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工作一旦步入正轨,日子便像上了发条的齿轮,开始高速而规律地运转起来。
刘亦菲的日程被切割成一个个以“场次”为单位的片段。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化妆、做造型,然后奔赴片场,在灯光、镜头和无数工作人员的注视下,一遍遍沉浸、抽离、再沉浸到“林晚”的人生里。有时顺利,一条即过;有时则会为了一个眼神、一个走位反复打磨,直到导演喊出那声“过”。
强度很大,对体力和心力都是极大的消耗。但她乐在其中。每一次成功的演绎,每一次得到导演和对手演员的认可,都带来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她享受着这种燃烧自己、塑造角色的过程。
片场的生活是封闭而纯粹的。大家的目标高度一致——拍好戏。休息间隙,讨论的都是角色、剧情、表演方法。盒饭吃得飞快,只是为了补充能量。这里没有太多外面的浮华和喧嚣,只有对专业的极致追求。
每天收工回到住处,往往已是深夜。身体是疲惫的,精神却常常因为白天的创作而处于一种兴奋后的余韵中。她最期待的时刻,就是和家里的视频通话。
通常这个时间,曦曦已经准备睡觉,或者刚刚被哄睡。她会和江瑾辰聊一会儿。
屏幕那端,有时是他还在书房处理公务的侧影,背景是熟悉的书架和暖黄的台灯;有时他已经回到卧室,靠在床头,镜头角度随意,带着居家的慵懒。他会简单告诉她曦曦一天的趣事——又学会了哪个新词,画了什么奇怪的画,或者是如何“监督”吴奶奶做点心。语气平淡,却藏着细碎的温柔。
她则会分享片场的点滴——今天哪场戏拍得特别过瘾,哪个道具做得特别逼真,或者是不小心闹了什么笑话。她很少抱怨辛苦,总是挑有趣的说。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视频通话有时甚至会沉默片刻,只是看着屏幕里的对方,感受着那份跨越空间的陪伴。但彼此都知道,对方就在那里,这便是最大的慰藉。
“曦曦今天睡着前,抱着你的枕头。”某天晚上,江瑾辰在视频里淡淡地说。
刘亦菲的心像是被轻轻捏了一下,又酸又软:“她想我了。”
“嗯。”他应了一声,镜头似乎晃了一下,对准了儿童房的方向。门缝底下透出微弱的光,他极轻地推开门,镜头扫过小床——曦曦果然侧躺着,怀里紧紧搂着刘亦菲常睡的那边的枕头,小脸埋在里面,睡得正香。
刘亦菲看着屏幕里女儿熟睡的模样,眼眶微微发热。
镜头很快移开,重新对准了他。他的脸在手机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声音却异常清晰:“她很好,只是想你。你专注拍戏,不用担心。”
“嗯。”刘亦菲咽下喉间的哽咽,用力点头。
除了家人的支持,李姐也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从饮食起居到对接工作,事事妥帖。周铭虽然不常出现,但她能感觉到,很多琐事都被无声地安排妥当,让她可以心无旁骛地投入创作。
日子就在片场的浓墨重彩和与家人通话的清淡温馨间交替流淌。身体是累的,心却是满的。
偶尔在拍摄间隙,她会走到片场边缘,看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和头顶广阔的蓝天,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她会想起城市里的家,想起女儿软糯的笑容,想起他沉稳的目光。
然后,带着这份思念和力量,重新走回灯光下,走进“林晚”的故事里。
日常之外,是另一个需要全力以赴的世界。而她,正在两个世界之间,努力寻找着最好的平衡,也汲取着双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