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据点的一处荒僻森林边缘,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踉跄奔跑。墨殃脸色苍白得吓人,额角布满冷汗,他一手紧紧捂着心口,那里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穿刺,体内那疯狂滋长恐怖魔性,想要吞噬着他的意志。“滚开!你这邪恶的魔头!”他嘶吼着,不经意散发出的强大龙威,瞬间焚毁一片植物。
“你逃不掉的,我才是你的主人,放弃抵抗,遵从我的意识!”,穿脑魔音如影随形,“不,我不是!”墨殃不敢回头,仿佛身后有无形的魔爪随时会将他拖回深渊。月色下,他孤独的身影带着绝望的倔强,踉跄地向着未知的黑暗之中……
“烁哥哥,那边好像围了一群人?”闻言几人都转过头去,那些人似乎在看一张告示。“重金悬赏啊!”有人兴奋地说,估计是个降妖师。“它袭击了镇东头的‘慈济堂’药铺,老掌柜和伙计都…都化成脓血了!好惨!”人们议论着。
“有妖怪!”林轩像打了鸡血,却被颜润城拉住。“一个野怪而已!有那么多降妖师呢!这阵子血雨腥风的,我们要好好放松一下。”于是大家走进了酒楼,准备享用预先定好的美味佳肴。
庆功宴的喧嚣被粗暴撕裂!颜润城正笑着给林轩倒酒,眼角余光瞥见窗外黑影一闪,一股裹挟着苔藓腥臭与尸体腐败味的劲风已然扑面!一条覆盖着粘稠黏液、泛着不祥紫黑色的?巨大长舌?,如同攻城锤般轰碎了彩绘窗棂,带着雷霆之势,直刺颜润城的心脏!“润城!”惊呼四起。千钧一发之际,敖烁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横移。没有半分犹豫,他并指如刀,指尖一点金光乍现,凝成一道薄如蝉翼却锋锐无匹的?蓝色冰刃?,精准无比地迎着那恶心的长舌中段,悍然斩落!
随着割裂声响起,粘稠腥臭的?紫色脓血?如同开了闸般喷溅而出,泼洒在翻倒的酒菜、屏风以及来不及躲避的林轩的衣袖上。闯进酒楼的毒蜥发出一声痛苦尖锐到扭曲的嘶鸣,断舌像被烫到的毒蛇般猛地缩回口中留下半截还在兀自扭动的残舌和一地狼藉的血污。
整个酒楼瞬间炸开了锅!“妖怪!有妖怪啊!!”“快跑!杀人啦!!”食客们哪还顾得上杯盘美食,尖叫着、推搡着、哭喊着,像受惊的鱼群般疯狂涌向楼梯口,掀翻桌椅无数。一时间,杯盘碎裂声、桌椅倾倒声、惊恐惨叫声混杂成一片刺耳的噪音,珍馐美味与残羹冷炙泼洒一地,浓郁的酒香混合着毒血的恶臭,弥漫在狼藉不堪的空间里。
颜润城狼狈地从一堆打翻的点心和酒壶中爬起来,看着手臂上蹭到的恶心粘液和窗外那狰狞的巨影,满脸委屈和不解地吼道:“它...它为什么只攻击我一个?!”?敖烁正警惕地望向窗边毒蜥的位置,闻言头也不回:“谁让你说他是野怪了!”?
“该死!”林轩被脓血溅到的手臂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怒火中烧,手中赤冥枪嗡鸣一声,赤红色的烈焰猛地从枪尖喷薄而出!“烧死你这怪物!”他怒吼着,挺枪朝着窗边那巨大的、覆盖着滑腻苔藓的毒蜥身影刺去。烈焰如龙,狠狠撞在毒蜥坚韧的紫黑色皮肤上。“滋滋”作响,一股皮肉焦糊的恶臭盖过了酒香和血腥。毒蜥吃痛,发出更狂暴的嘶吼,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撞得酒楼墙壁簌簌落灰。
然而,林轩含怒一击,烈焰不仅灼伤了毒蜥,更引燃了地上泼洒开来的烈酒!蓝色的火焰“呼啦”一声猛地窜起,如同贪婪的毒蛇,瞬间沿着酒液的痕迹蔓延开来,眼看就要点燃翻倒的桌椅和垂落的帷幔!
“林轩!小心火!”敖烁瞳孔一缩。他身上金光微闪,顾不上追击毒蜥,双手迅速在身前虚划。空气中水汽瞬间凝结,数道清澈的?水流如同灵蛇般凭空出现?,精准地扑向地面蔓延开来的火焰。“封窗!”敖烁一边控制着水流灭火,一边大声提醒同伴。水流与烈焰相遇,发出“嗤嗤”的声响,升腾起大片白雾。玄玥反应最快,数道闪烁着清光的符篆脱手飞出,精准地贴在破碎的窗户边缘,瞬间形成一层淡金色的光膜,阻止了毒蜥想要撞破墙壁逃走的企图。
得益于敖烁精妙的控水术,火势被迅速压制、浇灭,只留下几处焦黑的地板和呛人的青烟。此刻酒楼包厢已是一片修罗场。食客跑得一干二净,满地狼藉:破碎的碗碟、倾倒的桌椅、泼洒的食物酒水、被水浇湿的地板、灼烧的焦痕、还有那散发着恶臭的紫色毒血……
“它被困住了!大家上!”林芷蓉娇叱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已扣住了几枚闪烁着寒光的银针。熙娆的弓箭、玄玥的符咒光芒、林芷蓉的飞针、林轩再次蓄力的赤冥枪……众人的攻击如同暴雨般从不同方向倾泻向被困住的腐沼毒蜥!
毒蜥发出濒死的绝望嘶吼,身上被洞穿、灼烧、撕裂……最终,“让你偷袭我!”颜润城呼啸而至的屠龙剑气斩下其狰狞的头颅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震动地面,彻底没了声息。
包厢内一片寂静,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和地上毒蜥尸体散发出的浓烈恶臭。狼藉程度比起刚才的庆祝有过之而无不及。“呸!这玩意儿真够臭的!”林轩捂着鼻子,厌恶地看着那滩紫色血浆。
敖烁撤去控水术和水流,面色沉凝地走到毒蜥巨大的头颅旁:“这毒蜥袭击精准,像是冲我们来的。它身上有蹊跷,得带回去仔细查验。”他看向窗外,夜色深沉,远处似乎还有被惊动的骚动。
林芷蓉走过来取出一个刻着符咒的葫芦,口中念念有词,对着毒蜥尸体一指,尸体在一阵微光中迅速缩小,被收入其中。
颜润城苦笑着看着自己沾满酒渍菜汤和新添污血的新衣服,又看看伙伴们狼狈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真应了那句‘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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