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糯看着那条私信,愣住了。
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什么意思?
“谁啊谁啊?”顾漫漫好奇地探过头来。
姜糯直接把手机锁屏,扔到一边。
“一个发广告的。”
“哦。”顾漫漫没怀疑,继续刷着手机上的八卦。
“卧槽!糯糯你看!林家完蛋了!上电视了!”
顾漫漫把手机举到她面前。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则午间快讯。
“本市知名企业林氏集团,因涉嫌多项严重违法经营,于今日上午被相关部门联合查处,公司董事长林建国已被警方带走调查……”
新闻画面里,林氏集团的大楼门口围满了记者。
公司的员工们抱着纸箱,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几个小时前还风光无限的商业帝国,转眼就成了一座空壳。
“真是报应!”顾漫漫解气地说,“活该!谁让他们养出林婉婉那种女儿!”
姜糯看着新闻,心里却很平静。
她没有复仇的快感,也没有丝毫的喜悦。
林家倒了。
可她的孩子回不来。
奶奶和姐姐受的罪,也无法抹去。
她拿起旁边的粥,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
她要快点好起来。
奶奶和姐姐还需要她照顾。
下午,她去看了奶奶。
老夫人已经清醒了,虽然还很虚弱,但精神好了很多。
“糯糯……”奶奶拉着她的手,浑浊的眼睛里全是心疼。
“奶奶,我没事。”姜糯笑着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苏瑶也坐在旁边,安静地削着苹果。
她削得很认真,一圈一圈的,果皮连在一起,没有断。
“姐姐,你好厉害。”姜糯说。
苏瑶笑了笑,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递给奶奶。
“奶奶,吃苹果。”
“哎,好,好。”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病房里很温暖,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好像之前那些可怕的事情,都只是一场噩梦。
接下来的几天,姜糯的生活很简单。
吃饭,睡觉,去奶奶和姐姐的病房陪她们聊天。
秦屿很忙。
姜糯经常在医院的财经新闻里看到他。
秦氏集团趁着林家倒台,迅速吞并了林家的大部分产业,版图再次扩张。
他每天都会回医院,但通常都很晚。
他来的时候,姜糯多数已经睡着了。
他会坐在一边,静静地看她一会儿,然后离开。
两人之间那层微妙的窗户纸,被那个“守护者001”的出现,又糊了回去。
谁都没有再提“永久”那件事。
那个“守护者001”也没有再发来私信。
好像一切都随着林家的倒台,结束了。
直到这天晚上。
顾漫漫又拿着手机冲了进来。
“我的妈呀!年度抓马大戏!林家开新闻发布会了!”
姜糯正在给奶奶念报纸,闻言抬起头。
“新闻发布会?”
“对啊!”顾漫漫把手机架起来,“林建国的老婆,就是林婉婉她妈,带着一群林家的亲戚,要开记者会,说他们是被冤枉的,要控诉秦氏集团恶意收购!”
病房里的电视被打开,调到了直播频道。
画面里,林夫人穿着一身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但依然掩盖不住憔悴。
她坐在发言台的中央,对着面前无数的闪光灯,开始哭诉。
“各位媒体朋友,今天我站在这里,是想为我的丈夫,为我的林家,讨一个公道!”
“秦氏集团,仗势欺人,用卑劣的手段,恶意做空我们的股票,伪造证据,陷害我的丈夫!”
“我女儿林婉婉,更是被他们屈打成招,逼她承认了莫须有的罪名!”
“秦屿!你为了一个不入流的戏子,毁了我们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她声泪俱下,演得比专业演员还好。
一些不明真相的记者,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难道真的有内幕?”
“豪门恩怨,不好说啊……”
顾漫漫气得直跺脚。
“我呸!这个老妖婆,太能演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姜糯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骂她,但她不能容忍林家人侮辱秦屿。
就在这时,发布会的现场,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
会场后方的大屏幕,原本播放着林氏集团的宣传片,画面突然一变。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林婉婉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对话。
正是那个冒牌的检查员。
“五十万,让你去医院阻止一场手术,很简单吧?”林婉婉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林小姐放心,保证办妥。”
“记住,一定要拖住,拖到那个老太婆死在手术室门口!”
视频很短,但信息量巨大。
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记者都把镜头对准了屏幕,然后又猛地转向发言台上的林夫人。
林夫人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这……这是伪造的!是他们p的!”她尖叫起来。
但是,紧接着,屏幕上又出现了第二段视频。
是林建国在办公室里,和几个公司高管的对话。
“把这批有问题的材料,换个包装,送到工地上,谁也查不出来。”
“税务局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放心大胆地做假账。”
“城南那块地,我已经买通了赵家的人,他们会帮我们拿到手。”
一段又一段,全都是林氏集团偷工减料,偷税漏税,官商勾结的铁证。
录音,视频,转账记录,清清楚楚。
会场里,彻底炸了锅。
记者们像疯了一样往前挤。
“林夫人!请问视频内容属实吗?”
“林氏集团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刚才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吗?”
林夫人瘫在椅子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突然,她捂住胸口,眼睛一翻,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妈!”一个年轻男人冲上台,应该是林婉婉的哥哥。
他抱起林夫人,想往外冲。
但门口,已经被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堵住了。
“林先生,你涉嫌参与多起商业贿赂和欺诈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画面一片混乱。
哭喊声,尖叫声,快门声,混成一团。
一个商业巨头的末日审判,在全国观众面前,现场直播。
姜糯关掉了电视。
病房里很安静。
“糯糯,”奶奶拉住她的手,“这都是……秦屿做的?”
姜糯点头。
“好孩子。”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背,“是个有担当的。”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秦屿走了进来。
他好像刚从一个会议上下来,身上还穿着正装,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奶奶。”他先跟老夫人打了声招呼。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姜糯,手里的手机上。
顾漫漫的手机还停留在那个直播页面。
“都看到了?”他问。
姜糯点头。
“解气吗?”
姜糯看着他,摇了摇头。
秦屿愣了一下。
“没什么解气的。”姜糯轻声说,“我只是觉得,你不该被他们那样侮辱。”
秦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走过去,当着奶奶和顾漫漫的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睡吧,很晚了。”
顾漫漫识趣地站起来。
“那什么,奶奶,糯糯,我先走了啊!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她抓起包,一溜烟跑了。
秦屿看着她跑掉的背影,又看了看床上假装睡着的奶奶,嘴角动了动。
他俯下身,在姜糯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晚安。”
姜糯的身体僵住了。
等秦屿离开后,她才缓缓睁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就在这时,一直没动静的手机,又“叮”地响了一声。
还是那个新闻App的私信。
还是那个“守护者001”。
“林家倒了,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们背后的人,很快就会来找你。”
“小心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