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光芒在夜风中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疲惫而警惕的脸。
营地暂时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紧张和血腥气。
秦酒安静地坐在火堆旁,小口喝着热水,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在不远处的迪克森兄弟身上。
莫尔正唾沫横飞地对达里尔吹嘘着自己是如何“英勇”地摆脱手铐,又是如何被一个“意想不到的小兔子”救了回来,言语间充满了对营地其他人,尤其是对t仔和瑞克的不屑。
达里尔沉默地听着,手里擦拭着他那把宝贝十字弩,偶尔抬眼看看哥哥,眼神复杂,没有附和,但也没有反对。
秦酒的心微微下沉。果然,莫尔这个不稳定因素,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弟弟。在原剧情里,达里尔是因为莫尔的“死亡”和团队的不断磨合,才逐渐产生了归属感。
但现在,莫尔回来了,以他那偏执、自私的性格,难保不会将达里尔重新拉回“独狼”的道路,甚至可能怂恿他一起离开。
这是秦酒绝对不愿看到的,达里尔是未来团队不可或缺的强大战力和忠诚伙伴,更是制衡莫尔的关键。
她必须做点什么,在种子生根发芽前,稍微拨正一下方向。
机会很快来了。莫尔骂骂咧咧地起身,走向树林边缘去放水。
秦酒深吸一口气,抱着她那几乎不离身的背包,像是有些害怕地挪到达里尔旁边不远的位置坐下,离火堆更近,也离他更近。
达里尔只是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擦着他的弩。
秦酒也没有立刻搭话,只是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从背包里摸出一块用干净锡纸包好的巧克力,轻轻掰下一半,怯生生地递到达里尔面前。
达里尔动作一顿,有些愕然地看着她,又看了看那半块在末世都十分稀缺的巧克力,没有接。
“补充点体力吧,达里尔先生”
秦酒的声音依旧柔软,带着一丝讨好,“你们刚才战斗了很久。”
她刻意用了“你们”,将他和团队联系在一起。
达里尔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粗声粗气地说了句:“不用。”
但语气并不算太恶劣。
秦酒没有收回手,只是微微低下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我知道,我可能很没用,跑不快,力气也小。”
“但是刚才看到大家都在一起战斗,互相帮忙,我才觉得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一个人……在这种世界里,太容易死掉了。”
这时,莫尔晃悠着回来了,看到秦酒坐在达里尔旁边,立刻咧开嘴,带着嘲讽笑道:“嘿!小兔子,这么快就找到新靠山了?”
“想泡我弟弟?他可看不上你这种风一吹就倒的豆芽菜。”
秦酒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却适时地红了眼眶,像是被羞辱了一样,小声反驳:“我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大家在一起,活下去的希望更大……”
“希望?”
莫尔嗤笑一声,大大咧咧地坐到她对面,拿起酒瓶灌了一口,“狗屁的希望!看看这群人,一个自以为是的警长,一个软心肠的黑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亚裔小子……指望他们?”
“还不如指望老子手里的枪!”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要我说,达里尔,我们兄弟俩自己干,更自在!”
“不用受这群傻逼的鸟气!”
达里尔擦拭弩箭的动作慢了下来,沉默着,像是在思考莫尔的话。
秦酒心里一紧,知道关键时刻来了。她抬起脸,黑色的眼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清澈,她看向莫尔,语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却直指核心:“可是…莫尔先生,两个人,能带的子弹总是有限的吧?”
“能同时看守的方向也只有两个吧?”
“如果像刚才那样,被那么多行尸从不同方向围住呢?”
她不等莫尔反驳,又飞快地,像是无意间提起般说道:“而且我听说,瑞克先生他们打算明天离开这里,去找一个叫疾病控制中心的地方?”
莫尔和达里尔同时看向她。莫尔是疑惑和不信,达里尔眼中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注。
疾控中心(cdc),这个名字对于在末世挣扎的人来说,代表着一种官方、权威和可能的庇护所,其吸引力是巨大的。
“疾控中心?”
莫尔挑眉,“你怎么知道?那小警长告诉你的?”
秦酒摇摇头,眼神纯良:“我之前不小心听到瑞克先生和戴尔先生说话”
“他们说那里可能有解药,或者更安全”
她故意夸大了一点“希望”的成分,用以吸引莫尔。
“就算没有解药,那种地方应该也有很多武器、药品和坚固的掩体吧?”
“总比我们在野外漫无目的地流浪要好”
她看到莫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知道“武器”和“掩体”戳中了他的心思。像莫尔这样的人,或许不在乎什么解药,但绝对在乎能让自己活得更舒服、更安全的资源。
秦酒趁热打铁,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达里尔,语气更加柔和:“达里尔先生,你的弩箭很厉害,今天救了好几个人。”
“格伦先生也很佩服你找路和追踪的本事,如果只有你们两个人,这些本事可能只够勉强求生。”
“但如果有团队在,有人帮你吸引行尸,有人帮你警戒身后,你的本事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能找到更多物资,去更远的地方”
“就像今天你们一起回城里拿枪袋一样,虽然危险,但不是也成功了吗?”
她这番话,既肯定了达里尔的价值,又巧妙地将他的能力与团队协作带来的更大效益联系起来,更提到了今天他们刚刚共同完成的、成功的团队行动。
达里尔依旧没说话,但他停下了擦拭弩箭的动作,看着跳跃的火焰,似乎在认真思考。
莫尔有些不耐烦,但秦酒关于疾控中心有武器和掩体的话显然让他动了心。他哼了一声:“说得好像你知道里面有什么似的。”
“我不知道”
秦酒老老实实地承认,但随即话锋一转,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莫尔,“但是,莫尔先生,去看看又不吃亏,对吧?”
“如果那里不好,你们再离开也不迟啊。反正以你和达里尔先生的本事,去哪里都能活得很好。”
“但万一那里真的有点什么呢?总比错过强吧?”
她以退为进,既捧了迪克森兄弟,又给他们留下了“占便宜”和“随时可以走”的余地,最大限度地降低了他们的抵触情绪。
“再说了”
秦酒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性,“跟着大部队,遇到危险的时候…‘炮灰’总是多一点”
“跑起来也更容易,不是吗?”
她这话带着点阴暗的算计,却恰好迎合了莫尔部分自私的心理。
莫尔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逗乐了,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他用一种全新的、带着点欣赏和玩味的目光打量着秦酒:“呵…没看出来啊,小兔子,心思还挺多。”
“行,算你说得有点道理。”
他拍了拍达里尔的肩膀:“听见没,弟弟?”
“咱们就先跟着去看看那个什么疾控中心,要是不爽,随时走人!”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达里尔看了哥哥一眼,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重新低下头,一副“我什么都没说”样子的秦酒,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明确表态,但至少,暂时离开的念头被压了下去。
秦酒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要真正让这对兄弟,尤其是达里尔,对团队产生归属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至少,她成功地在莫尔想要“单飞”的冲动上,拴上了一根名为“利益”和“好奇心”的绳子,也为达里尔展现了留在团队可能带来的更多价值。
她抬起头,望向营地中央正在和肖恩、戴尔低声讨论的瑞克。
他们应该正在商议前往疾控中心的具体计划。她知道那里并非希望的乐土,而是另一场考验和悲剧的舞台。
但此刻,确保团队核心成员不分散,才是应对未来一切危机的基础。
夜色渐深,秦酒裹紧了衣服。前方的路依旧迷雾重重,但今晚,她似乎又为她的“养老社区”蓝图,加固了一小块微不足道,却可能至关重要的基石。
接下来的疾控中心之行,她需要更加小心,既要利用已知的剧情,又要避免被肖恩那样的敏锐角色看穿。
“步步惊心啊……”她在心底默念,缓缓闭上了眼睛。耳畔,是篝火的噼啪声,以及迪克森兄弟偶尔的低语。
这一次,莫尔的声音似乎不再那么充满戾气和分离的倾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