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档商务酒店的套房内,水晶吊灯洒下冷冽的光,柳乘风裹着丝质浴袍陷在真皮沙发里,指节因用力攥着玻璃杯而泛白,眼底翻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今早那通小弟的电话还在耳边炸响——昨天派去城中村找陈默麻烦的十来个人,此刻全躺进了医院,说法竟是被老鼠咬了。在柳乘风眼里,陈默这种底层人,跟阴沟里的臭老鼠没两样,向来是他说踩就踩、说灭就灭的角色,如今竟敢反抗?他喉间溢出一声冷笑,眼底寒光乍现,脑子里已转开了念头:暗的不行就来明的,整个江城,还没有他们柳家办不成的事。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正待盘算下一步,手机突然刺耳地响起。
柳乘风不耐烦地瞥去,屏幕上“父亲”二字让他瞬间像被抽走了浑身戾气,连忙坐直身子,小心翼翼地接起:“爸,您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柳天云中气十足却满是怒意的声音,一开口就带着劈头盖脸的呵斥:“你他妈除了玩女人还会干什么?这几年给我惹的祸还少吗!说,昨天到底干了什么?”
柳乘风摸了摸后脑勺,一时没反应过来,含糊道:“昨天……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柳天云的声音陡然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是不是派人去教训一个叫陈默的?”
柳乘风心里一惊,猛地睁大眼——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会传到父亲耳朵里?以柳家在江城的地位,陈默这样的人连让父亲记名字的资格都没有。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更显谨慎:“是、是有这回事。爸您也知道,赵家那赵思雨,居然拉陈默当挡箭牌,我就是想找几个人给他点教训,让他识相点。”
“教训?”柳天云的怒吼几乎要冲破听筒,“你他妈现在立刻给我死回来!马上停止所有多余的动作!还有赵家那丫头,以后不准再打她的主意!”
“为什么?”柳乘风“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他在柳家本就是个边缘人,大哥二哥在各领域风生水起,唯有他是混吃等死的废物,全靠和赵家的联姻才能勉强站稳脚跟。若是没了这层联姻,他在柳家连条狗都不如。
“没有为什么!”柳天云的声音冷得像冰,“有些事不该你知道,就别多问。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从此以后,不准再碰陈默一根手指头!否则不光是你,整个柳家都可能万劫不复!”
电话挂断的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柳乘风僵在原地,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毯上。他看着空荡荡的套房,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那个叫陈默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让父亲说出“万劫不复”这样的话?
此时位于城中村的出租屋内,陈默还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计划已悄然消散。小胖凑到陈默身边,问道:“默哥,今晚的直播,我们准备播些啥啊?”
陈默叹了口气:“经过昨天晚上一闹,现在对直播完全没头绪。”
就在这时,陈默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片刻,陈默还是接起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您好,请问是陈默先生吗?”
陈默反问:“你是?”
“冒昧打扰,非常抱歉!”女生的声音带着歉意,“我是你的粉丝,你的几场直播我都看了。我现在有个请求,不知道当不当讲。”
陈默顿了顿:“你说。”
“是这样的,我在东城区开了一家猫咖。最开始本来是收养一些流浪猫,后来收养的猫越来越多,我的经济能力跟不上,就想着靠开猫咖解决喂养猫咪的问题。可猫咖开起来之后,生意一直一蹶不振,现在已经快开不下去了。我也不知道,要是猫咖倒闭了,我收养的这十来只猫该何去何从。所以才冒昧地找流浪动物之家的王姐要了你的电话,给你打了过来。我也看过你帮王姐的流浪动物之家做的直播,我可以花钱,请你们过来做一场直播,帮我们猫咖宣传一下。”女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和恳求。
陈默听后说道:“你们猫咖在什么位置?你加我微信,在手机上发个导航给我,我先去看看再说!”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欣喜的声音:“好的!我在这儿恭候你的大驾!”
挂了电话,陈默对小胖点了点头:“走,我们去个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灵感。要是有灵感,那今晚的直播就有着落了!”说着,陈默和小胖便下了楼。
准备出门时,陈默瞟见了一楼院子里的大黄。大黄此刻趴在院子里,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陈默朝着大黄喊了一声:“大黄,怎么了?”
大黄站起身,摇着尾巴来到陈默面前。陈默隔着院子摸了摸大黄的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眼皮都耷拉着?”
“大哥,你不知道啊!昨晚上可把我吓惨了!”大黄的声音带着后怕,“密密麻麻的老鼠,看得我头皮发麻,一晚上都不敢睡!也不知道那帮家伙是怎么想的,以前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管是狗、猫还是老鼠,都相互不干预,这也是城中村一直以来的规矩。
“昨晚就在我门口,成千只老鼠扎堆,领头的还是龅牙哥!”可把我吓破胆了,一整晚都缩在窝里不敢动,生怕它们突然冲过来对我下手——你看我多老实啊,从不招惹谁,就怕昨晚要是被盯上,最后得尸骨无存!”
陈默听了忍不住笑出声:“你说的是龅牙哥啊?放心吧,我跟龅牙哥是兄弟。”
“啥?!”大黄猛地抬起头,两只眼睛亮得像灯泡,“大哥你居然跟龅牙哥是兄弟?在城中村这一带,龅牙哥可是说一不二的主!不管是咱们这边的猫还是狗,见了他都得绕着路走。论单打我倒不怕,可架不住他们老鼠人多啊!”
这话倒没掺假——之前大黄心里最畏惧的,就是老鼠群的“人海战术”,昨晚那么多老鼠堵在门口,他才吓得一整晚没敢合眼。现在一听龅牙哥是陈默的兄弟,大黄瞬间松了口气,尾巴摇得更欢了,连耷拉的耳朵都竖了起来:“那龅牙哥是大哥的兄弟,肯定也是我的兄弟!以后我在城中村,岂不是能横着走了?”
陈默被它这副得意的模样逗得尴尬一笑,伸手又摸了摸它的头:“别想太多,你好生看家就行。”
说完,陈默和小胖转身推出电瓶车。小胖跨上后座,陈默点开微信里的导航,拧动车把:“走,去东区。”电瓶车嗡嗡响着驶出巷子,朝着东城区猫咖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