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青还有改变的可能，你就告诉侠盗系统，就不换宿主了，让它发布任务的时候，先把任务筛选一遍。”云娇娇说道！
“好的，主人……我再帮它把数据捋一遍，把这个系统的三观也矫正一下。不要被沈青给带歪了！”滚滚说着就链接了侠盗系统的终端，把它系统数据库里，核心价值观错误的都给改正过来。
滚滚毛茸茸的爪子在虚空中快速点动，一道道淡蓝色的数据流在它身前流转，像极了夏夜流萤。它嘴里还念念有词，时而皱着小眉头，时而气鼓鼓地哼一声：“什么叫‘偷窃富户财物即可获得侠义值’？这都什么歪理！”说着，爪子猛地一拍，数据流里某段闪烁的红光瞬间熄灭，转而亮起柔和的绿光，“得改成‘保护弱小、惩戒恶霸所得财物，用于接济贫者方可累积侠义值’，这才对嘛！”
云娇娇坐在一旁的青石上，指尖捻着片刚摘下的竹叶，看着滚滚认真的模样，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午后的阳光透过竹林洒下来，在她月白的长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腕间的银镯偶尔反射出一点清辉，与周遭的静谧浑然一体。
不远处的溪水潺潺流淌，偶尔有受惊的山雀扑棱棱从枝头飞起，打破片刻的宁静。武林盟主府的方向已经没了动静，想来沈青的事正由林苍澜处置，至于结果如何，云娇娇并不十分在意——有些路，终究要靠自己走。
“还有这个！”滚滚突然提高了声音，小尾巴都竖了起来，“‘劫持人质胁迫恶少可酌情加分’？这简直是胡闹！”它气得原地转了个圈，爪子在数据流里精准地抓住那段代码，三下五除二就改写完毕，“得加上‘任何情况下不得伤害无辜，劫持人质无论缘由均扣除双倍侠义值’，哼，看它还敢乱教宿主！”
云娇娇轻笑出声：“你这哪里是矫正三观，分明是给它重新编写了一套行为准则。”
“那当然！”滚滚得意地扬起小脑袋，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侠盗系统本来底子就不错，就是被沈青那点歪心思带得走了岔路。现在把根儿上的错纠过来，往后发布任务才能正途。”它说着，爪子又是一顿，数据流渐渐收敛，最后化作一道微光没入它眉心，“搞定！核心数据库已经更新，附带了五十个正向案例，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到‘分文不取救助病弱’，让它好好学学什么叫真正的‘侠’。”
话音刚落，滚滚面前再次弹出个小小的光屏，上面是侠盗系统发来的反馈，文字带着明显的“委屈”：【已接收修正数据……宿主沈青刚刚在盟主府认错，主动上交全部私藏赃银，请求将其分予城西贫民窟……当前侠义值+50，总览：-299……系统已理解新准则，后续任务将严格按照“护善惩恶”原则发布。】
“哟，沈青倒是机灵。”滚滚晃了晃尾巴，把光屏转向云娇娇，“看来不用咱们盯着，他自己也琢磨出点门道了。”
云娇娇放下竹叶，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人之初，性本善。很多时候，他们只是缺个引路人，缺个明确的方向。”
“嗯……那我们再跟着看着他们一段时间，看他们做几个任务，有没有再犯错！系统的数据正不正常！”云娇娇说道！
“好的……主人！他每天的支线任务有十个，都是做些日常任务，主线任务也是一个才发放一个，只要三观正，很容易就能完成。他想要的银钱，武功秘籍，有房有车，有妻有家的日子还远吗？这些任务完成了系统都会奖励给他。”滚滚把系统奖励浏览了一遍说道！
“嗯……就看他能不能在任务中保持初心了。”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这里给他设置的犯错机会，很是宽松，第一次罚款，第二次罚返回所有系统奖励，第三次才会解绑，反噬！”
滚滚的这些规定，云娇娇很满意！
暮色四合时，竹林旁的小镇亮起了零星灯火。云娇娇寻了家临窗的客栈坐下，点了两碟小菜，一壶清茶，目光正对着街对面的杂货铺——沈青此刻就在那铺子里帮忙。
自盟主府出来后，沈青没敢再回以前混日子的破庙，林晚晴不知跟林苍澜说了些什么，竟让他暂留镇上，跟着杂货铺的王掌柜学营生。侠盗系统刚发布的支线任务恰好是“协助商户整理货物，获得 honest 报酬”，沈青正笨手笨脚地搬着一摞陶罐，额头上渗着细汗，却没像往常那样偷奸耍滑，连王掌柜递来的水都先谢了才接。
“你看你看，”滚滚趴在桌子上，爪子扒着窗沿，圆眼睛亮晶晶的，“刚完成‘帮张婆婆挑水’的任务，侠义值+2，现在做这个估计又能加3点。系统数据显示一切正常，奖励的十文钱已经到他怀里的钱袋里了。”
云娇娇抿了口茶，茶气清苦，回甘却绵长。她看着沈青搬完陶罐，又蹲下身帮一个卖糖人的小姑娘捡起掉在地上的发带，小姑娘脆生生道了谢，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以前他见了孩子手里的吃食，怕是会想办法骗过来。”云娇娇轻声道。
“那是以前！”滚滚哼了一声，调出系统面板，“你看他的任务记录，上午还帮李大叔追回了被偷的钱袋，虽然没抓到小偷，但系统判定他‘主动维护他人财产’，加了5点呢。而且他把王掌柜给的工钱分了一半给城西的瞎眼阿婆，系统直接奖励了一本基础内功心法，你猜他怎么着？”
“怎么着？”
“他捧着心法看了半宿，天亮时却跑去问林大小姐，这心法能不能送给护城河边那个卖艺的老武师——那老武师前些天被地痞打断了腿，没法营生了。”滚滚笑得尾巴都在晃，“系统后台都惊了，直接给他加了10点侠义值，还额外奖励了瓶伤药。”
正说着，街那头传来一阵喧哗。几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公子哥搂着歌姬，醉醺醺地撞翻了一个卖花女的摊子，鲜艳的牡丹花散了一地，其中一个公子还抬脚要踩，被沈青猛地推开。
“你谁啊？敢管小爷的事？”那公子踉跄着站稳，指着沈青骂道，“不过是个杂货铺的穷小子，也配在这儿充好汉？”
沈青护在卖花女身前，手里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发白：“她们做点小生意不容易，你凭什么砸人摊子？”
“凭什么？”另一个公子嗤笑，“就凭小爷有钱！这摊子我买了，砸了又怎样？”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沈青脚边，“捡起来，给小爷磕个头，这事就了了。”
卖花女吓得瑟瑟发抖，拉着沈青的衣角小声劝：“小哥算了，别跟他们争……”
沈青看着脚边的银子，又看了看满地狼藉的牡丹花，喉结滚动了两下。云娇娇注意到，他腰间的钱袋瘪瘪的，那是他刚把大半工钱给了阿婆的缘故。换作以前，这锭银子足够让他动心。
“钱不是这么用的。”沈青弯腰，小心翼翼地把散落的花拾起来，递给卖花女，“银子你自己收好，这几位公子的账，我来赔。”他摸出怀里仅剩的几文钱，放在地上，虽然少得可怜，却摆得整整齐齐。
那几个公子见状，笑得更大声了：“就这几文钱？够买个花瓣的？”
“宿主触发随机任务：‘制止恶少欺凌弱小’，完成奖励：侠义值+20，银两五十两，《基础拳法》一本。失败惩罚：扣除侠义值10点。”滚滚的声音带着点紧张，“他不会要退缩吧？对方人多，还有随从呢。”
云娇娇没说话，只是看着沈青。少年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虽然身形瘦削，眼神却异常坚定：“我没钱，但我可以帮她把摊子修好，帮她把花卖完。你们要是再胡闹，我就去报官。”
“报官？”为首的公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知道我爹是谁吗？知府大人！报官？有本事你去啊！”
沈青还真就转身往街角的官差亭走去，走得又快又稳。那几个公子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他真敢较真，对视一眼，骂骂咧咧地带着随从走了，临走时还踹翻了一个空竹篮。
卖花女连忙道谢，沈青摇摇头，帮她把摊子重新摆好，又站在旁边帮着吆喝。路过的人见他老实，买花的倒多了起来。
“叮——任务完成，侠义值+20，当前总览：-264。奖励已发放。”滚滚松了口气，爪子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跟人硬拼呢。没想到学会动脑子了。”
云娇娇看着沈青把最后一朵花卖出去，接过卖花女递来的几个铜板，推辞了半天还是收下了，转身又把铜板分给了路边乞讨的小乞丐。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竟有了几分坦荡的模样。
“他在慢慢变。”云娇娇端起茶杯，茶已微凉，却别有一番滋味，“系统的任务引导是一方面，他自己愿意往好里走，才是最要紧的。”
“那我们还跟着吗？”
“再看看吧。”云娇娇望向远处渐浓的夜色，“看他能不能过了‘诱惑’这关——五十两银子，还有拳法秘籍，足够让一些人忘了今天的坚持。”
夜色渐深，沈青揣着新得的五十两银子和拳谱，没有去赌坊，也没有去酒楼，而是先回杂货铺把钱交给王掌柜保管，只留了几两打算明天给老武师买药。然后他坐在油灯下，笨拙地翻看拳谱，遇到不懂的地方，还在纸上画着记号，准备明天去请教林晚晴。
客栈窗前，云娇娇看着这一幕，缓缓笑了。滚滚打了个哈欠，蜷在她怀里打起了小呼噜，数据流在它鼻尖轻轻闪烁，映出“侠义值系统运行正常”的字样。
月光穿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静谧而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