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行站起身,一言不发地伸手关掉了还在哗哗作响的花洒。
喧嚣的水声骤然消失。
空间里只剩下两人压抑的、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以及水滴从身上滑落、砸在地面的滴答声。
封景行扯过旁边宽大厚实的白色浴巾,动作算不上温柔,将她湿漉漉、微微发抖的身体整个包裹住,然后打横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云荑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呼。
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胸前早已湿透、紧贴在结实胸膛上的衬衫布料。
封景行抱着她,大步走出湿滑冰冷的淋浴间。
穿过宽敞却弥漫着新居气息的卧室,径直走向那张看起来异常柔软宽大的床榻。
他动作算不上轻柔地将她扔在了床中央。
云荑深陷在柔软的床垫里,浴巾松散地裹着她的身体。
露出大片莹润却冰凉的肩膀、精致的锁骨和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身体深处的剧痛依旧清晰尖锐,但更让她感到窒息的是此刻的处境和认知的颠覆。
原本以为,已经有过一次了。
所以两次、三次、无数次都没关系,不过是履行契约义务。
可现在……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糊里糊涂的第一次,竟然是在这种情境下,给了这个……契约丈夫?
而且,是以这样毫无准备且疼痛不堪的方式!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荒谬感涌上心头,她鼻尖酸涩得厉害。
云荑真想不管不顾地大哭一场,祭奠自己这莫名其妙再一次失去的第一次。
封景行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他身上的衬衫湿透,紧贴着精壮起伏的胸膛。
水珠顺着他利落的短发发梢不断滴落,在床单上洇开小小的深色圆点。
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秒。
随即,他俯下身。
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自己与柔软的床铺之间,形成了一个极具压迫性的牢笼。
他接下来的动作比之前明显轻柔了许多,带着一种生涩的“怜惜”。
吻再次落下,不再是狂风暴雨般的掠夺,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安抚意味的啄吻。
从她因疼痛而紧蹙的眉心,到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她依旧苍白、微微颤抖的唇上,轻轻摩挲。
他的手掌抚过她紧绷僵硬的脊背。
带着薄茧的指腹笨拙地、试图缓解她的紧张。
云荑紧闭着眼,身体依旧僵硬,心中一片混乱。
她并不知道,此刻这个看似掌控一切、强势掠夺的男人,其实也是第一次真正经历这一切。
对于两个同样生疏、同样被意外打乱节奏的“新手”而言,这场情事并没能持续太久。
封景行原本试图忍耐,试图寻找更持久的方法。
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一寸寸瓦解——到最后溃不成军。
时间……也就过了短短的两分钟而已……
当一切骤然平息,封景行伏在她身上,呼吸沉重而急促,肌肉贲张的身体微微起伏。
云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和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
或者说,是对自己这短暂得不符合预期的“第一次”表现,产生了巨大的自我怀疑?
云荑躺在那里,大脑已经恢复了些清明。
在剧痛和震惊之后,开始飞速运转。
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