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萧战没停步。
他往前走，脚步稳。身后那串脚步声又响了，不远不近，仿佛被无形的线操控着。
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胸口，确认盘古幡碎片和青黑玉片都安好地收在怀中。
两股气在体内转，一热一冷，慢慢顺了。
他忽然站住，身后的脚步也随之停下，他不回头，只低声道：“跟够了？”
没人应。
他冷笑，转身。
一个男人站在三丈外，穿粗布麻衣，脸脏得看不清五官。他站着不动，手脚僵直，仿佛被无形的线操控着。
萧战眯眼：“又是你？”
那人开口，声音干涩：“我不是来抢东西的。”
“哦？”萧战靠墙站定，“那你来干嘛？”
“我来找路。”那人抬起手，指向废墟深处，“我知道埋碎片的地方，但一个人进不去。需要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萧战笑出声，“什么样？”
“能看见因果的人。”那人说，“你刚才用过那种能力。我能感觉到。”
萧战眼神一沉。
他没说话，只盯着对方眼睛。
那人眼白一片，没瞳孔。可就在对视的瞬间，那眼白裂开一道缝，黑线从中划过。
萧战心里动了一下。
他悄悄催动体内暖流，视野里浮出金线——果然，这人身上连着十几条细线，全往下地底钻，最后聚在一个点上，如蜘蛛网般交织。
不是活人。
是傀儡。
和上回那个一样，被人从远处操控。
但他没拆穿，反而往前走了两步：“你说你知道路？”
“对。”那人点头，“只要你愿意合作，我可以带你找到第二块碎片。”
“条件呢？”
“只要一块碎片就行。剩下的归你。”
萧战笑了下：“听着挺划算。”
他慢慢靠近符文阵。地上刻着一圈古怪纹路，中间立着半截石碑，表面蒙灰。
那人指了指石碑：“把手放上去，就能激活入口。”
“必须是我？”
“必须是你。只有你能触发。”
萧战低头看阵。那些纹路看着旧，但边缘整齐，不像年头太久。明显是最近才刻的。
他心知有诈。
这种阵，一看就是陷阱。碰了就中招。
但他不退，反而伸手去摸石碑。
那人眼睛亮了：“快点！时间不多！”
萧战的手停在半空。
突然问：“你主子让你来的？”
那人一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萧战收回手，站直，“你身上全是线，连到地底。你不是自己来的，是被拉来的。”
那人没动。
“我不懂你在讲什么。”
萧战冷笑：“你不懂？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那人张嘴，却卡住了。
“说不出来？”萧战逼近一步，“因为你根本没名字。你只是个壳子，装着别人的一缕念头。”
那人喉咙咕噜一声，眼中的黑缝开始抖。
萧战抓住机会，右手按在胸口，低声念：“系统，融合度多少？”
【当前融合度：40%】
【提示：检测到高阶因果干扰，建议立即反制】
他没等系统多说，直接运转暖流，顺着因果线反推过去。
“既然你能连他。”他盯着那人，“那我也能连你背后的家伙。”
他踏前一步，声音压低：“你之行为，必致自身反噬！”
话落，体内热流猛地一震，一道看不见的波冲出去，撞上那人脑门。
那人浑身一僵，膝盖发软，扑通跪地。
嘴里喷出黑雾，翻滚凝聚成一张人脸，扭曲怒吼：“你竟敢动用因果律？！”
萧战站着不动，“怎么，不准我还手？”
“你不是凡人！你根本不该有这种能力！”
“可我有了。”萧战冷笑，“你们总以为我是棋子，随便推着走。可你们忘了，棋子也能咬人。”
黑脸咆哮：“杀了你！现在就杀了你！”
话音未落，那人猛然抬头，双手抓地，指甲抠进土里，整个人如野兽般猛扑过来。
萧战早有准备，侧身一闪，抬腿踹在他肩上。
那人摔出去，撞在断墙上，骨头咔响。
黑雾剧烈翻腾，还想重组。
萧战不给他机会，再次开口：“你操控他，那就由你承担后果！”
这话像咒语，刚说完，那人身体猛地抽搐，七窍流出黑血。
黑雾发出惨叫，迅速溃散。
最后只剩一枚铜扣掉在地上，叮当一声。
萧战走过去，捡起来。
翻过来一看，背面刻着个符号——一张大嘴，吞着一团雾。
和他袖子里那枚一模一样。
他把两枚铜扣并在一起，握紧。
废墟安静了。
风也停了。
他低头看左手，缠布的地方还在跳，但没之前那么烫。
他解开布条看了一眼。
黑纹颜色浅了些。
“再用一次，应该还能撑住。”
他重新包好手，把铜扣塞进怀里。
抬头看向地底深处。
他知道，刚才那一击，不只是打崩了个傀儡。
他是打了那东西一个耳光。
它肯定醒了。
也肯定恨上了他。
但这没关系。
他本来就没打算躲。
他走到符文阵中央，盯着那圈纹路。
蹲下，用手扒开浮土。
下面露出更多刻痕，组成一个完整图案，形似一张巨口，正欲吞噬。
他冷笑：“想让我踩进去？”
他站起身，一脚踩在阵眼上。
咔嚓。
纹路裂开，冒出黑烟。
他再踩一脚，整个阵碎成几段。
黑烟嘶鸣，像是痛叫，又像是诅咒。
他站在废墟中央，拍了拍手。
“来吧。”
他低声说。
“这次换我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