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走出秦宅，夜风裹挟着初冬的寒意扑面而来。
红雀已在车旁等候，见他出现，压低声音：“少爷，秦彻的人在地下停车场布了局，至少二十个。”
“知道了。”
沈妄上车，红雀发动引擎，车子驶离秦宅，沿主路行驶十分钟后，红雀再次开口：“有车跟上来了。”
后视镜里，黑色商务车贴着深色车膜，紧咬不放。
“按原定路线，”沈妄语气平静。
车子拐入国际酒店地下停车场，保安看了眼车牌便放行，停车场空旷昏暗，只有几盏老旧的灯在头顶摇晃。
红雀停好车，回头：“少爷，我留下。”
“不用，去正门等我。”
红雀迟疑片刻，最终点头离开。
沈妄下车，靠在车门上，从口袋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的火光在黑暗中跳动了一下。
他吸了一口，烟雾缓缓从唇间溢出。
脚步声从停车场深处传来，由远及近。
十几个黑衣人从阴影里走出，手持棍棒和电击器，将他围在中央。
领头的寸头男人脸上有道疤，冷笑着开口：“江先生，我们老板请你喝茶。”
沈妄弹了弹烟灰，抬眼看他：“秦彻派你来的？”
寸头男人没答话，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上前。
就在此时，停车场的灯全部熄灭，黑暗吞没了一切。
“什么情况？！”寸头男人吼了一声。
无人应答。
黑暗中传来几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三秒后，灯光重新亮起。
那些黑衣人全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寸头男人猛地转头，沈妄依然靠在车门上，烟还夹在指尖，只是那双眼睛里多了几分冷意。
“你——”
话音未落，一只手从背后搭上他的肩膀。
寸头男人身体僵直，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沈妄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慢慢吐出一口烟：“告诉秦彻，我在这儿等他。”
寸头男人喉咙滚动，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沈妄转身，重新靠回车门，继续抽烟，不到五分钟，引擎声再次响起。
黑色迈巴赫从入口疾驰而入，在沈妄面前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尖啸。
车门打开，秦彻下车。
独自一人，身着宴会上的深色西装，但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宴会上的冷静克制，只剩下某种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他一步步走向沈妄，脚步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
沈妄没动，只是抬眼看着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秦彻在他面前停下，两人对视。
空气里只有烟草燃烧的味道。
“你找我？”沈妄轻声问，语气里带着嘲讽。
秦彻没有回答，盯着沈妄，手指慢慢收紧，然后猛地抓住沈妄的衣领，将他推向车门。
沈妄的后背撞在冰冷的金属上，发出闷响。
但他没有反抗，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抬起头，看着秦彻，眼底一片平静。
“你到底想怎么样？”秦彻声音很低，压抑着怒火。
沈妄笑了：“我想怎么样？”
他抬起手，冰凉的手指贴上秦彻的脸，从额头滑到眼角，再到嘴角。
秦彻身体绷紧。
“别急，”沈妄凑近他，声音轻柔，“我们的游戏才刚开始，不过，你得先学会新的规则。”
他的手指停在秦彻下巴上，微微用力，迫使秦彻抬起头。
“第一条——”沈妄的嘴唇几乎贴着秦彻的耳朵，“现在，是我说了算。”
秦彻的呼吸乱了。
他感觉到沈妄的手指滑下，解开了他的领带。
那条深蓝色真丝领带被慢慢抽出，沈妄拿在手里，然后轻轻地，绑在了秦彻的手腕上。
不紧，只是象征性的束缚，但这个动作，让秦彻的大脑瞬间空白。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条领带松松垮垮地绕着，像一个嘲讽的符号。
想挣脱，但沈妄的手按在他胸口，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
“乖一点，”沈妄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语气和当年秦彻对他说话时一模一样，“也许我会考虑，给你一点奖赏。”
秦彻的身体在颤抖。
不是害怕，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抬起头，看着沈妄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当年跪在地上时的卑微和恐惧，只有冷静，和绝对的掌控。
沈妄松开手，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袖口。
“今晚到此为止，”他淡淡说，“下次，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游戏。”
他转身，朝停车场出口走去，秦彻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手腕上，那条领带还松松地挂着，他低头，盯着那条领带，突然笑了。
笑得很轻，也很疯狂，抬起手,用牙齿咬住领带一端，狠狠扯下，领带落在地上。
秦彻弯腰捡起，攥在掌心。
抬起头，看向沈妄消失的方向，眼底涌动着危险的光芒。
他握紧领带，转身走回车旁，拉开车门。
上车前，回头看了眼那些倒在地上的手下，冷笑一声。
“全部换掉，”他对着蓝牙耳机说，“我要能真正动手的人。”
说完，他上车，关上车门。
引擎声响起，迈巴赫驶出停车场，消失在夜色里。
停车场重归寂静。
地上的黑衣人慢慢爬起，寸头男人扶着墙站起身，脸色惨白。
他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林管家……秦总让我们全部换掉。”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
“知道了。”
寸头男人挂断电话，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秦总和那个江先生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
而那个变化，很危险。
与此同时，酒店正门。
红雀看见沈妄走出来，立刻迎上去：“少爷，您没事吧？”
沈妄摇头，上车，红雀发动引擎，车子驶入主路。
“少爷，秦彻的人……”
“都解决了，”沈妄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按计划进行。”
红雀点头，不再多问。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最终停在一栋公寓楼下。
沈妄下车，走进电梯，按下顶层。
电梯门打开，他走进公寓，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客厅里，落地窗外是整个京城的夜景。
他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秦氏大厦顶层亮着的灯。
手机震动，他拿出来，是一条加密信息。
【秦彻已启动全城监控，目标锁定你所有行踪。】
沈妄看完，删除信息，将手机放在桌上。
他转身，走进卧室，打开衣柜，衣柜最深处，放着一个黑色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铂金项圈，项圈内侧，刻着两个字：秦彻。
沈妄盯着那条项圈，伸手拿起，放在掌心，感受着金属的冰凉。
然后，他笑了。
他低声说，“秦彻，这次，轮到你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