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动。
柳蝉衣如幽影般跃上山顶,踏于无声的山风之上。她目光望向山崖边——
一座造型古朴却气机内敛的道馆,藏匿于浮云之间。
山上刻着【幻想乡】
“幻想乡......”
“就是这里了……楚昭然的气息很浓……还有妖物……所谓的大能,也在这里?”望着这间看似朴素的道馆,心思沉沉。
柳蝉衣半跪伏于林石之间,目光凝聚,心念飞转。
柳蝉衣没有鲁莽靠近,而是施展秘术【影笼】——化作淡影,完美融入周围环境,就连空气中的浮尘都不再与她产生摩擦。无论灵识还是神念,皆无法捕捉她的踪迹。
柳蝉衣贴近道馆的外围,完全屏蔽了自身的灵息与脚步,不留半点痕迹。
此地的没有结界,也未触发任何警戒机制。
“看来这道馆主人对防御布置并不在意……还是说,他根本不需要防御?”
柳蝉衣一边思索,一边贴着墙角移动。
突然,隐约有声音隐隐约约从馆内传出。
“啊……”
“再……”
不是谈话,不是术法,不是法器运转,而是断续不清的叫声。
柳蝉衣眉头紧皱,竖起耳朵凝神倾听。却始终听不清楚内容。
“里面在干什么?”
柳蝉衣从沿着道馆后墙游入后庭,脚步轻若羽落,不留丝毫声响。
眼前,是一方温泉池,蒸汽氤氲,灵泉汩汩,花瓣漂浮其上,香气缭绕。水面升腾的蒸汽中还残留着模糊的影迹。
柳蝉衣微蹙眉头,心中不解:
“修士洗什么澡?一个净身术不就干净了?”
柳蝉衣将这些行为归入“无意义”“浪费时间”的范畴,思绪一闪而过,继续潜行。
越过水汽弥漫之地,终于靠近那股熟悉气息的源头,楚昭然的所在之处。
无脚步声,身影与廊柱重影重叠。
隐约的声音从内殿传出,似是低吟,断断续续,不甚清晰。
“是楚昭然的声音……?”
柳蝉衣心中疑窦丛生,顺着声音一路寻至内殿。
室内布置得雅致。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温热、潮润而朦胧的香气。轻烟袅袅,柳蝉衣在暗影中停步,微侧身躲在半掩的帘幕后。
檀香浮动,四周纱帘轻垂,隔不住里头层叠交错的动作。
一名银发妖女正斜靠在软榻上,手托香腮,似笑非笑地看着榻上某处。
柳蝉衣凝神望去。
楚昭然气息紊乱,那断续的声音正是从她口中发出。
是楚昭然,她正与一个男子在......在干什么?
她悄悄调动灵识,试图判断他们在做什么。
结果越看越迷。
他们的动作,节奏统一而反复。
“他们在做什么?”
柳蝉衣眼神微动。
帘幕后,那个男人的身形极为显眼。
他的肌肤呈冷白玉质,面庞雕刻般俊美:
颌线锐利,眼神沉敛如夜,肩背宽厚如山,胸膛仿佛钢铸;
小臂的青筋随着动作不断起伏,肌肉线条流畅至极,
腰线低垂收束,背部起伏间竟藏着某种撼人心魄的美感。
“!?”
柳蝉衣一愣,她是个绝对的修士,从不关注肉身外形之美。可眼前之景,竟让她心头一滞。
不是男人的容貌,而是他身上释放出的气息!
“金丹期……圆满境界!”
“是他?!这个男人,难道就是楚昭然口中的……‘大能’?”
柳蝉衣眯起眼,思索飞转。
她继续观察,没发现自己呼吸略有紊乱,体内灵力似乎被某种微妙的律动牵动,甚至产生轻微躁动。
“金丹圆满虽强,但绝不至于让楚昭然那样舍弃宗门……”
“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柳蝉衣正要再度切换角度探查,却忽然听见楚昭然发出一声——
“啊啊……!要死啦!!丹田要炸了!”
柳蝉衣:“……”
她表情微僵,紧盯着红纱中的动作:
“她在喊什么?!”
“死了!丹田炸了?!”
柳蝉衣露出惊恐,楚昭然是要被这个男人杀了!
这时,忽然间,柳蝉衣感受到真元波动。
柳蝉衣身为感知系修士,立刻捕捉到细节:
“不对!是那个男人……他在主动传输真元!”
那庞大的真元,如江海入川,传输给楚昭然。
楚昭然原本紊乱的气息迅速稳定,随后一路暴涨。
楚昭然欢呼道:“好耶!我终于要突破了!”
“楚昭然……要结丹?”
柳蝉衣震惊地睁大了眼。
这个在灵真宗内被称为内门唯一废物的女人,此刻竟在进行真正的金丹突破?
“是这个男人给她的真元?”
“为什么要给她,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柳蝉衣脑中浮现无数的思虑。
柳蝉衣死死盯着那男人。
“难道……这就是楚昭然叛宗的真正原因?”
柳蝉衣一向冷静的内心,如今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干涩。
她喉头微微发紧。
若是自己,也能得到如此纯净而澎湃的真元灌注——
若是有人愿将如此底蕴的力量,无偿、无私地给予她……
柳蝉衣还会冷漠如故吗?还会死守那冷冰冰的门规吗?
就在她思绪翻腾时——
她听到那男人缓缓开口。
“都传给你这么多了,也确实该突破了。”
沈缘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楚昭然兴奋地笑着回应:“哈哈!老娘我在筑基巅峰这个破瓶颈卡这么久,多亏了你,宗主大人~”
她的嗓音甜腻而放松,完全没有平日的聒噪与伶牙俐齿,反倒像个终于得到糖果的女孩。
沈缘轻笑一声:“嘿,你都把你会的符箓、阵法、功法全部传给我了,这算什么。”
楚昭然翻了个白眼说道:“对比你的真元,我那点破烂根本不值一提好吧。”
楚昭然靠着沈缘,目光仿佛沐浴在光里,忽然问道:“话说,宗主大人,你布置那阵法怎么加那么多奇怪的条件?”
楚昭然继续说道:“条件越多,阵法所消耗力量就越多。”
沈缘随意道:“多吗?也就两个条件:女人、貌美。不符合就不能进入这幻想乡周围区域。”
柳蝉衣猛然身形一震,瞳孔收缩至极点。
“阵法……!?什么时候!?”
柳蝉衣急速调动识海,仔细回溯方才行踪——
没有!她完全没有感知到!
她自负感知不逊同阶之人,却连这阵法的边都没感知到。
就在柳蝉衣心神动荡、气机微乱的一瞬——
沈缘的目光划过那层帘帐,看向某处角落。
沈缘嘴角轻勾,唇角噙笑地说道:“偷窥,是会被惩罚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