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他扭头就朝厨房喊:“凌落!快出来!《宿命》要播了!”
凌落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服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急什么,还有一个小时。”
“那也得提前准备!”故阳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坐下,陪我一起看。”
他把电视打开,调到江浙卫视,屏幕上正在播着一档搞笑综艺。
“凌落,还有一首要什么时候出来?”故阳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
当初凌落是写了两首,一首是《宿命》的主题曲,一首《双生铃》的主题曲。
现在宿命出来了,可双生铃的播出时间连影子都没看到。
“最起码还要一两个月吧,”凌落心里算了算。
“这么久?”
“嗯,双生铃是仙侠片,制作难度更大,需要的时间更久一点很正常。”
故阳点点头,“也是。”
应了一句,故阳一边啃苹果,一边刷网上的消息,常年不用的电视播放着江浙卫视。
晚上八点,黄金时间。
熟悉的电视广告结束,《宿命》的片头准时出现。
古色古香的画面展开,水墨风格的剧名“宿命”二字晕染开来。
故阳立刻坐直了身子,期待地盯着屏幕。
然而,响起的片头曲,却是一首古风歌曲。
虽然也好听,但……
“嗯?”故阳愣住了,“不是《雪落下的声音》?”
他扭头看向凌落。
凌落看了一眼拿起一颗草莓,喂到他嘴边:“片尾曲。”
“哦……”故阳这才恍然大悟。
“你怎么不早说。”他嘟囔着,害他白期待了。
“你也没问。”凌落的回答理直气壮。
故阳:“……”
行吧。
他转回头,专心看剧。
不得不说,《宿命》这部剧的节奏非常快,第一集就信息量爆炸。
女主沈知意是天真烂漫的将门贵女,男主萧彻是隐忍腹黑的皇子。
两人初遇在梅林雪海,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画面唯美得像一幅画。
但紧接着,风云突变。
朝堂之上,沈家被诬陷通敌,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泥沼。而指证沈家的,正是刚刚被册封为太子的萧彻。
沈知意被贬为宫婢,打入冷宫。
昔日恋人,转眼成了仇人。
这剧情,又甜又虐,跌宕起伏,让人看得欲罢不能。
故阳本来只是为了等一首歌,结果不知不觉就完全沉浸了进去。
他一会儿为男女主的甜蜜互动露出姨母笑,一会儿又为女主的遭遇气得牙痒痒。
“这个萧彻也太不是东西了!”
“知意好可怜啊……”
“肯定有误会!男主肯定是有苦衷的!”
他一个人对着电视碎碎念,情绪完全被剧情牵着走。
凌落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时不时给他投喂一块水果。
四十分钟的剧情转瞬即逝。
第一集的结尾,定格在女主沈知意跪在雪地里,抬头望着站在廊下的男主,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的画面。
屏幕上出现了鸣谢字幕。
故阳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心里堵得慌。
就在这时,一阵干净的钢琴声,如雪花般轻轻落下。
故阳瞬间屏住了呼吸,坐直身子。
电视画面上,俯拍的镜头扫过白雪皑皑的宫殿,琉璃瓦,红宫墙,尽数被大雪覆盖,天地间只剩下黑白两色。
镜头最终定格在一块牌匾上——碎玉轩。
殿内,男主萧彻身着玄色常服,独自坐在窗前,背影孤绝。
弦乐缓缓铺开。
冯玉溪干净的歌声,响了起来。
“轻轻,落在我掌心,
静静,在掌中结冰,
……”
萧彻推开窗,雪花落入他的掌心,他下意识攥紧,雪水从指缝滴落。
镜头切换,三年前的雪夜,还是皇子的他和还是贵女的她,在梅林里嬉笑打闹,他将雪塞进她的脖颈,她回头嗔怪,笑靥如花。
暖色调的甜蜜回忆,与此刻冷色调的孤寂现实,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我慢慢地听,
雪落下的声音,
闭着眼睛幻想它不会停,
……”
副歌响起,弦乐骤然加强,情绪层层递进。
萧彻闭上眼,睫毛上沾着雪沫,像结了一层薄霜。
闪回的镜头里,是女主沈知意接过毒酒,指尖颤抖着碰过那支他送的银簪,她看着簪头的“彻知”二字,突然笑了。
泪水混着雪花落在酒杯里,她仰头一饮而尽。
“你没办法靠近,
决不是太薄情,
只是贪恋窗外,好风景,
……”
歌词仿佛判词一般,道尽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间奏部分,古筝如碎玉落地,竹笛声空灵悲凉,将古风的悲剧感渲染到了极致。
而画面里,萧彻疯了一样冲向冷宫,推开那扇尘封的门。
殿内,墙上挂着女主当年绣的《寒梅图》,旁边一行小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字迹已被雨水洇开,模糊不清。
冯玉溪的歌声里,泣音出现,充满了无尽的怅惘和悲戚。
“学长一直在进步。”
凌落说了一句,便被故阳怼了回来:“别打扰我看电视。”
“我慢慢地品,
雪落下的声音,
仿佛是你贴着我叫卿卿……”
萧彻坐在冷宫里,仿佛听到了女主在耳边唤他“彻郎”。
他猛地回头,却只有空旷的大殿和从屋顶落下的雪花。
故阳感觉自己的眼眶有点发热。
他真的被虐到了。
这歌,这画面,这故事……简直让人爆哭!
“谁来赔这一生好光景。”
歌曲的尾声,弦乐和钢琴声渐渐隐去,但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依旧存在。
镜头缓缓拉远,冷宫的门被风雪吹上,彻底隔绝了内外。
屏幕上,浮现出一行小字。
【此生缘浅,来世无牵。】
然后,画面彻底变黑,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呜……”他抽了抽鼻子,眼泪布满脸颊,声音都带着哭腔,“太……太好哭了……”
凌落递过来一张纸巾。
“一部电视剧而已。”他嘴上这么说,手却揽过故阳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什么叫而已!”故阳接过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这bE美学,谁顶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