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乱阵的入口藏在殷墟石殿的暗门后,推开的瞬间,一股扭曲的时力扑面而来 —— 阿烬的火纹突然剧烈闪烁,橙光忽明忽暗,像被狂风撕扯的烛火。她下意识扶住门框,指尖触到的石壁竟在瞬间从青灰变成焦黑,又迅速褪回原色,连指甲缝里都渗进了细碎的时光碎屑,传来针扎似的疼。
“小心,这阵里的时间是乱的。” 星眠攥住阿烬的手腕,银色手链贴在对方手背上,蓝光顺着血脉缓缓游走,试图稳住火纹。可手链刚碰到时乱力,玉珠上的裂缝就 “咔” 地延伸了半寸,星眠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汗:“刚才玄龟说,时乱阵会放大心里的执念,变成幻象…… 我们别被它骗了。”
夜璃抱着夜月的残魂跟在后面,刚踏入阵中一步,怀里的残魂突然剧烈波动。淡蓝色的光影里,夜月的轮廓竟清晰成了未变成傀儡时的模样 —— 少女扎着双马尾,手里举着月轮文明的银叶花环,笑着朝她伸手:“姐姐,你看我编的花环,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
“月月?” 夜璃的脚步顿在原地,眼睛瞬间红了。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接花环,手腕却被阿烬猛地攥住。阿烬的指尖冰凉,火纹的光映在她眼底,带着急意:“别碰!是幻象!时乱阵在利用你想救她的执念!”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夜璃。她看着 “夜月” 的花环开始泛灰,才发现少女的脚下没有影子 —— 是时乱力造的假相。夜璃咬着唇,将残魂往怀里紧了紧,声音发颤却坚定:“我知道是假的。但我不会再让她变成傀儡,这次我一定会救真的月月。”
三人往里走了不过十步,阵中的时间流速突然变得极端混乱。前一秒还是正常的脚步声,下一秒就变成了苍老的喘息 —— 阿烬低头,竟看到自己的手背爬满皱纹,火纹也变得黯淡,像快要熄灭的炭火。“怎么会这样?” 她慌得想去摸火纹玉珏,却发现玉珏的链子也在老化,快要断裂。
星眠连忙将手链绕在阿烬的手腕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念昆仑的守护咒。蓝光从手链里涌出来,像一层薄茧裹住阿烬,皱纹渐渐褪去,可星眠的脸色却白得像纸,嘴角溢出一丝血:“时乱力在吸我们的生命力…… 得快点找到阵眼,不然我们都会变成老骨头。”
夜璃突然停下脚步,怀里的残魂正朝着左前方闪烁。她顺着残魂的方向看去,那里的石壁上刻着月轮文明的 “引魂纹”,纹路里泛着淡蓝的光,和残魂的颜色一模一样。“阵眼可能在那边!” 她拉着阿烬和星眠往石壁跑,刚靠近,石壁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凹槽 —— 凹槽的形状,竟和时叶冰晶完全契合。
“是冰晶的位置!” 阿烬刚要掏出冰晶,阵外突然传来长老的狂笑。织时族长老的身影出现在阵的虚影里,手里握着一根缠满灰光的权杖,权杖顶端的墨晶正不断吸收时乱力:“你们以为找到阵眼就能赢?太天真了!时乱阵的真正用处,是把你们的生命力变成启动器的养料!”
他说着,权杖一挥,无数灰光从阵的四面八方涌来,缠向三人的脚踝。阿烬的火纹刚要抵挡,却发现火纹里的灰光突然失控 —— 是之前被残魂攻击时沾上的,此刻在长老的操控下,正顺着火纹往心脏窜。阿烬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火纹瞬间黯淡,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阿烬!” 星眠扑过去扶住她,手链的蓝光拼命压制火纹里的灰光,可玉珠的裂缝越来越大,最后 “啪” 地碎了一颗。星眠的眼泪掉在碎玉上,声音带着哭腔却不肯放弃:“别睡!你答应过要唤醒炎墟的残魂,答应过要陪我找瑶姐姐,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阿烬的眼皮越来越重,恍惚间看到母亲炎汐的影子。炎汐蹲在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却坚定:“阿烬,火不是用来照亮自己的,是用来照亮同伴的。你看,星眠和夜璃还在等你,你不能丢下她们。”
“妈妈……” 阿烬的手指动了动,突然想起墨尘递刀时的眼神,段缺抱着导航仪的样子,玄龟用背甲护着大家的模样。她猛地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将火纹凝聚成一道光,拍向星眠的手链:“星眠,把你的力量借我!我们一起破阵!”
星眠愣了愣,立刻明白了阿烬的意思。她将剩下的玉珠全部捏碎,蓝光化作一道光带,缠上阿烬的火纹。夜璃也反应过来,将夜月的残魂贴近石壁的凹槽,淡蓝色的光顺着凹槽蔓延,和火纹、蓝光交织在一起 —— 三色光带像一条锁链,死死缠住阵里的灰光,将长老的控制暂时压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外场传来段缺的尖叫:“墨尘哥!玄龟又失控了!长老派了傀儡攻进来!”
三人心里一紧,阿烬咬着牙将时叶冰晶塞进凹槽 —— 冰晶刚嵌进去,阵眼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时乱力开始反向流动,长老的虚影瞬间扭曲:“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道三色共鸣能破阵?!”
夜璃看着怀里的残魂,突然笑了。残魂的光影里,夜月正对着她点头,像是在说 “姐姐做得好”。“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 夜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你只知道利用执念,却不知道,真正的执念,是能让我们互相支撑,对抗一切的力量。”
长老的虚影彻底消散,可他的声音还在阵里回荡:“别得意!启动器已经吸收了一半的时力,就算你们破了时乱阵,也阻止不了归墟启动!我在启动器里藏了‘噬时蛊’,只要它碰到你们的血,你们都会变成启动器的一部分!”
话音落下,石殿的地面突然震动,启动器的轮廓从头顶浮现 —— 启动器的中心,一只黑色的虫子正爬动着,泛着灰光的口器对准了阿烬。阿烬刚要躲开,启动器突然射出一道灰光,直扑夜璃怀里的残魂 —— 夜月的残魂瞬间被灰光缠住,淡蓝色的光影开始变得透明。
“月月!” 夜璃疯了似的想抓住残魂,却被灰光弹开。阿烬和星眠连忙上前,火纹和蓝光一起涌向灰光,可灰光却越来越浓,启动器的转速也越来越快。
“怎么办?” 星眠的声音带着哭腔,看着夜月的残魂快要消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阿烬看着启动器里的噬时蛊,突然想起苍玦塞给她的昆仑钟碎片。她掏出碎片,将火纹和蓝光都注入进去 —— 碎片突然爆发出一道强光,直刺噬时蛊。噬时蛊发出一声尖叫,灰光瞬间淡了些。阿烬眼睛一亮,看向夜璃:“夜璃,让月月的残魂碰碎片!昆仑钟的力量能克制噬时蛊!”
夜璃立刻将残魂贴近碎片。淡蓝色的光影碰到碎片的瞬间,竟和碎片的蓝光融在一起,化作一道光箭,射向启动器的中心。噬时蛊被光箭射中,瞬间化为灰烬,启动器的转速也慢了下来。
可还没等三人松口气,长老的声音又传来:“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归墟的钥匙不止冰晶一个,还有我!”
石殿的大门突然被撞开,长老提着一把泛着灰光的剑,朝着阿烬冲来。剑刃上的控魂墨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直刺阿烬的心脏 —— 阿烬刚要抵挡,却发现火纹因为之前的消耗,已经没了力气。
“小心!” 墨尘突然从门外冲进来,用自己的铠甲挡住了剑刃。“哐当” 一声,铠甲被剑刺穿,墨尘闷哼一声,血顺着铠甲流下来,滴在地上。
“墨尘哥!” 段缺和玄龟也冲了进来,段缺用导航仪射出一道强光,刺向长老的眼睛,玄龟则用背甲撞向长老,将他撞开。
阿烬看着墨尘染血的铠甲,眼泪突然掉下来。她连忙跑过去,火纹的微光落在墨尘的伤口上,试图止血:“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外场挡傀儡吗?”
墨尘笑了笑,伸手擦了擦阿烬的眼泪,声音有些虚弱却坚定:“我说过,会护着你们。而且…… 段缺说,导航仪有启动器的最后破解方法,需要我们一起才能用。”
段缺连忙举起导航仪,屏幕上的符号已经变成了完整的 “归墟锁” 图案:“导航仪说,需要炎墟的火、昆仑的钟、月轮的魂、织时的匙,还有我们所有人的信念,才能彻底关闭启动器!”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阿烬的火纹、星眠的蓝光、夜璃的残魂、墨尘的铠甲微光、段缺的导航仪、玄龟的背甲纹路,还有苍玦留下的昆仑钟碎片 —— 所有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化作一道七彩光带,射向归墟启动器。
启动器发出一声巨响,开始慢慢关闭。长老看着这一幕,疯狂地大喊:“不!我不会输!归墟必须启动!” 他想冲上去阻止,却被光带弹开,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启动器彻底关闭的瞬间,殷墟的黑色雾气开始消散,阳光透过石殿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众人身上。夜月的残魂从淡蓝变成了莹白,轮廓也清晰了许多,正对着夜璃笑。
夜璃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残魂,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喜悦的:“月月,我们做到了。”
阿烬看着身边的同伴,墨尘靠在玄龟背上,段缺在调试导航仪,星眠在帮夜月的残魂稳定能量。她突然明白,所谓的危机,从来不是用来打败人的,而是用来让人们学会互相支撑,学会在黑暗里找到光的。
就像时乱阵再可怕,有同伴的唤醒就不怕;启动器再难破,有大家的信念就够了。人生也是这样,只要身边有想守护的人,有愿意并肩的同伴,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解不开的局。
可就在这时,玄龟的背甲突然发烫,银色纹路里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归墟虽闭,墟核仍在,执妄者未灭,时层危局尚存……”
众人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