羡慕、同情、探究的目光,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在发烫。
从这些家伙八卦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再怎么辩都没用。
他无视了那些眼神,径直走到长沙发前,如同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般,重重地、毫无形象地把自己“砸”进了沙发最中央的位置,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解脱意味的叹息。
柔软的沙发承托住他疲惫的身体,让他舒服得几乎想立刻呻吟出来。
“老板!” 他有气无力地朝着吧台方向挥了挥手,声音都带着沙哑,“按昨天午餐来,再加一杯抹茶芭菲。”
“好……好嘞,马上。” 老板如梦初醒,赶紧应道,看向玖克的眼神更加高山仰止。
他立刻转身钻进后厨,亲自去催单。
玖克瘫在沙发里,闭着眼睛,试图放空自己。然而,他刚找到一丝清静,身侧的沙发垫微微下陷,一阵熟悉的、带着淡淡花香的味道飘来。
紧接着,另一侧也传来下陷感,是那种更活泼、带着点甜味的香水气息。
玖克无奈地睁开眼。
左边,是高松灯。她安静地坐了下来,挨得很近,但并没有触碰他。
她只是侧着身子,清澈的眼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默默地看着他疲惫的侧脸,手里还无意识地捏着自己连衣裙的一角。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只是用这种安静的存在感表达着关心。
右边是千早爱音。她也挨着玖克坐下,距离比灯还要近一点。她脸上还带着刚才楼上“审问”的兴奋余韵,脸颊红扑扑的。
她好奇地打量着玖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似乎想伸手帮他整理一下领口,但看到玖克生无可恋的表情,又讪讪地收回了手,转而笑嘻嘻地说:“上午太兴奋了,JoJo等下多吃点猪排补补哦!” 语气里充满了促狭。
而在沙发的对角位置,长崎素世和稚名立希也坐了下来。
素世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坐姿,但眼神时不时地瞟向玖克。
她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似乎在回味刚才的触感,脸上带着一种满足又意犹未尽的微笑。
立希则抱着双臂,靠在沙发扶手上,故意不看玖克,而是盯着窗外的街景。
但她那微微发红的耳根和偶尔瞥向玖克时带着点别扭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刚才在楼上她一时冲动用了“温柔”嘲讽玖克,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羞耻得脚趾抠地,只能用这种故作冷淡来掩饰。
乐奈没那么多心思,她直接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沙发和餐桌之间的位置,双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服务员的方向,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只有对即将到来的抹茶芭菲的无限渴望。
玖克瘫在沙发里,眼皮沉重,祈祷着食物快点到来。
就在这时,大厅角落里那台巨大的公共电视,音量被某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手调大了。
“——这里是东京午间新闻特别报道,Sbc超级海选现场直击。”
女主播清晰而略显激动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瘫着的玖克和围在他身边的myGo众人。
屏幕上切换到了东京巨蛋外临时搭建的采访区,背景是依旧人头攒动、热情不减的乐手和工作人员。
“备受瞩目的Sbc海选初试环节,在经历了上午堪称史无前例的报名狂潮和激烈角逐后,已于正午十二时整暂时休整,于下午两点整继续。”
画面切到几个穿着印有“Sbc Staff”字样t恤、形容憔悴的工作人员,他们正坐在临时休息区的塑料凳子上,捧着一次性饭盒狼吞虎咽。
记者的话筒伸到其中一位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工作人员面前:“您好,能谈谈上午的情况吗?听说现场一度非常混乱?”
那位工作人员费力地咽下嘴里的饭菜,抹了把额头的汗,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混乱?何止是混乱啊,简直是音乐界的春运加世界杯决赛!
报名系统在开幕式那位JKING发言后不到十分钟就彻底瘫痪了,我们紧急启动了备用方案,增设了三十多个临时报名点,排队的人把巨蛋外围的绿化带都踩秃了。” 他心有余悸地指了指身后远处依旧黑压压的人群。
“那评审环节呢?听说标准有变动?” 记者追问。
工作人员又扒拉了一大口饭,含糊不清地说:“已经战略性放弃标准,上午十点左右,上面直接下了死命令:
‘放低要求加快流水线作业,只要不是五音不全、四肢不协调到影响市容的,都给过。先塞进下一轮再说。’”
他模仿着上级的口吻,一脸的生无可恋,“不然怎么办?后面还有好几万人等着呢,下午两点继续,”
他对着镜头,有气无力地喊话:“上午没排上或者被刷下来的朋友,别灰心,下午再来,要求……嗯,会更宽松一点。抓紧机会吧!”
这近乎摆烂的海选标准通过电视清晰地传遍了池塘之底的大厅,引起一片哗然和哄笑。
流浪乐手们议论纷纷:
“这意思是下午去敲个三角铁都能过吧?”
椎名立希看着电视里工作人员那副惨样,再扭头看看身边瘫在沙发上、同样一脸被掏空但原因截然不同的玖克,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她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捅了捅玖克的胳膊,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调侃道:
“玖克,要不要再去试试?这次说不定真能混进去哦?” 她眨眨眼,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玖克正被爱音和灯夹在中间闭目养神,被立希这么一捅,看着立希那副看好戏的表情,又瞥了眼电视里工作人员生无可恋的脸,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故意摆出一副慵懒至极、沉溺享乐的模样。
一只手还顺势搭在了旁边灯的细肩上,引来灯一阵脸红和不好意思地主动挪几下位置到玖克怀里。
玖克用一种模仿古人文绉绉的、拖长了调子的语气,慢悠悠地回应道:
“唉——立希此言差矣。” 他微微摇头,故作深沉,“正所谓‘此间乐,不思蜀也’。你看这温香在侧,美食当前。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区区海选虚名,何足挂齿?俺已沉迷这温柔乡中矣。”
这番做作的古人腔调和厚脸皮的沉宣言,配合着他那副瘫在沙发上、被女孩们包围的享乐姿态,效果拔群。
“噗——!” 爱音忍不住笑喷出来,素世也肩膀抖个不停。
灯则微微歪着头,发丝轻轻扫过玖克的脖子,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困惑,似乎在努力理解玖克这半文半白的话。
电视上画面适时地切换了。记者显然也听到了JKING引发的后续效应,开始随机采访一些上午参加过海选或正在等待下午场的乐手。
镜头首先对准了一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铆钉皮衣、一脸亢奋的朋克女高中生,她对着话筒激动地挥舞着拳头:“我本来在地下通道唱了一年都没人听,今天上午抱着必死的决心冲上台,吼了一首自己写的《母鸡大英雄》,虽然弹错了好几个音但评审居然让我过了,哈哈!比磕叶子还爽!!”
接着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腼腆、抱着木贝斯的少女,她红着脸,声音很小但很坚定:“我……我本来不敢报名的。
觉得自己水平不够。但是听到JKING说‘向最想要的东西伸手’,还有他说的话,我觉得他是在骂醒我。
我就,就鼓起勇气报名了。下午我会好好唱的!就算被淘汰,至少我伸手了!”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之前没有的光芒。
形形色色的乐手,或亢奋,或紧张,或充满希望,他们的采访片段快速闪过。
但无一例外,每个人口中都反复提到了同一个名字——JKING,以及他那番震撼或惊吓了全场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