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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西村铁器鸣·草原盟约

五特将腰间那柄泛着冷光的钛合金短刀解下,刀柄上还缠着他惯用的防滑兽皮绳。他把刀塞进阿木手里,指腹轻轻敲了敲锋利的刀刃:“路上遇着野狼、野猪别慌,这刀比你们部落的石斧利十倍,照着它们的咽喉、心脏这些要害劈就行。”阿木攥着冰凉的刀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却渗出细汗。他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钢,一个劲地点头,喉结动了动,却因激动说不出话来。两人背上塞满青稞饼、风干肉的麻布包,包带在肩上勒出深深的印痕,沿着来时那条仅容两人并行的地下通道,朝着黑山西村的方向走去。

通道里潮湿的风裹着苔藓与腐殖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水滴“嗒嗒”地打在钟乳石上,回声在狭长的通道里荡来荡去,像是有人在暗处轻轻敲着石头。阿木紧挨着五特走,肩膀几乎贴在一起,他时不时伸手摸一把通道壁上滑腻的苔藓,指尖刚触到那冰凉湿滑的触感,又飞快缩回来,像被烫到一般。“五特哥,你们西村的土坯房真能挡得住冬天能把人吹跑的白毛风?”“你说的玉米,真能长得比我这八尺高的个子还高?”他的问题像串起来的珠子,一个接一个砸向五特。五特边走边答,指尖的灵智核悄悄亮起一点幽蓝,微光顺着通道延伸出去,扫过前方三十里的每一处拐角,确认没有异常动静。

走了整整四个时辰,通道出口的光亮终于像碎金子般透了进来,越来越亮。阿木眯着眼,用手背挡着光,慢慢走出通道。当看到村口那排新搭的木棚,棚下晾晒的玉米棒子堆得像小山,金黄的颗粒在阳光下闪着光时,他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个拳头,眼神里满是震惊。石头哥正蹲在棚下磨铁镐,砂轮转动的“滋滋”声伴着火星四溅。他抬头见是五特,立马扔了磨石,手上的油污都没擦,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咋这么快就回了?蛮族那边的情况咋样?没出啥岔子吧?”

“这是阿木,蛮族部落的兄弟,这次多亏了他带路。”五特把阿木拉到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回来,要搬些农具、粮食过去,再叫些弟兄去帮他们盖房子、打井、种庄稼,让他们也能过上安稳日子。”阿木连忙学着汉人礼节,双手抱拳,腰弯得像张弓,鞠了一躬:“石大哥好,以后要麻烦你们了。”

石头哥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手掌的力道让阿木晃了晃:“客气啥!都是一家人!要搬啥东西?我这就喊村里的汉子们来帮忙!”五特掰着指头,一项项数得清清楚楚:“先凑二十把钛合金斧头、三十把铁镐、五十把镰刀,盖房子垦地都用得上。种子要二十袋玉米种、十袋土豆种,再找些耐活的青菜籽。衣服把村里闲置的棉袄、麻布衫都打包,越多越好,草原上比咱们这儿冷。吃的装五十斤玉米饼、二十斤腊肉、十罐盐、五罐猪油,这些都是耐放的。还有铁匠铺的钳子、锤子,再带些装水的竹筒和挖井用的铁钎子,一样都不能少。”

村里的人一听说要帮蛮族兄弟,都涌了过来,像赶集似的。男人们扛着铁镐、斧头往木棚下堆,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女人们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从家里跑出来,衣襟被风吹得飘起来。王娘和赵娘还拎着几床新缝的粗布被子,被子上还留着针线的痕迹:“五特,这几床被子给部落的孩子们带去,草原上冬天冷,别冻着娃。”五特接过被子,指尖触到布料上的温度,心里暖暖的。阿木在一旁看着,眼圈悄悄红了——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对自己部落这么上心,这份热乎劲,比草原上的篝火还暖。

傍晚时,所有东西都打包成了三十多个大包袱,每个包袱都用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五特挑了二十个身强力壮的村民,五个手艺精湛的铁匠、五个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农、十个力气大的后生。石头哥急得直搓手,手心都搓红了:“我也去!我打铁手艺不比别人差,去了还能多帮衬帮衬!”五特按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村里的推土机零件还得你盯着,这可是咱们春耕的关键。等我们把外村的架子搭起来,你再去也不迟。”石头哥只好作罢,转身跑进屋里,往五特的麻布包里塞了两串烤红薯,红薯还冒着热气:“路上垫肚子,别饿着。”

第二天天不亮,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一行人就背着包袱出发了。三十多个沉甸甸的包袱压得人直不起腰,腰杆都弯成了月牙。阿木抢过两个最重的扛在肩上,大步往前走:“我年轻,力气大,这点重量不算啥!”五特没拦他,只是把灵丝弦悄悄缠在阿木腰间——他知道通道里有些路段滑得很,万一摔了,这灵丝弦能及时拉一把。

通道里的路确实不好走,有的地方要弯腰钻过低矮的石缝,脑袋差点就撞到岩石上;有的地方积水没过脚踝,冰冷的水顺着裤腿往上渗。走在最前面的后生突然“哎哟”一声,脚下一滑,身体往后倒去,眼看就要摔进积水里。五特心念一动,灵丝弦瞬间缠住他的胳膊,轻轻一拉,就把人拉了回来。阿木看得眼睛发直,嘴巴半天没合上:“五特哥,你这本事真厉害!跟草原上的萨满一样神奇!”五特笑了笑,指尖的灵智核闪了闪:“是灵影帮的忙,它能感应周围的动静,比眼睛还管用。”

走了整整一天,太阳快落山时,才到通道另一头。巴图带着部落的人早就守在洞口了,每个人手里都举着火把,火光把洞口照得亮堂堂的。远远看见人影,巴图就举着火把迎上来,脚步迈得又大又急:“五特兄弟!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们都等了大半天了!”看到众人背上的大包袱,蛮族的人都围了上来,孩子们扒着包袱角,小脑袋凑在一起,好奇地往里瞅,眼睛里满是期待。

当烤红薯、玉米饼、腊肉被一一拿出来时,孩子们发出阵阵惊呼,小爪子伸得长长的,却不敢乱动;铁镐和斧头亮出来,汉子们的眼睛都直了,伸手摸了又摸,感受着金属的冰凉与坚硬;女人们摸着软乎乎的棉袄,眼泪掉在麻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巴图的婆娘抱着一床新被子,把最小的孩子裹进去,孩子的小脸蛋立刻变得红扑扑的。她哽咽着说:“以后娃再也不用在夜里冻得缩成一团了,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五特指着带来的村民,给巴图一一介绍:“这五个是铁匠,教你们打农具、修工具;这五个是老农,教你们选地、播种、浇水;这十个帮你们盖房子、挖井,都是干活的好手。”巴图“扑通”一声就要跪下,五特连忙扶住他,手上用了些力气:“咱们是兄弟,不用来这套虚的。”巴图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哭腔:“你们对我们这么好,以后我们整个部落的命都是你的!以后你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接下来的日子,草原上热闹得像开了锅。盖房子的队伍选了块地势高的坡地,老农们说这里地势高不积水,盖房子最稳妥。汉子们跟着西村的铁匠学砌石头,把地基打得又深又宽,每一块石头都垒得严丝合缝;女人们跟着老农翻地,手里的铁镐比石斧轻多了,翻地的速度快了一倍,不一会儿就翻出一大片黑土地;挖井的后生们拿着铁钎子,在部落中央凿坑,铁钎子撞击岩石的“叮叮当当”声此起彼伏。巴图每天都守在旁边,时不时给他们递碗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井口,盼着早点挖出井水。

五特和铁巧、骨灵忙着指导打造农具,铁匠炉里的火“呼呼”地烧着,把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暖暖的。灵影飘在铁匠炉边,光点照着通红的铁块,时不时发出提醒:“温度够了,可以锻打了,再烧就废了。”阿果则带着孩子们在草地上玩,教他们认玉米种子,给他们唱西村的童谣,孩子们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在草原上飘得很远。

这天傍晚,夕阳把草原染成了金黄色。巴图拉着五特走到刚盖好的木屋前,木屋的木梁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五特兄弟,我跟部落的人都商量好了。”巴图的声音很沉,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以前我们像没根的草,在草原上四处漂泊,是你给了我们一个家。以后,我们部落就跟着你了!这地方,就叫黑山西外村,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五特看着巴图身后的蛮族男女老少,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神情,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向往。他伸手拍了拍巴图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好!以后黑山西村和黑山西外村,一起过日子,一起把日子过红火!”

巴图激动得说不出话,转身对着部落的人喊:“以后咱们就是黑山西外村的人了!以后跟五特大人,跟西村的兄弟,一起好好干,把日子过好!”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孩子们围着五特跳来跳去,汉子们把铁镐举起来喊,声音震得草原都在颤;女人们笑着抹眼泪,那眼泪里满是欢喜。

日子一天天过,三十座木屋很快盖好了,每座屋里都摆着西村木匠做的木桌木椅,虽然简单,却很结实;村口的井挖通了,清冽的井水冒出来,甜丝丝的,孩子们围着井台打水玩,水花溅在他们的脸上,笑得更欢了;开垦的地里,玉米苗冒出了嫩绿的芽,土豆也发了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五特还教他们做了风车,用木头和麻布扎成的风车立在田边,风一吹就“呼呼”转,连着竹筒往地里抽水。巴图第一次见风车转,蹲在旁边看了半天,嘴里不停地念叨:“这东西比人浇水快多了!真是个好物件!”

有一天,山那边的一个部落来了,他们拿着石斧,嗷嗷叫着冲过来,想要抢东西。巴图拎着新打的铁刀,带着外村的汉子们迎上去,脚步沉稳有力。铁刀劈在石斧上,石斧“咔嚓”一声就断了,山那边的人吓得脸都白了,扭头就跑。巴图站在坡上喊:“以后我们是黑山西外村的人!再敢来,打断你们的腿!”他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在山谷里回荡。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来欺负外村。玉米长得比人还高,绿油油的叶子在风中摆动,结出的玉米棒子又大又饱满;土豆结得又大又多,挖出来的时候,筐都装不下;牛羊也养得肥肥的,毛色油光水滑。每到傍晚,西村和外村的人就聚在广场上,吃着烤玉米,喝着香甜的奶茶,孩子们在草地上追着跑,玩得不亦乐乎。

五特坐在火堆边,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里暖暖的。灵影飘在他身边,光点闪了闪,像是在跟他说话:“以后这里会越来越好的。”五特点点头,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还要修通西村和外村的路,让往来更方便;还要在外村开铁匠铺,让他们自己也能打造农具;还要教孩子们读书识字,让他们知道更多外面的事——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有奔头。

黑山西村铁器鸣·通道守望

天刚蒙蒙亮,五特就把负责盖房的木匠头老李和铁匠铺的王师傅叫到新搭的木屋里。木屋的墙壁还散发着木头的清香,桌上摊着一张用炭笔画的草图,线条虽然简单,却画得很细致。他指着草图上的方块轮廓,语气严肃:“城墙就按这个尺寸建,地基要扎进地下三尺,用北山的青石块垒,中间填夯土,这样既抗风又结实,能挡住草原上的风沙和野兽。”

老李蹲在地上,手指沿着线条划了划,眉头微微皱起:“五特哥,这城墙高一丈二、厚八尺,工程量可不小啊,村里的人手怕是不够。”五特点点头,早就考虑到了这点:“外村的蛮族兄弟也能来帮忙,他们干活勤快。你们多组织些人手,白天垒石头,晚上轮流守着材料,别让人偷了去。我让灵影帮你们盯着石材的硬度,保证每块石头都合格。”

王师傅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心里盘算着:“兵器打造没问题,钛石和铬石阿木他们已经运来了不少,堆在铁匠铺后院呢。就是打造多少合适?多了浪费,少了又不够用。”“先打五十把铁刀、三十杆长矛,再做二十副盾牌。”五特顿了顿,补充道,“刀身掺点钨石,这样更耐磨;刃口要淬火,保证劈得开兽皮、砍得动木头,遇到危险也能用。”

交代完盖房和造兵器的事,五特又急匆匆地找到负责农务的张老汉。张老汉正蹲在田埂上,看着刚冒芽的玉米苗,脸上满是笑意。“张叔,玉米和土豆先种在村东的坡地,那边土层厚,肥力足,适合庄稼生长。”五特蹲在他身边,指着远处的坡地说,“井已经挖了两口,再在村西和村北各挖一口,保证田里浇水和村民饮水都够用,省得大家跑远路。”张老汉应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放心,我带着蛮族的后生们学呢,他们学得快,一教就会,干活也不含糊。”

最后,五特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气变得凝重起来:“还有件事,通往黑山西村的山体通道,你们要派可靠的人轮流守着。通道口的隐蔽性要做好,用藤蔓遮起来,别让人轻易发现。要是有陌生人靠近,先盘问清楚来历,实在可疑就鸣哨示警,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两人都重重地点头,知道这事关系到两个村子的安全,不敢马虎。

等把这些事都交代妥当,五特才去找巴图。巴图正带着汉子们在田里翻土,裤腿卷到膝盖,满腿都是泥,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进泥土里。看到五特,他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把汗,笑着问:“五特兄弟,这是要回西村了?”

“嗯,村里还有机器零件要盯着,那可是春耕的关键,不能耽误。”五特递给他一个用兽皮缝的袋子,袋子沉甸甸的,里面装着几块打磨光滑的钛石,“你要是在北山发现稀有金属,就把这石头交给守通道的西村兄弟,他们会派人来运。这石头是咱们两村联系的信物,别弄丢了。”巴图接过袋子,宝贝似的揣进怀里,拍了拍胸口:“放心,我每天都去北山转一圈,一有发现马上通知你们,绝不会耽误事。”

五特又道:“草原上要是有流民,你们就招进来。只要是真心想过日子、肯干活的好人,不管是哪里来的,咱们都管饭、给地方住。人多了,盖房、种地、守通道都更有力气,日子也能过得更热闹。”巴图眼睛一亮,拍了下手:“这话实在!前阵子还有几个从山那边逃过来的人,饿得快不行了,我这就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留下,给他们一口饭吃!”

跟巴图告完别,五特回到临时住的木屋。阿果正蹲在门口,给骨玲的骨刀缠新的刀柄绳——那绳子是用草原上的红柳藤编的,红得发亮,还带着淡淡的清香。铁巧则在打磨他的金属臂,砂轮摩擦金属的“滋滋”声在屋里回荡,火星溅落在地上,很快就灭了。灵影的灰影在两人之间飘来飘去,光点时不时落在工具上,像是在检查打磨的精度,确保没有一点瑕疵。

“都收拾好了?”五特拎起墙角的麻布包,里面装着干粮和几件换洗衣物,包带已经被磨得有些毛糙。阿果蹦起来,把缠好的骨刀递给骨玲,脸上满是得意:“早就好啦!巴图大哥刚才还塞给我两袋奶干,说路上吃,甜滋滋的,可好吃了!”铁巧拍了拍金属臂,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声音洪亮:“我的家伙也检查好了,通道里要是有碎石挡路,我一胳膊就能清开,保证不耽误行程。”

黑山西村铁器鸣·暗岗截击

五特攥着腰间的钛合金短刀,刀柄上的防滑兽皮绳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潮。脚步突然顿住的瞬间,风裹着枯草碎屑刮过脸颊,他眯眼望向三十里外的天际线——那里的空气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微微震颤着,一股说不清的压迫感顺着脊椎往上爬。这种直觉从来没错过,就像上次察觉通道里松动的钟乳石一样,准得吓人。

“咋不走了?”阿果蹦到他身边,手里那块捡来的鱼骨被捏得发亮,“是不是闻着烤肉味了?我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早上吃的玉米饼早消化完了。”五特收回目光,指尖在袖管里悄悄攥紧,脸上却没露半分异样:“有点不对劲,前面的动静很怪,像是有不少人在晃,而且……还有牲畜的动静。”

铁巧的金属臂往地上一拄,“哐当”一声砸出个浅坑,石屑溅到裤脚。他抬头扫过远处连绵的土黄色山丘,眉头拧成了结:“我咋没听到,是什么声音?有声吗?五特说:“但不止一匹,至少得有十几匹。”骨玲按住腰间的骨刀,刀柄上的红柳藤绳在阳光下泛着红光,她的目光扫过四周光秃秃的枯树:“马蹄声时断时续,不像是赶路的商队——商队不会走这种荒无人烟的枯河道,倒像是在躲着什么,刻意压低了声响。”

阿果吐了吐舌头,往五特身后缩了缩,却还是嘴硬:“怕啥!有五特哥你,还有铁巧哥的金属臂,骨玲姐的骨刀,就算来一群山贼也不怕!铁巧哥一胳膊能抡飞三个,骨玲姐的骨刀能削断石斧,你更厉害,扔石子都能打准目标!”五特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先别急着走,到前面那座小山丘后面躲躲,看看情况再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五特心想,得历练历练他们,我不能总大包大揽!

四人猫着腰钻进山丘后的巨石缝里,半人高的枯草刚好遮住他们的身影。五特趴在冰凉的石头上,眼睛死死盯着山丘另一侧的空地——风突然转向,把更清晰的声音送了过来:马蹄刨地的“嘚嘚”声、男人粗哑的谈笑声,还有铁器碰撞的“叮当”声,甚至能隐约听到有人在骂骂咧咧地抱怨“这鬼地方连棵遮阴的树都没有”。

“不止十个。”五特低声说,手指在地上悄悄数着马蹄声的节奏,“马蹄声至少十五匹,人声更杂,粗粗听着,估计有二十多人。”铁巧的金属臂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指了指空地边缘那棵歪脖子枯树——树影里隐约能看到黑色的兽皮衣角在晃动,还有弓箭的箭尖偶尔闪过的冷光,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五特深吸一口气,趁着风势往山丘侧面的洼地滚去。枯草没到胸口,扎得脖子发痒,他像只豹子似的伏在地上,手肘撑着松软的沙土,慢慢往前挪。离空地越近,声音越清楚,几句粗话顺着风飘进耳朵:“那巴图部落现在可真是发了!我派去的探子说,不知道哪里弄的粮食堆得快赶上小山了,新盖的木屋整整齐齐排了两排,铁匠铺里的铁镐铁斧堆了半棚,连孩子们都能天天吃上了烤肉!”凭什么我们没有!

“今晚太阳落山就动手!”另一个嗓门更大的声音接话,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他们部落里大多是老弱妇孺,壮丁没几个,咱们二十多人,骑马冲过去,一抢一个准!”“抢完粮食和铁器,把地盘占了,以后咱们西巴部落就不用在山里啃硬窝头了,天天喝酒、吃肉,吃大肥肉!”

五特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巴图和他说的西巴部落,冲黑山西外村来的!而且还是西巴部落的最强壮的人,那个常年在附近山区游荡、靠劫掠小部落过活的部落。他悄悄往后退,膝盖蹭掉了一层沙土,刚退到山丘下,就见铁巧和骨玲带着阿果迎了上来,阿果的脸已经没了血色。

“是西巴部落的人,要去抢外村,巴图和我说过。”五特的声音里带着寒气,指尖的短刀差点出鞘,“二十多人,十五匹马,人人手里有刀斧,还有至少五把弓箭,都是磨得锋利的家伙。”

阿果的脸瞬间白得像枯树皮,抓着五特的衣角不放,声音都发颤:“那怎么办?巴图大哥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孩子们还那么小,村里的铁匠和老农也没多少力气……”五特攥紧短刀,眼神变得锐利如鹰:“不能让他们过去。铁巧,你和骨玲带着阿果躲在这巨石缝里,用枯草盖好身子,千万别出来。我绕过去看看他们的位置,想办法把他们制服。”

铁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金属臂的温度凉得刺骨:“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动手更稳妥。”五特摇头,语气不容置疑:“不行,阿果需要人保护,这里只有你能挡住弓箭。放心,我有办法,以前在山里对付过狼群,这种仗着人多的部落,只要拿下领头的,剩下的就慌了。”他说完,转身钻进旁边的密草丛,身影像泥鳅似的滑进枯黄的草叶里,瞬间没了踪迹。

五特绕到空地的上风处,借着风势慢慢靠近。二十多个西巴部落的汉子正围在一堆篝火边烤干粮,火上串着几块黑乎乎的肉,油脂滴在火里“滋滋”响。马匹拴在旁边的枯树上,鞍鞯旁挂着磨得发亮的刀斧和弓箭,有的马背上还驮着鼓鼓囊囊的麻布包,像是备用的干粮和绳索。

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脸膛被太阳晒得黝黑,下巴上的胡子粘着眼屎,正拿着块烤得焦黑的肉往嘴里塞,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滴,嘴里还嚷嚷着:“等抢了巴图部落,咱们天天吃大肥肉,喝酒!把他们的铁镐都运回来,以后垦地都方便!”

五特躲在一棵枯树后,指尖的钛合金短刀悄悄出鞘,冷光在枯草缝隙里一闪而过。他盯着火堆旁的人群,心里飞快盘算着:二十多人,要是硬拼肯定不行,得先把为首的络腮胡和那几个带弓箭的制服——弓箭射程远,要是让他们拉开弓,麻烦就大了,毕竟阿果在这,太危险了。

风突然变大,吹得火堆里的火星乱飞,汉子们纷纷抬手挡火星,有的还骂骂咧咧地往旁边躲——就是现在!

五特像道黑影似的冲出去,脚下的枯草被踩得“沙沙”响。手里的短刀精准地扎在络腮胡壮汉的膝盖弯上,力道刚好用得巧,既不会伤筋动骨,又能让他瞬间失去力气。壮汉“哎哟”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石头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五特顺势夺过他手里的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刀刃贴着皮肤,冰凉的触感让壮汉瞬间僵住。

“都不许动!”五特的声音像冰一样冷,在空旷的空地上回荡,“谁动一下,他就没命了!”

其他汉子吓得瞬间僵住,手里的烤肉和干粮掉了一地,有的刚摸到刀柄,又触电似的缩了回去。有两个站在篝火边的汉子想摸弓箭,五特眼疾手快,从地上捡起两颗石子,要灵智核定位能力瞬间打出“嗖嗖”两声扔出去,精准砸中两人的手腕,石子力道不小,两人疼得“嗷嗷”叫,弓箭“哐当”掉在地上。

铁巧和骨玲也带着阿果冲了过来,铁巧的金属臂一抡,“嘭”的一声就把两杆靠在树上的弓箭扫到地上,箭杆断成两截。骨玲握着骨刀站在阿果身前,眼神警惕地盯着剩下的汉子,像只护崽的母豹。

络腮胡壮汉脖子上的弯刀冰凉刺骨,吓得他浑身直哆嗦,说话都结结巴巴:“大……大哥,我们就是路过的,没想去抢东西,就是……就是在这歇脚烤点肉吃……”五特冷笑一声,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把他脸上的油汁蹭得到处都是:“路过?路过会带着二十多匹马,二十多把刀斧弓箭?路过会说要抢巴图部落的粮食和地盘?当我是三岁小孩?”

壮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额头上的汗顺着络腮胡往下淌,滴在地上的沙土里,砸出一个个小坑。五特的刀又靠近了一分,刀刃已经碰到他的皮肤:“说,你们西巴部落的首领是谁?谁让你们来抢黑山西外村的?如实说,不然这刀可不长眼。”

壮汉吓得连忙喊:“别别别!我说我说!我们首领是黑牙!没人指使我们,就是……就是听说巴图部落日子过好了,有吃有穿还有铁器,我们部落里快断粮了,才想来抢点东西……我们错了,大哥,别杀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五特看了眼铁巧,铁巧立刻会意,金属臂往地上一伸,像钳子似的把散落的刀斧弓箭都收起来,堆到旁边的巨石后,防止有人趁机拿武器。骨玲则从包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粗麻绳,扔在壮汉面前:“把你们的人都捆起来,绳子不够就用你们的兽皮绳,要是敢耍花样,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我这骨刀,削你们的手腕跟削萝卜似的。”

壮汉连忙点头,对着其他汉子喊:“快!你们俩把我们都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别反抗!谁要是敢乱动,连累了大家,我饶不了他!”汉子们不敢不听,纷纷捡起绳子,这两个人七手八脚把他们手腕都绑起来了,有的捆得太松,还被旁边的人提醒“勒紧点,别找不痛快”。

阿果跑到五特身边,指着壮汉笑得直不起腰:“原来西巴部落的人这么胆小啊,五特哥,你一拿刀架他脖子上,他就全招了,连他们首领叫黑牙都交代了!”五特收起短刀,踢了踢壮汉的腿,把他踢得往前挪了挪:“起来,带我们去西巴部落的老巢。要是敢瞎带路,就把你们都扔在这枯河道里喂狼;要是老实听话,到了地方,咱们再商量怎么处置你们。”

壮汉连忙点头,挣扎着站起来,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不敢耍花样!我们带你们去!西巴部落就在前面那片黑松林里,离这儿也就十里地!”

四人押着二十多个捆成一串的西巴部落汉子,往黑松林的方向走去。风依旧刮着枯草,却再也没有刚才的压迫感。五特走在最前面,心里盘算着——这次不仅能保住黑山西外村,还能摸到西巴部落的老巢,要是能杀了黑牙,以后草原上就少了一伙劫掠的势力,西村和外村的日子也能更安稳。

黑山西村铁器鸣·黑松清剿

枯河道的风卷着沙砾打在人脸上,押解队伍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二十多个西巴部落汉子被粗麻绳串成一串,像拴住的野狗般耷拉着脑袋,脚底板磨出血泡也不敢吭声——络腮胡壮汉“黑狼”膝盖上的伤还在渗血,五特那柄钛合金短刀的冷光,就像悬在头顶的死神镰刀。

五特走在队伍侧后方,指尖灵智核亮着幽蓝微光,灵丝弦如细密蛛网般悄无声息地探向十里外的黑松林。林子里的动静清晰传来:女人的尖骂、孩子的哭闹、铁器砸石头的闷响,西巴部落的老巢就在眼前。

“五特哥,前面树影晃得厉害,会不会有埋伏?”阿果攥着他的衣角,声音发颤。五特目光扫过松林边缘:“灵丝弦扫过,里面三十多人,老弱妇孺占七成,能打的都在咱们手里。”铁巧的金属臂往地上一拄,“哐当”砸出个坑:“有埋伏也不怕,我一胳膊掀平他们的窝。”

黑狼听得浑身发抖,忙喊:“没埋伏!真没!部落里都是老人女人和娃!”五特没理他,对铁巧和骨玲使了个眼色:“铁巧守入口,别让一个人跑掉;骨玲跟着我,阿果你……”“我要一起去!”阿果立刻抢话,举起手里磨得发亮的鱼骨,“我扔石子的准头,你上次都夸过的!”骨玲也帮腔:“我盯着她,出不了事。”五特皱眉点头:“跟紧我,一步都不许离。”

踏进黑松林,松针的潮气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走了半里地,一片歪歪扭扭的土坯房出现在眼前,房檐下挂着风干的兽皮,还有几串发黑的人骨——那是过往被劫掠部落的遗物。土坯房里的人听到动静,探出头的瞬间,眼神里先跳出来的不是恐惧,而是凶狠。

“黑狼!你们咋被捆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妇人抄起门后的石斧就冲过来,五特指尖灵丝弦骤然弹出,像条毒蛇缠上她的手腕,“咔嚓”一声脆响,石斧落地,妇人的手腕直接被拧断。

这一声响成了导火索,房里的人疯了似的往外冲:老头举着削尖的木棍,女人抱着孩子却藏着匕首,连半大的少年都攥着石块。五特眼神一冷,灵丝弦瞬间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脑神经——无数血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们把小部落的老人绑在树上喂狼,把反抗的汉子剥皮抽筋,甚至把抢来的婴儿扔进火堆取乐……连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上周还亲手打断了逃跑女俘虏的腿。

“铁巧,骨玲。”五特的声音冷得像冰,“一个活口都别留。”

话音刚落,铁巧的金属臂已经弹出锋利刀片,迎着冲来的老头就挥了过去,石屑混着血花溅起;骨玲的骨刀如闪电般划过,抱着孩子的妇人还没来得及掏出匕首,喉咙就被割开,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却被骨玲反手接住——那孩子才刚满周岁,眼里还没有丝毫恶意。

阿果躲在五特身后,看着眼前的厮杀,手心里全是汗。有个少年举着石块砸向她,五特指尖石子飞出,精准砸中少年的手腕,石块落地的瞬间,铁巧的金属臂已经抵在了少年脖子上。“这娃……”阿果刚要开口,就见少年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张嘴就要咬铁巧的胳膊,五特眼神一沉:“他们骨子里的恶,改不了。”

铁巧手上用力,少年的身体软了下去。

黑松林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却没持续多久。黑狼吓得瘫在地上,裤子湿了一大片,嘴里不停念叨:“别杀我……我能打铁……能种地……”五特蹲下身,灵丝弦探进他的脑子——确实学过打铁种地,只是后来跟着首领黑牙当了山贼。“留你一条命,不是因为你有用,是要让你看着,作恶的下场。”五特站起身,踢了踢他的腿,“起来,跟我们回外村干活。”

铁巧和骨玲在土坯房里搜出了黑牙藏的东西:山洞里堆着五十多袋玉米、三十多把刀斧,还有几箱没打磨的青铜刀——都是抢来的。“这些粮食和青铜器,运回外村给巴图他们用。”五特指着骨玲怀里的孩子,“这娃带回外村,让巴图的婆娘帮忙照看。”

阿果凑过来,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这娃眼睛真亮,以后肯定是个好孩子。”五特看着夕阳下的黑松林,地上的尸体渐渐被阴影覆盖:“以后有咱们在,他不会再变成西巴部落的人。”

风卷着松针吹过,带着血腥味的空气渐渐散开。五特带着铁巧、骨玲和阿果,押着黑狼,拉着粮食和铁器往回走。骨玲怀里的孩子不知何时睡着了,小脸蛋贴在她的兽皮衣上,安稳得像在母亲怀里。

身后的黑松林渐渐被夜色吞没,那些作恶的人,终究埋在了自己造的孽里。

黑山西村铁器鸣·外村安澜

暮色压到草原尽头时,五特一行人押着黑狼、抱着孩子,拉着满载粮食铁器的木车,终于抵达黑山西外村。村口的木栅栏里,巴图带着十几个汉子正举着火把张望,火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铁镐的尖端在火光下闪着冷光。

“五特兄弟!”巴图最先扑上来,看到木车上堆得冒尖的玉米袋和青铜刀,眼睛瞪得溜圆,可当瞥见被捆成一串的黑狼等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不自觉地按上腰间的铁刀,“这是……西巴部落的人?”

五特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悄悄攥了攥——方才读取记忆时,灵智核在掌心灼出的微烫还未散去,灵丝弦收回袖管时带起的凉风贴着皮肤滑过。他面上不动声色,只压低声音示意:“西巴部落的主力都解决了,这几个是我仔细查过的——没沾过劫掠杀人的血。”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缩着肩膀的西巴人,语气里添了层不容置疑的分量,“这个黑狼会打铁种地,剩下几个是被胁迫的老弱。你派人盯着他们干杂活,垦地、喂牛羊都行,我会多留意这边的动静,绝不会出岔子。”

巴图的喉结动了动,看向黑狼的眼神里满是恨意——去年冬天,西巴部落抢过他们两匹瘦马,还打伤了两个老人。可他再看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老弱,又想起五特说的“好好过日子”,终是咬了咬牙,对身后的汉子喊:“把他们带到村西的空木屋,解开绳子但别给武器,明天一早跟着我去翻地!”

黑狼听到“不杀他”,紧绷的身子瞬间垮了,膝盖一软差点跪下,被巴图的汉子一把架住。他低着头,声音沙哑:“我……我一定好好干活,绝不偷懒。”

这时,骨玲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哭声又细又软。巴图的婆娘连忙跑过来,掀开怀里的粗布襁褓,把孩子接了过去:“可怜的娃,肯定是饿了。”她掏出皮囊里的奶茶,用小勺一点点喂进孩子嘴里,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小舌头裹着勺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娃也是西巴部落的?”巴图的婆娘抬头问,语气里满是心疼。五特点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管里灵丝弦的纹路——就是这根细如发丝的弦,今早从西巴部落老巢的山洞里,把这个裹在兽皮里的孩子轻轻勾了出来。“在他们老巢发现的,父母没了,这娃还小,干净得很。”巴图的婆娘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以后我来带他,跟我们家阿木作伴,肯定把他养得壮壮的。”

阿木凑过来,看着孩子粉嘟嘟的脸蛋,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小手:“以后我就是他哥,谁要是欺负他,我就用五特哥给我的钛合金刀保护他!”说着,还得意地摸了摸腰间的刀。

五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方才进村时,他已悄悄让灵影贴着地面飘出去,像层薄烟似的裹住了整个村子——这看不见的影子会替他盯着每一处角落,黑狼等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灵影的感知。铁巧正和几个铁匠围着那箱青铜刀琢磨,时不时用金属臂敲敲刀身,发出“当当”的脆响:“这些青铜刀要是掺点钛石重新锻打,能做成更好用的农具。”张老汉则蹲在玉米袋旁,伸手抓了把玉米粒,放在嘴里嚼了嚼,脸上露出笑容:“这玉米还新鲜,刚好能当种子,明年春天就能多种些地。”

夜色渐深,外村的广场上点起了篝火,玉米饼的香气混着奶茶的甜味飘满了整个村子。五特坐在火堆边,掌心朝下抵着地面——灵影的光点正透过泥土轻轻蹭他的指尖,像在无声地分享这份安稳。巴图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递给他:“五特兄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是西巴部落的人真冲过来,我们这刚建好的村子就完了。”

五特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咱们是一家人,外村的事就是西村的事。以后守通道的人多上点心,我也会常来这边看看,有情况咱们随时通气。”他没说,灵影此刻正像张网,悄无声息地罩在通往黑松林的路上,只要有陌生脚印踏进来,他立马就能察觉。

巴图重重地点头,火光映在他脸上,满是对未来的笃定。广场上,孩子们围着木车追逐打闹,汉子们讨论着明天怎么锻打青铜刀、怎么翻地,女人们则凑在一起,说着要给那几个西巴老弱缝几件新衣服。

五特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指尖轻轻敲了敲地面——灵影的光点闪了闪,像是在回应他。他知道,黑山西外村的根,算是真正扎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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