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棋回到漫画世界,睁眼,首先看到的是黑纱,其次才是碧绿的眼睛和白色的面具。
绿眼睛?白面具?
他掀开头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绿眼睛的人轻轻挥手:“会长,好久不见。”
比语言更快的是郑观棋的拳头,眼前的人仿佛早有预料,微微侧脸,他黑色的发丝被风带起。
“见到我这么激动?我很荣幸,会长。”
“不算吧,”郑观棋收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激动了……”
又是一拳,这次的劲更大,虎虎生风,方观南后退,游刃有余地躲过,拳头和他的面具差之毫厘,他语气轻飘:“怎么?”
“没打中啊……真可惜。”郑观棋收回拳头,面上充满遗憾,把没说完的话说出口,“真激动……你应该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拍拍手,一只乌鸦落到他的肩膀上,它歪头,整理自己的羽毛。
“那么……感谢会长的不杀之恩?”方观南走近,绿眼睛死死锁定他,“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您的。”
“男鬼哥,你找我是不想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上生活了吗——”
乌鸦飞起,盘旋在方观南的头顶,郑观棋的翅膀展开,高高在上地俯视他。
【可恶!他怎么这么高?!我不允许!我要把他的腿削掉一截——】郑观棋气急败坏。
【?你的发言很危险。】金闪闪淡淡点评 ,脑筋一转,【削四厘米就好。】
“当然不是,”他没有理会在头顶徘徊的乌鸦,伸手,示意乌鸦可以落在他的手心,“只不过是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想找会长确定一下。”
小乌鸦没有理会这只不明来意的手,仍然徘徊,方观南不紧不慢地收回手。
郑观棋恶劣一笑:“不是对你不利的事我都不想听。”
“哎呀,别这么扫兴嘛——”他眼中有光一闪而过,声音从面具里传来,“……鸦舟?”
【旷野,人是妈妈生的!好重的鬼味——黏糊糊,好恶心——】郑观棋搓搓胳膊,试图搓掉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哎呀,那你就说说,是什么有意思的事——”郑观棋突然降落,和他贴脸,他嘴角扬起一个夸张的弧度,温热的鼻息呼在纯白的面具上。
红色的眼睛对准绿色的,他继续说:“如果没意思的话,你的脑袋就要和你的身体说拜拜喽——方观南。”
方观南含笑的眸子降温,他面具下的嘴角下压:“我很好奇,您还能看见什么?”
“哎呀,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又能看见什么?”郑观棋微微退后,把手指轻轻点在他的面具上,敲击,发出“哒哒”的响声,他没有躲,“【真理】给你带来很多便利,是不是?”
说着郑观棋突然变脸,他狠狠掐住方观南的脖子,手指收紧:“不要把你的技能用在我身上!”
方观南手指在进行的微小动作停下,丝毫不为偷袭不成功而尴尬,也不管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呵……我们先说有意思的事?”
“你说~”郑观棋松手,像丢掉什么垃圾一样,然后嫌弃地拍拍手。
他把黑纱盖在头上,遮住自己的表情。
金闪闪悄悄发言:【宿主,你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也奇奇怪怪的?】
【因为他不纯!】郑观棋语气抑扬顿挫,饱含不满,【他想要我当他的狗!我不管,今天不把他训成狗算我输——】
【?】金闪闪系统过载,【你的发言是否过于抽象?】
郑观棋咬牙切齿:【今天不是他死就是他亡——我要报那一掐之仇——】
“那本日记——”方观南捏着面具的一角,食指在面具侧面轻敲,“很有趣,不是吗?”
郑观棋扇动的翅膀收拢,他落地,乌鸦回到他的肩膀上,烦躁地拍动翅膀,红色的眼球转向方观南的方向。
风吹过外圈的花,花朵摆动之间露出一条小径,原来他不是飘过来的啊。
郑观棋不说话,静静等待方观南的发言。
方观南摊手,轻声叹息:“从您嘴里获得情报可真难……我以为您会接话?”
“少说点废话——”
乌鸦张嘴,啼叫:“嘎——”
方观南被定在原地,所有小动作都被冻结,他不再言语。
他用委屈的目光看着郑观棋。
郑观棋像个无情的工作机器:“没封你嘴,上次都能说话,别在这给我装。”
“好吧好吧。”他眼睛愉快得眯起来,仍然用他从容不迫的声音回答,“神使,恶魔,母亲,女儿……您说,哪一个是祂?”
郑观棋的表情被头纱遮住,他没办法看到对方的表情,所以只是继续笑着说:“我们一路过来杀掉的,是人还是怪物?”
“是怪物。”郑观棋冷漠开口,“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不喜欢谜语人,不要试图挑起我的情绪。”
“欸,好吧。”他恢复行动,躲开郑观棋试图摘他面具的手,“这个不行……我还不想这么早暴露。我想知道的事吗……boss是她吗?”
方观南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飘得比他高四厘米的人,对不上眼睛——头纱可真是碍事,他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东西。
郑观棋不耐烦:“什么boss?什么她祂它的?我就是boss,好了,满意了吗?”
“看来您也知道。”方观南叹气,“但是您不愿意告诉我,和我平等地交流。是因为我没有取得您的信任吗?”
金闪闪迷惑:【你们在搞什么加密通话?】
郑观棋呆滞:【阿巴阿巴阿巴……我咋知道,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中,浑然不知天地为何物了——不想聊了,有没有灭鬼的方法,急——】
“啧,”郑观棋伸手,握住出现的镰刀,刀尖悬于方观南颈侧,“自言自语够了就赶紧滚开,我讨厌阴魂不散的男鬼。”
“啊……那可不行,我还没有取得您——会长的信任不是吗?这可不是合格的副会长该有的品格。”他装作无辜,双手举过头顶,示意自己认输。
“你想死吗?”
刀刃距离方观南的皮肉又近了一点,他脆弱的动脉跳动,皮肤的温度传到冰冷的刀刃上。
“您不会杀我。”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刀面上,语气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