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张蕴停下了手里机械般的动作，朝着李叔低声开口：“李叔。”
“至少目前为止，只是特别的缘分。”
既然张蕴都这么说了，李叔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摆了摆手：“行，那就看你们的缘分到底能维持多久。”
张蕴笑了笑，没再说话，安静地帮李叔干着活。
楼梯间传来“噔噔噔”的声音，随后三个脑袋冒了出来。
“需不需要帮忙呀？”章子拉长声音，语气里带着笑意。
张蕴把东西搬起来放到一边，拍了拍沾染着灰尘的手，有些无奈地去看章子：“你再来晚点，我们弄完了你再来呗？”
“诶呀别这样嘛。”章子撒着娇，转头对着小丁和林易道，“快，你们快去帮忙呀。”
小丁和林易对视一眼，无奈上前，帮着李叔把身边的箱子搬了下去。
张蕴收拾完手边的东西，走到门口，靠着门框看着章子：“小美女，来这到底是干什么啊？”
“啊哈哈哈哈——”章子秒怂，走进去乖巧地拿起张蕴放下的抹布，开始勤勤恳恳地清理着。
李叔擦拭着另一边，看见张蕴靠在门边当监工的样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头，你这阁楼什么打算？”张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低头点燃后吸了一口，偏头去看李叔。
李叔看着张蕴的手，啧了一声，回答：“做个房间，补觉用。”
章子闻到烟味后转头，瞪着眼睛看张蕴：“蕴子，你可刚刚没收了李叔的烟，怎么不以身作则啊。”
张蕴的动作僵了一瞬，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
她犹豫着想把烟丢地上灭了，但终究还是舍不得这没抽两口的烟，于是将烟叼在嘴里，含糊道：“我下去抽。”
看着张蕴下去的背影，章子和李叔相视一笑。
“李叔，蕴子还是这么想的吗？”章子在确定张蕴走了之后，转头看向李叔。
“嗯。”李叔听见这个问题，叹了口气，“这孩子的主意什么时候改过。”
章子沉默片刻，开口的声音很轻：“其实也挺好的。”
“是啊，老张那两口子的确不是人。”李叔在提到张蕴父母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啐了一口。
“没事，蕴子还有我们呢。”章子连忙安慰，“而且——”
“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一个萌妹子？”
-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几天后，张蕴家中。
张蕴站在那个名为母亲的女人面前，脸上的表情非常无所谓：“我不是在征求你同意，是在通知你。”
女人有些歇斯底里：“我告诉你张蕴，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逃开！”
张蕴微微蹙了一下眉，冷呵一声：“那你试试。”
说完，她转头回自己房间去拿东西，不想在这里多待。
她在这个家的东西原本就不多，一个背包就能搞定。
张蕴拎着包想走出去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卧室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她啧了一声，卯足力气摔了几脚房门。
“别费力气了。”女人的声音冷淡，“我和你爸爸没同意，你就别想出去。”
“操。”张蕴低声骂了一句，没有在门上再浪费力气，转身就朝着窗户那边走去。
她刚打开窗户，就看见了站在楼下的男人。
“给老子滚下去。”男人开口就是脏话，“一个小娘皮还一天到晚想着离开老子，想得美啊你。”
张蕴磨了磨牙，最后还是把窗户关上了。
现在不适合直接起冲突。
晚上再说。
这么想着，张蕴坐到了床上，垂着眸子点开了手机群聊。
【张蕴：晚上有空吗，我被锁家里了】
这句话刚发出去没多久，立马收到了其他三个人的回应。
【小丁：我靠，怎么会这样？蕴姐你放心，我一定到】
【林易：几点。】
【章子：我带几个人吧，蕴，你就负责说几点，随叫随到】
看见三人的消息，张蕴一直紧锁着的眉头微微舒展。
和三人确定了时间之后，张蕴靠在床头，安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后，男人骂街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的是女人的对骂。
又是相互推诿。
张蕴有些疲惫地闭上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
她走到门边，听见了外面酒杯碰撞的声音。
喝了酒就好办很多了。
这么想着，她转身走到窗边，却发现窗不知什么时候被锁上了。
“靠。”
她啧了一声，怪不得这么放心地在喝酒。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这么想着，张蕴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块白布，对着关着的窗户比划了一下后，用尽力气对着窗户砸去。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惊动了外面正在喝酒的男人。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张蕴丢下沾染上血迹的白布，拿起自己的背包，几步翻过了窗户，跳了下去。
落地之后，她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嘴里还在骂脏话的男人和穿着睡衣匆匆而来的女人，头也不回地跑入黑暗中。
她走在路上，右手的血迹顺着掌纹蜿蜒而下，在之间凝成血珠滴在地面上。
还好是晚上，人不多。
张蕴漫无目的地想着，抬眼看向前面的店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走到了越雉的店门口。
啊......这个样子不能给越雉看啊。
这么想着，张蕴转头就想走。
但没走成。
“张......蕴？”
越雉有些不确定的声音从张蕴身后传来，随后脚步声逐渐靠近，越雉穿着碎花裙，站到了张蕴面前。
“还真是你呀，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看清楚人后，越雉露出一个眯眯笑，问了一句。
“我......”张蕴开口想要说自己走错路了，但还没开口就是一阵眩晕，整个人倒了下去。
意识混沌间，她最后看见的是越雉有些惊慌的眼神和果断伸出的手。
“诶，你怎么了？”
怎么老是在最狼狈的时候见到她啊......
失去意识之前，张蕴模模糊糊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