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个秦氏集团?
他……他疯了吗?!
这已经不是霸王条款了,这是疯王条款!
看着她那副被雷劈了的,呆傻的表情,秦屿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蛮横,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击溃她那套可笑的“金钱至上”理论!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在他这里,她想要的一切,他都给得起!
前提是,她得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不够?”
秦屿从桌上,随手拿起一支万宝龙的钢笔,和一张空白的便签纸,塞进她的手里。
“那这张支票,你来填。”
“填多少,都算数。”
“现在,可以把你的心,卖给我了吗?”
姜-糯低头,看着手里的笔和纸,又抬头,看看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她的心跳,彻底失控了。
像一万只小鹿,在她胸口,开起了疯狂的派对!
完了。
她引以为傲的,铜墙铁壁般的财迷之心,好像……出现了一丝裂缝。
她打不过他。
无论是武力值,还是……财力值。
都被碾压得,体无完肤!
姜糯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她拿着笔,在纸上胡乱地,飞快地,写了几个字。
然后,她猛地将那张纸,拍在了秦屿坚实的胸膛上!
“给你!”
她大喊一声,趁着秦屿低头去看纸条的瞬间,猛地一矮身,像只受惊的兔子,从他的臂弯下,钻了出去!
然后,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砰!”
卧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秦屿低头,看向被她拍在胸口的那张便签纸。
上面,没有他想象中的,一长串天文数字。
只有龙飞凤舞,甚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的,五个大字。
——你是个疯子!
秦屿看着那五个字,先是一愣。
随即,他低沉的,愉悦的笑声,第一次,在这间空旷的书房里,响了起来。
疯子?
为了她,疯一次,又何妨。
……
与此同时。
京市另一端,一间装修雅致的画室里。
林婉婉挂断了电话,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日里那温婉大方的完美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算计的精光。
“重度脸盲症……”
她看着平板电脑上,那张姜糯笑得没心没肺的照片,红唇,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弧度。
难怪!
难怪她第一次见面,会把自己认成什么表妹!
难怪她总是能用那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化解危机!
原来,她根本就是个分不清谁是谁的,瞎子!
林婉婉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硬碰硬不行,秦屿会护着她。
但如果,是利用她自己最大的弱点,让她自己,犯下一个无法被原谅的,致命的错误呢?
一个完美的,恶毒的计划,在她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京市最大慈善晚宴主办方的电话。
“喂,张总监吗?我是林婉婉。”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那副温柔得体的名媛腔调。
“下周的慈善晚宴,我想做一个小小的,特别的安排……”
“对,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小的恶作剧。”
“我需要你,在晚宴当天,把秦家和沈家的名牌,不小心地,弄混一下。”
“尤其是秦屿先生,和沈澈先生的。”
“他们的西装,他们的座位,甚至他们的名牌,我希望,能让一个眼神不好的人,完全无法分辨。”
电话那头,张总监有些犹豫。
林婉婉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诱惑。
“事成之后,我个人,会再为这次慈善晚宴,捐赠一幅我最满意的画作。”
“你知道的,我的画,在拍卖会上,是什么价格。”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谄媚的,一口答应的声音。
挂断电话。
林婉婉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嘴角的笑容,淬着剧毒。
“姜糯……”
“一个脸盲的演员,最怕的是什么?”
“当然是,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认错人,演错戏。”
“我真期待,当你深情款款地,挽住你‘丈夫’的手,却发现,那个人,是你最厌恶的前男友时……”
“秦屿,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一场针对姜糯致命弱点而设下的,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姜糯一口气冲回卧室,反手“砰”地一声,将门死死甩上,还不够,又咔哒一声落了锁。
她整个人靠在冰凉的门板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跑完了一场八百米生死时速。
心脏在肋骨下疯狂冲撞,咚,咚,咚……
那声音大得,她怀疑整栋楼都能听见。
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耳朵里,脑海里,全都是秦屿刚才那低沉沙哑,却又霸道到不讲道理的声音。
“整个秦氏集团,够不够?”
“那这张支票,你来填。”
“现在,可以把你的心,卖给我了吗?”
疯了!
这个男人,绝对是疯了!
姜糯捂住自己滚烫的脸,感觉自己也要跟着疯了。
她是谁?
她是京市第一爱钱,演技与财迷心齐飞的姜糯啊!
她的人生信条是:只要钱给够,节操是什么?能吃吗?
可刚才,面对一张可以随意填写的“支票”,面对一个用整个秦氏集团做聘礼的男人,她竟然……
她竟然落荒而逃了!
她甚至还幼稚地写了张“你是个疯子”的纸条拍在他身上!
这简直是职业生涯的奇耻大辱!
姜糯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在房间里烦躁地走来走去。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她的心,好像脱离了大脑的控制。
那颗引以为傲的,用金钱筑起的铜墙铁壁般的心,在秦屿那蛮横的攻势下,被砸出了一道……不,是无数道裂缝!
完了。
她好像真的惹上了一个,用钱都摆不平的,天大的麻烦!
……
这一夜,姜糯翻来覆去,几乎没睡。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做贼似的,悄悄打开一条门缝。
客厅里静悄悄的。
那个男人,应该已经去公司了吧?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刚走到餐厅,脚步就猛地顿住。
秦屿没走。
他正坐在那张长长的餐桌主位上,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银灰色居家服,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的矜贵。
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份报纸,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以及……
满满一桌,丰盛到夸张的早餐。
中式的虾饺烧麦、小笼包、油条豆浆。
西式的煎蛋培根、烤吐司、牛奶麦片。
甚至还有一碗热气腾腾,飘着香菇鸡丝香味的,小馄饨。
姜糯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秦屿抬起眼,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仿佛早就知道她会在这时候出现。
“醒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好像昨天那个在书房里,又是烧协议又是强吻,还说出疯王条款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姜糯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