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脸色更沉,目光死死盯着赵思雨:“你就是为了这么个不入流的家伙,拒绝了柳伯父家的公子?”
赵思雨猛地站起身,语气带着罕见的激动:“爸!您别一口一个‘不入流’,他现在是我男朋友!还有您说的柳成峰,他就是个花花公子!您难道不知道他前几年为什么出国?他是因为侵犯在校女大学生,没办法才躲去国外的!他在国外做了什么,以您的能力一查就清楚,您真要让我嫁给这种人?用我的幸福换您事业的助力吗?”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面,赵建国的眼神微微一沉,随即叹了口气:“我也是为了你好,至少嫁去柳家,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您考虑过我的幸福吗?”赵思雨的语气软了些,眼底带着委屈,“衣食无忧,就能过得开心吗?”
“你以为我们家大业大就安稳?”赵建国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多了几分疲惫,“在江城,盯着我们家的对手不少,都盼着我们栽跟头。表面上风光,背地里多少风险你看不到。柳家不管在军政还是商界,都是能帮我的强援……我也不想让你受委屈,可生在我们这种家庭,很多事没得选。”
一旁的王蓉连忙拉过赵思雨的手,把她按回沙发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又无奈:“小雨,你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多理解理解他。”
大厅里陷入诡异的沉默,陈默坐在角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连大气都不敢喘。突然,赵建国的目光转向他,眼神凌厉:“你想追我家小雨,你拿什么保证她的幸福?”
陈默猛地站起身,胸口微微起伏,语气却异常坚定:“伯父,如果您真能同意,我保证会让小雨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不管什么事我都听她的,我会用我这辈子,尽我最大的能力,满足她所有愿望!”
赵思雨转头看向陈默,明明知道是假扮的,可听到这番话,心里还是泛起一阵暖意,甚至忍不住想:如果这是真的,好像也不错。
赵建国看着陈默,只是轻轻叹气:“说得容易。在这个社会,没权没钱,谈什么给人幸福?”他顿了顿,又问,“你现在住在哪儿?”
陈默的脸瞬间涨红,尴尬地挠了挠头:“本来……本来住在城中村。不过昨天有位大哥,突然送了我一套龙江明珠的高档公寓,我现在暂时住在那儿。”
赵建国脸上的严肃瞬间被嘲讽取代,他扯了扯嘴角:“送你龙江明珠的公寓?你撒谎都不打草稿?”他虽不了解直播行业的细节,但也知道就算头部主播,一晚上挣几十万已是顶流;可龙江明珠的公寓,最便宜的也要百万起步,稍好点的户型加装修,没有五六百万根本拿不下来——谁会平白无故送一个陌生人这么贵重的东西?
赵思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接话:“爸,是真的!他认了个大哥,是他大哥送的!”
赵建国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几百万对他来说不算大数目,可随手把这么多钱送人的,连他都觉得肉疼。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语气带着试探:“江城的大哥?我倒想听听,哪个大哥我不认识。”
“他大哥不是江城的,但名字您肯定听过。”赵思雨故意卖了个关子,见赵建国露出好奇的神色,才缓缓开口,“他大哥叫轩辕飞。”
“你说什么?”赵建国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手里的雪茄都差点掉在地上,“是京城四少里的轩辕飞?”
“对,就是他。”赵思雨点头。
赵建国的身体僵了几秒,才缓缓坐回沙发,只是刚才的傲慢和轻视早已消失不见。他看向陈默的眼神彻底变了——轩辕家族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不管军政还是商界,在国内都是顶尖存在,甚至在国际上都有分量,柳家跟轩辕家比,简直不值一提。
他知道轩辕飞虽爱玩,看似浮夸,可坐稳“京城四少”位置,绝不是只靠家世的草包。
赵建国的目光在陈默身上反复扫过,像是要从他的神情、动作里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毕竟“轩辕飞送公寓”这事听着太过离奇,他下意识想拆穿这看似不切实际的说法。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轩辕飞的身份摆在那儿,陈默要是真敢编造这种谎言,他只需一个电话,就能查清事情真假,根本瞒不住。这么一来,赵建国的眼神渐渐从审视变成了琢磨,倒真开始好奇,这个看着普通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轩辕飞另眼相看。
过了好一会儿,赵建国才抽了口雪茄,吐了个烟圈,语气终于软了下来:“其实我也盼着小雨能有个好归宿,找个真心疼她的人。”他顿了顿,看向陈默,“你叫陈默是吧?你们俩要真在交往,我不反对,但有个条件——想要娶我女儿,你得拿出能让她衣食无忧的本事,我才能放心把她交给你。”
陈默立刻站起身,语气带着笃定的认真:“伯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绝对不会让思雨受委屈,肯定能让她衣食无忧!”
赵思雨看着他紧张却又坚定的模样,心底像被温水浸过,暖暖的,那种莫名的怦然心动又悄悄冒了出来。一旁的王蓉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她从始至终都盼着女儿能找个真心喜欢的人,如今丈夫松了口,不仅女儿的终身大事有了盼头,连父女俩常年的隔阂似乎都能化解。
王蓉起身,对着旁边的管家轻声吩咐了几句,赵建国坐在沙发上,罕见地没有出声阻拦。随后她走到陈默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语气温和:“以后小雨,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陈默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用力点头:“伯母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那咱们一起吃个饭吧。”王芳笑着提议。
接下来的用餐,气氛虽还有些微妙,却早已没了最初的紧绷。饭后,赵思雨开车送陈默离开,车厢里很安静,她时不时侧头看他一眼,陈默被看得心怦怦直跳——刚才扮演男友时太过投入,现在一想到是假的,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
“看你这傻样。”赵思雨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点笑意。
陈默挠了挠头,尴尬地干笑两声。
“现在送你回城中村,还是去龙江明珠的公寓?”赵思雨问。
陈默想了想,还是说道:“回城中村吧,跟小胖住惯了,一个人住公寓总觉得有点空空的。”
赵思雨听到这话,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快得让人抓不住,她没再多说,只是轻轻踩了踩油门,车子朝着城中村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