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
“病人急性心衰!快!准备除颤!”
“肾上腺素!”
病房里一片混乱,姜糯和苏瑶被护士请到了外面。
走廊上,苏瑶扶着墙,身体摇摇欲坠。
姜糯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奶奶明明已经好转了。
为什么会突然心衰?
秦屿站在急救室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拨通了陈助理的电话。
“封锁医院。”
“查,今天所有进出过老夫人病房的人,一个都不能漏。”
“尤其是,送餐的,打扫的,做检查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透着杀气。
姜糯靠在墙上,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那封信……
那片新的墨迹……
内鬼。
医院里一定有内鬼。
这个人,不想让他们知道赵家的秘密。
所以,他涂掉了信的内容。
甚至……甚至对奶奶下了手!
这个想法,让姜糯浑身发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开了。
主治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满脸疲惫。
“秦先生,暂时抢救过来了。”
“但是……”
“但是什么?”姜糯冲了上去。
“老夫人的情况很不稳定,必须立刻转到重症监护室,二十四小时观察。”
“她经不起任何刺激了。”
医生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每个人的心上。
奶奶被护士们推了出来,戴着氧气面罩,双眼紧闭。
姜糯跟着病床,一路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
隔着厚厚的玻璃,她看着里面那个虚弱的老人,心如刀割。
都是她的错。
如果她不拿出那封信,不刺激奶奶,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不关你的事。”
秦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握住她冰冷的手。
“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奶奶。”
“就算没有这封信,他们也会用别的办法。”
姜糯回头,看着他。
“我们能找到他吗?”
“能。”秦屿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苏瑶走了过来,她的眼圈也是红的。
“那封信和玉佩呢?”她问。
“在我这里。”秦屿说,“这里不安全,我先带走。”
苏瑶点头。
“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秦屿说,“等他自己露出马脚。”
接下来的两天,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奶奶一直在重症监护室,没有醒来。
秦屿的人,把整个VIp楼层都控制了起来。
所有进出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
但那个内鬼,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天晚上,姜糯,苏瑶,还有秦屿,三个人在病房里,研究着那个木盒子里的东西。
那些地契和合同,秦屿已经让律师去核实了。
大部分确实如奶奶所说,已经被赵家以各种名义侵占。
想要拿回来,难如登天。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那个针线包,和那块玉佩。
“这个针线包,是你妈妈亲手做的。”苏瑶拿起那个云锦针线包,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牡丹花。
“我记得,她也给我做过一个,是兰花的。”
她的眼神里,是怀念。
姜糯拿起那块玉佩。
玉佩不大,只有半个手掌大小,通体温润,上面雕刻着一种很奇怪的花纹。
不是常见的龙凤或者祥云。
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植物图样。
藤蔓交错,花朵盛开,看起来既古老又神秘。
“这是苏家的家徽。”秦屿说,“我查过资料,每一代苏家家主的信物上,都有这个图样。”
姜糯把玉佩放在手心,仔细地看着。
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就在她用指腹摩挲着玉佩上那个花纹的时候。
突然,她的脑子里“轰”的一下。
一些零碎的,模糊的画面,闪现出来。
熊熊的火光。
刺鼻的浓烟。
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
还有……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糯糯!快跑!”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哭腔。
然后,一只温暖的手,把一块冰凉的东西,塞进了她的手心。
正是这块玉佩!
“啊!”
姜糯惊叫一声,手一松,玉佩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糯糯!你怎么了?”
苏瑶和秦屿都吓了一跳。
“我……”姜糯捂着头,脸色惨白,“我想起了一些事……”
“火……有火……我妈妈把玉佩给了我……”
她的记忆很混乱,很模糊。
那些画面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但那种恐惧和悲伤的感觉,却真实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苏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玉佩。
她把玉佩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
看着看着,她的脸色,也变了。
“姐姐?”姜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苏瑶没有说话。
她的视线,死死地盯着玉佩上那个苏家的家徽。
她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那个图样。
“这个图案……”
苏瑶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我见过。”
秦屿和姜糯都看向她。
“在哪里见过?”秦屿问。
苏瑶抬起头,眼神里是恐惧,是愤怒,是刻骨的恨意。
“当年,把我从孤儿院带走的那个男人。”
“他的手背上,就纹着这个图案。”
“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