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所有的秘密，换林婉婉出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一条毒蛇，吐着冰冷的信子。
秦屿的第一个反应，是拒绝。
“不可能。”
“秦先生，别把话说得这么满。”那个声音笑了笑，“林婉婉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我的这些秘密，对你们来说，也同样重要。”
这是一个阳谋。
对方手里握着他们最想知道的答案，以此作为筹码，来谈一个他们根本不可能接受的条件。
“我怎么知道，你的秘密是真的还是假的？”秦屿冷冷地说。
“我可以给你一个。”对方似乎料到他会这么问。
“就当是，我们合作的定金。”
“说。”
“你们一直在查的那个，手上有苏家家徽纹身的男人。”
“他不是苏家的人，也不是赵家的人。”
“他姓周，叫周海。”
“曾经，是姜糯父亲，苏明哲最信任的司机兼保镖。”
周海。
这个名字，秦屿从未听说过。
苏家的资料里，也没有这个人。
“他早就死了。”对方继续说，“二十年前，苏家出事后，他就消失了。警方最后的记录是，他在一次黑帮火并中，意外身亡。”
“但他其实没死。”
“他换了个身份，去了海外。”
“现在，他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富商，而且，他最近回国了。”
“并且，他和赵家一直有联系。”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急不缓地，抛出了一个又一个重磅炸弹。
秦屿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当年的事情，就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怎么样，秦先生？”
“这个秘密，够分量吗？”
秦屿没有说话。
他在飞快地思考。
对方知道这么多，身份绝对不简单。
而且，他要救林婉婉。
他和林婉婉，或者说，他和林婉婉背后的人，是一伙的。
“我可以让陈助理去查证你说的。”秦屿开口。
“当然。”
“但你也要拿出你的诚意。”
“什么诚意？”
“我要知道，你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
几秒钟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秦先生，太贪心，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的身份，等你们把林婉婉放出来，我自然会告诉你们。”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三天后，我会再联系你。”
说完，电话就挂了。
秦屿放下手机，脸色凝重。
“怎么样？”姜糯问。
秦屿把电话内容，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姜糯听完，手脚冰凉。
周海。
爸爸最信任的司机。
竟然是他，背叛了苏家，拐走了姐姐。
“秦屿，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知道。”秦屿摇头，“但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把周海这个名字，发给了陈助理。
不到半个小时，陈助理就回了电话。
“秦总，查到了。”
“确实有周海这个人，档案和对方说的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警方判定他意外死亡，案子早就结了。”
“但是……”陈助理的声音顿了顿。
“我们通过海外的关系网，查到了一个叫‘周天雄’的华裔富商。”
“他的发家史很可疑，第一桶金来源不明。”
“最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他早年的一张照片。”
“他的手背上，确实有一个纹身。”
“虽然很模糊，但轮廓，和苏家的家徽，有七分相似。”
一切，都对上了。
对方没有说谎。
“这个人现在在哪里？”秦屿问。
“就在京市。”陈助理说，“他三天前，刚刚入境。”
“他这次回来，是为了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主办方，是赵家。”
所有的线索，终于连成了一条线。
周海，赵家，林婉婉，还有这个神秘的电话。
他们是一伙的。
一个巨大的阴谋网络，渐渐浮出水面。
“秦屿，我们现在怎么办？”姜糯有些六神无主。
“放了林婉婉，换取秘密？”
“不。”秦屿摇头，“不能放。”
“林婉婉手里，有人命。”
“一旦放了她，我们就彻底被动了。”
“那……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知道剩下的秘密了吗？”
秦屿看着她，突然说。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那个神秘人，最忌惮的是谁？”
姜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守护者001！”
没错。
神秘人在电话里，特意提到了“守护者”。
【告诉你的‘守护者’，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们就揭穿他的老底。】
这说明，他们知道“守护者”是谁。
而且，“守护者”手里，有他们的把柄。
如果能找到“守护者”，或许就能知道一切。
“可我们不知道他是谁。”姜糯说。
“我知道，有一个人，可能知道。”秦屿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
“谁？”
“沈澈。”
姜糯愣住了。
沈澈？
他怎么会知道？
“林婉婉的同伙，是赵家。”
“周海也和赵家有联系。”
“而沈澈，当初之所以敢那么嚣张，也是因为背后有赵家的支持。”
“沈家和赵家，是姻亲关系。”
“沈澈，一定知道些什么。”
“而且……”秦屿看着姜糯。
“林婉婉在被带走的时候，喊了一句话。”
【就算我进去了，也会有人替我报仇！】
“她说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沈澈。”
“或者说，是沈澈背后的人。”
姜糯明白了。
沈澈，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可是，他会说吗？”姜糯问。
沈家已经破产，沈澈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他恨他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他们。
“他会的。”秦屿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因为，他别无选择。”
第二天。
京市第一看守所。
沈澈穿着一身囚服，头发剃得很短，整个人憔悴不堪。
他看着面前的秦屿和姜糯，眼神里全是怨毒。
“你们来干什么？”
“来看我的笑话吗？”
秦屿没有理他，只是把一份文件，扔在了他面前。
“这是你父亲，沈国安，挪用公款，行贿受贿的全部证据。”
“数额巨大，足够他把牢底坐穿。”
沈澈的脸色变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屿淡淡地说。
“我给你一个机会。”
“把你所知道的，关于赵家，关于周海，关于林婉婉背后那个人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作为交换，我可以让你父亲，在里面过得好一点。”
“或者，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说。”
“那么，我保证，他下半辈子，会活得生不如死。”
秦屿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沈澈的心上。
沈澈看着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知道，秦屿说得出，就做得到。
“我……我不知道……”他还在嘴硬。
“是吗？”秦屿笑了笑。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李队长吗？”
“沈国安的案子，麻烦你多费心了。”
“对，证据一定要做扎实。”
“另外，他在里面的室友，也帮忙安排一下。”
“就那几个有暴力倾向的，重刑犯。”
“好的，麻烦了。”
秦屿挂了电话，看着脸色惨白的沈澈。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说，还是不说？”
沈澈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哭喊着，把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是赵家！一切都是赵家在背后指使！”
“他们找到了我，说可以帮我们沈家东山再起，条件是，让我对付你们！”
“林婉婉也是他们的人！她根本不爱秦屿，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配合赵家，搞垮秦氏！”
“那个周海，我也见过！他就是赵家派来和我们接头的！”
“还有一个神秘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一直用变声器和我联系，所有的计划都是他制定的！”
“是他让我去追求姜糯，是他让我搅黄你们的订婚宴，也是他让我散布谣言……”
沈澈说的，和他们猜想的，基本一致。
但这些，都不是秦屿最想知道的。
“那个‘守护者’，是谁？”秦屿问出了关键问题。
沈澈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
“但我听那个神秘人提过一次。”
“他说，那个‘守护者’，是我的一个……一个家人。”
“而且，他手里，有赵家最致命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