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供不应求,你只管牟足了劲儿拼命干活就是了。”
董思林一脸得瑟,惹的曼娘面带幽怨。
说好是东家呢,不应该当个甩手掌柜吗,怎么现在让她干活呢。
仿佛有读心术一般,董思林冷哼一声:“当初谁说的要参与进来亲力亲为的,你以为那一半的利润是好拿的?你以为小爷我是做慈善的不成?!”
自己这个大东家都亲自出马了,她一个二东家还能脱身不成。
“倒也是这么个理儿,说起来还是你更累些。”
银钱是人家投的,客源是人家拉的,她就出些闲力,有何不平衡的。
“知道就好!”
董思林挑了挑眉,露出你还算上道的模样来,惹的曼娘啼笑皆非的。
两人说笑间,午食时间结束了,两人定的午间有半个时辰的吃饭歇息时间,如今大家各找了地方歇息,忙碌了一上午的薛家作坊重新安静下来。
而此时的作坊外头,赵婆子探头探脑的,今日她出门薅野菜的时候听见这里十分热闹,又是人声,又是炮竹声的,远远看见围了不少人。
这不是上次曼娘那贱人同男人私会的宅子吗,赵婆子惊疑不定的。
待摘了野菜回来,又见本就体面的宅子装潢一新,大红的绸布挂在门口上,上头的招牌上写的什么她却是不认识,只是侧耳倾听里头人声吵杂的,惹的她越发好奇。
待吃了午食又不甘心,又一次转悠到了这里。
见原本紧闭的大门微微虚掩着,她蹑手蹑脚的凑到了跟前,做贼似的往里偷窥。
只是刚凑过去,门就被一把推开了,吓了赵婆子一跳。
“这位婶子可是有事?!”
叶兰娘吃了午食闲不住,准备提前准备晚食的食材。
听说这附近就有卖豆腐的,准备去定上一板,晚上做个酿豆腐。
只是刚出门就见个一脸老态的老婆子鬼鬼祟祟的往里看,看模样应该是附近的住户,叶兰娘一脸警惕的询问道。
“没事没事,老婆子就在前头住,听见你们上午放炮竹,有些好奇过来看看,你们这里是做什么的?!”
赵婆子被人抓了个正着,有些讪讪的,见开门的是个脸生的妇人,忙开口询问道。
叶兰娘见果然是附近的住户,心里松了松,露出个笑模样来。
“咱们这里是薛家作坊,专门做炒货零嘴儿,供应给城里的酒楼茶馆的,若是婶子想吃也能上门买些,价格绝对优惠。”
叶兰娘秉着替自家作坊打广告的心理,一脸和气的解释道。
此话一出,惹的赵婆子倒抽一口冷气。
薛家作坊,卖炒货!
莫不是曼娘那死丫头开的?!
这种想法一出,赵婆子顿时不好起来,那死丫头竟然如此有本事,还开起了作坊。
这么大的宅子,得雇多少人啊。
薛家大房是彻底发达了。
这一认知让赵婆子抓心挠肝的,这么大的生意,却不是自家的,甚至大房吃肉,他们二房连口汤都喝不上,让她心里极度不平衡。
接下来叶兰娘说了什么她压根听不清,只跌跌撞撞的回了家。
在院里呆坐了半晌,薛宝泉发现她的异样开口询问,赵婆子才一脸嫉恨的把曼娘开作坊的事说了出来。
“那么大的宅子,光从外头听就人声鼎沸的,想来雇了不少人,曼娘这贱人,竟然有这种本事,偏偏先前在咱们跟前装模作样的,装出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老婆子我真是看走眼了。”
到了此时,赵婆子心里五味杂陈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一颗心跟油煎一般,惹的她坐立难安的。
薛宝泉更是倒抽一口气,半晌没有说话。
待狠狠抽了几口旱烟,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不能再等了,这样的日子他是一天也忍受不了了。
当即他用烟袋敲了敲门槛,猛地起身往外头走去。
“老头子,你去哪里?!老头子~~~”
赵婆子见薛宝泉健步如飞的离开了家,着急忙慌的唤了他几句,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当下脸色黑如锅底,这家里的人,没一个把她放在眼里,上次说什么替自己出气,如今看来压根就是空口白话,哄自己的。
一时间赵婆子满心怨愤,对着空荡荡的破烂院子破口大骂起来。
这头儿薛宝泉离了家,直奔赵婆子说的作坊,待远远的看见那宅子门头上薛家作坊四个大字时,他双目赤红,握着烟袋的手攥的紧紧的,这本该是他们二房的产业才对,一个姑娘家,置办这么大的家业做甚。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半晌,转身去了城里。
待再次回来时,已经是乌金西坠了。
同他一起的还有薛仁义跟孙子薛昊。
父子三人坐在正房里,紧闭着门窗不知说了什么,赵婆子同朱氏薛巧娘饿的饥肠辘辘的,满腹抱怨,几人还是没出来。
朱氏跟薛巧娘今日下工回来听到曼娘在村里开了作坊,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了。
现在家里生计艰难,又要供着儿子读书,家中捉襟见肘的,才不得不带着女儿去城里替人家浆洗衣裳,不过短短月余,朱氏就觉得自己的脊背挺不起来了,一双手又粗又糙的,整个人老了五岁不止。
薛巧娘更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每每下了工回来都要哭闹上一场,可到了第二日一早,却不得不跟着朱氏出门,是以这段时日她过的苦不堪言的。
此时听到自己向来看不上的薛曼娘竟然开了作坊,当了东家,又羡又恨的,只道自己怀才不遇,自己又比曼娘差在哪里,凭什么她能开作坊,当东家,自己却只能替人浣洗衣裳。
若说真有差,也只是她比自己运气好上一些。
这让薛巧娘满心不愤,加上这段时日在城里,她又偷偷联系上了心上人张良,可那张良却是个没良心的,见她不复先前光鲜,灰头土脸的,又得知她们住的宅子不是自家的,如今搬到了城郊,当下立刻变了脸,假惺惺的说两人有缘无分,家里已经替他相看人家了,还让她以后莫要再来寻他了,省得坏了她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