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江瑾辰准时出现在集团总部顶层的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室内冷气充足，空气中有淡淡的雪松香氛和咖啡醇厚的气息。一切似乎与他离开前并无二致，整洁、高效、冰冷，如同精密仪器般有序运转。
然而，当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打开电脑，处理积压的邮件和文件时，那种无形的、属于权力中心的低气压便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与家中那个陪女儿玩拼图、系着围裙煎蛋的男人判若两人。
周铭抱着一摞文件进来，神色恭敬一如往常，但汇报的内容却远比日常事务更需凝神。
“江总，这是您不在期间，投资部对二先生（江启明）那个科技园项目的最终风险评估报告，以及法务部对其接触元老股东过程中可能涉及的违规条款的初步研判。”周铭将两份厚厚的文件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
江瑾辰拿起那份风险评估报告，快速浏览着摘要和结论部分，眼神锐利。报告用详实的数据和冷静的分析，彻底否定了那个项目的可行性和盈利前景，风险等级被评为“极高”。
他放下报告，又拿起法务部的文件，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江启明那些私下许诺和游说，在集团严密的规章制度面前，显得幼稚而可笑，甚至留下了可供追究的把柄。
“赵老和钱老那边？”他头也未抬地问道，声音平静无波。
“赵老在您抵达欧洲的第二天，就让人把二先生之前送去的‘心意’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并表示一切以集团利益和章程为准。”周铭语气平稳地汇报，“钱老则一直称病未再见客，但通过其秘书向您表达了问候，并转交了一份他名下基金会年度报告的副本，显示其资金流向稳定，并无异常变动。”
江瑾辰闻言，眼底掠过一丝了然。都是聪明人，知道如何站队，如何表态。他提前放出欧洲行程的风声，就是一记清晰的敲打。看来，效果显着。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将法务部的文件扔回桌上，“这些东西，存档。暂时不必有其他动作。”
“明白。”周铭点头。他知道，老板这是暂时将刀悬起，是否落下，何时落下，全看对方今后的表现。这是一种上位者的从容和掌控。
“另外，”周铭继续汇报，“关于之前市场上那些不利流言的源头，已经查清，确实与二先生试图接触但被拒绝的一家外部资本有关，他们的一名投资经理酒后失言。对方总裁已于昨日亲自致电道歉，并开除了那名员工，表示愿意在任何方面配合我们消除影响。”
“跳梁小丑的同盟，果然不堪一击。”江瑾辰冷嗤一声，“告诉公关部，此事到此为止，后续正常宣传节奏推进即可。”
“是。”
处理完这几件核心要务，江瑾辰才开始批阅其他各部门提交的常规报告和请示。他速度很快，决策果断，偶尔会内线电话叫来某个部门主管，简短询问几句，下达指示。整个顶层办公室的气氛虽然忙碌，却井然有序，一切都在他回归后迅速回归正轨。
午休时间，周铭送来了午餐。简单的商务套餐，江瑾辰一边吃着，一边用平板电脑浏览着国际财经新闻。
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娱乐版的推送快讯—— 【刘亦菲低调现身xx大厦，或与名导郑xx新作有关？】
下面配了一张有些模糊的抓拍照片。照片里，刘亦菲穿着一身利落的裤装，正从车上下来，侧脸线条清晰，神情专注。
江瑾辰的目光在那条快讯上停留了两秒，手指点开大图看了看，随即划掉。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他放下平板，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 【到了？】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似乎正在忙： 【刚进会议室。一切顺利。】
他回了两个字： 【加油。】
放下手机，他重新拿起筷子，将剩下的饭菜吃完。窗外的阳光正烈，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幕前的风雨已然平息，幕后的工作永无止境。但他很享受这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无论是集团这艘巨轮的航向，还是……远方那个正在为自己事业努力的她。
下午，还有数个重要会议等着他。男人的战场，从来不止一处。而他，无疑是每一个战场上的绝对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