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里回荡着,子弹撞击的脆响,和跳弹的尖啸。
对方很有耐心,并不急于强攻,
而是利用人数和火力优势,进行压制和迂回,试图将林平,彻底困死在这片不大的石滩上。
林平背靠冰冷的岩石,能清晰地感受到,子弹传递来的震动。
他微微探出枪口,凭借听觉和对方射击时,枪口焰的微弱闪光,
大致锁定了,最近的一个火力点大约在他左前方,七十米处的一块矮岩后面。
不能等死。
必须主动打破僵局。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岩石右侧探身,AK步枪喷出短促的火舌……
“哒哒!哒哒!”
两个精准的点射,不是瞄准人,而是打向那块,矮岩的上方边缘。
“噗噗!” 石屑飞溅。
几乎在开枪的同时,林平的身体,如同安装了弹簧,向左侧全力鱼跃扑出!
“咻咻咻……”
他原先藏身的位置瞬间,被另外两个方向的火力覆盖,打得岩石表面,千疮百孔。
而就在他扑出的瞬间,左前方那个矮岩后的枪手,显然被刚才的点射,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缩头躲避,射击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间隙!
林平在扑倒的过程中,腰腹发力,硬生生在半空调整姿态,变成了面朝下的滑跪姿势,
AK步枪再次响起,
“哒哒哒!”
这次是瞄准性射击,子弹泼水般,射向矮岩后方,可能藏身的位置。
“呃啊!”
一声压抑的痛哼传来,伴随着武器落地的声音。
打中了!
至少造成了有效杀伤!
但林平来不及确认战果,因为另外两个方向的子弹,已经如同毒蛇般,追咬过来。
他就地几个翻滚,躲到另一块更大的岩石后面,子弹在他身后,溅起一连串尘土。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的反击,如此迅猛和精准,火力出现了,瞬间的迟疑和混乱。
林平甚至能听到,他们用某种听不懂的语言,急促交流的声音。
他靠在岩石上,剧烈喘息,刚才那一连串电光火石的动作,几乎耗尽了,他大半的体力。
湿透的衣服,沾满了泥土和石屑,狼狈不堪,但眼神却越发锐利。
减少了一个敌人,压力稍减,但远未解除危机。对方还有两人,而且会更加谨慎。
他必须利用,对方调整战术的宝贵时间,再次移动位置,绝不能停留在原地,当固定靶。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右后方有一道狭窄的石缝,似乎可以通往下方的斜坡。
那是唯一的生路。
他深吸一口气,将AK步枪背在身后,拔出了更便于,近战和快速射击的格洛克手枪。
然后,他猛地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左侧用力扔出!
石头落地的声响,果然吸引了剩余两名敌人的注意,火力瞬间向那个方向倾泻。
就是现在!
林平如同离弦之箭,从右侧窜出,低姿迅猛冲向那道石缝!
他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身影在晨曦和岩石的阴影间,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
“他在右边!”
一声怒吼响起,这次是英语,子弹呼啸着追来,打在石缝边缘,迸射出无数火星。
林平不顾一切地埋头冲进了,狭窄阴暗的石缝中。
石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布满湿滑的青苔,光线昏暗。
他刚挤进去几米,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叫喊。
对方追上来了!
他咬紧牙关,在黑暗中,奋力向前挤。
石缝并非笔直,而是曲折向下,不知通向何处。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这条绝路,能变成一条生路。
身后的追兵,似乎也被石缝的狭窄所阻,速度慢了下来,
但子弹还是不时射入缝隙,流弹在石壁上,碰撞反弹,发出刺耳的尖啸。
林平不管不顾,只是拼命向前。
突然,脚下踩空,身体猛地向下坠去!
原来石缝在这里,到了一个尽头,下面是一个陡峭的、布满松散砾石的斜坡。
他控制不住身形,只能护住头部,沿着斜坡,一路翻滚滑落,尖锐的石块,划破了衣物和皮肤,火辣辣地疼。
不知翻滚了多久,终于到底,重重摔在一片相对柔软的积叶上。
他头晕眼花,浑身像是散了架,每一处肌肉都在抗议。
但他不敢停留,挣扎着爬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被悬崖和三面石壁,包围的小小谷地,植被茂密,光线昏暗。
头顶上方,是那个他滚下来的陡坡和石缝入口,隐约还能听到,追兵的叫喊,但他们似乎暂时下不来。
他获得了一个短暂的喘息之机。
林平背靠着一棵大树,滑坐下来,大口喘着气,检查了一下身体。
多处擦伤和淤青,但幸运的是没有伤筋动骨。
武器还在,格洛克手枪握在手中,AK步枪背带,还牢牢挂在肩上。
他侧耳倾听,上方的动静,似乎渐渐远去。
对方可能正在寻找,其他路径下来,或者判断他摔下来非死即伤,打算封锁出口。
无论哪种,他都不能久留。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绝地,并且,要赶在对方彻底封死,所有出路之前。
林平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和汗水,眼神疲惫后却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远比他预想的,更加凶险。
小小的谷底死寂无声,连鸟鸣都消失了,仿佛所有生物,都被之前的枪声和追杀惊走。
上方陡坡处,敌人的声音也消失了,
但这种寂静比枪声,更令人不安。
他们是在布设陷阱,还是在调集,更多人手?
林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下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疲惫。
他必须尽快评估处境,找到生路。
他仔细打量这个谷地,三面是近乎垂直的湿滑岩壁,布满青苔,难以攀爬。
唯一可能的出口,似乎只有来时,滚落的那个陡坡,但那里肯定已被盯死。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谷地最里侧,那片植被异常茂密、光线,几乎无法透入的角落。
空气中,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流,带着更浓郁的腐殖质气味,从那个方向传来。
有风,就意味着可能有通道!
他立刻起身,忍着浑身酸痛,小心翼翼地拨开,层层叠叠的藤蔓和灌木,向那个角落摸去。
越往里走,植被越厚,光线越暗,几乎如同黑夜。
他拔出军刀,砍断碍事的藤条,艰难前行。
果然,在劈开一片厚厚的蕨类植物后,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洞口,出现在岩壁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