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驶入奶油星轨道时,整个驾驶舱都被一层柔和的奶白色光晕包裹。舷窗外,这颗星球像块被打翻的奶油蛋糕,地表覆盖着厚厚的乳白色云层,低空漂浮着般的气团,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甜腻的香草气息。
“检测到空气中含有天然奶脂微粒,浓度适宜,无需佩戴呼吸装置。”林飞报出数据,指尖在控制台轻轻敲击,“奇怪,这里的重力比标准值低30%,走路会像踩在棉花上。”
话音刚落,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已经蹦出了舱门,落地时果然轻轻弹起,像颗被抛起的糯米团子。她咯咯笑着扑向最近的气团,双手一抓,那团“”竟真的被捏在手里,凑近一闻,是香草冰淇淋的味道。
加尔扶着星辙老人走下舷梯,脚下的“地面”软绵绵的,踩上去会留下浅浅的脚印,几秒后又慢慢回弹,像踩在刚打发的奶油上。“念粥花”被搬下货舱时,枝头的巧克力果实突然渗出细密的白霜,像是裹上了层奶油裱花。
“能量场在互补!”星辙老人扶了扶眼镜,看着监测仪上跳动的曲线,“巧克力星的可可碱偏厚重,奶油星的奶脂微粒偏轻盈,刚好中和了。”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奶白色羽毛——后来才发现那是某种植物的种子,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奶香。
小姑娘举着“”跑回来,脸颊沾着白霜:“加尔哥哥!你看这个!能吃!”她递过来的气团在加尔掌心慢慢融化,留下一汪清甜的液体。
星辙老人蹲下身,观察着“念粥花”的根系。那些原本深褐色的根须此刻泛着珍珠白,正顺着奶油地表的纹理悄悄蔓延,每延伸一寸,枝头的果实就多一道奶白色条纹。“少年日记里画的‘双色糖’,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他指着果实上巧克力与奶油交织的纹路,和日记插图分毫不差。
林飞扛着采样设备往深处走,脚下突然一滑,踉跄着撞进一片蓬松的气团里。那气团竟像有弹性的果冻,把他轻轻弹了回来,身上沾了层亮晶晶的糖霜。“这地方太危险了……”他一边拍掉糖霜一边吐槽,却忍不住舔了舔指尖——是焦糖味的。
傍晚扎营时,大家发现这里的“石头”其实是大块的奶盐硬糖,敲开一块撒在烤肉上,咸甜交织的味道意外美味。星辙老人用带来的铁锅煮了锅热汤,刚沸腾就飘进几片奶白色的花瓣,汤里立刻浮起层奶皮,喝起来竟有焦糖布丁的口感。
深夜,“念粥花”突然集体绽放,花瓣层层展开,露出中间奶油色的花蕊。那些巧克力果实轻轻摇晃,将可可香与奶香释放到空气中,引得周围的气团纷纷聚集过来,在花丛上方形成个旋转的光涡。
“快看星轨!”小姑娘突然指向天空,众人抬头,只见奶油星的光晕与巧克力星的褐色轨迹在夜空交汇,拼出条双色星轨,尽头隐约可见颗闪着焦糖色光芒的星球。
加尔翻开日记,最新一页的空白处自动浮现出少年的字迹,像是用焦糖写就:“奶油星的甜要配点咸,下站带点盐花哦。”字迹末尾画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和小姑娘此刻的样子几乎一样。
林飞把刚采集的奶脂样本装进试管,闻言笑着挑眉:“盐花?难道下颗星球是咸口的?”他晃了晃试管,里面的液体折射出彩虹般的光,“不过这地方确实太甜了,刚才差点齁到。”
星辙老人把一片奶盐硬糖敲碎,小心地撒在“念粥花”周围:“少年说的对,甜过头了容易腻。”碎糖落在奶油地表上,立刻融入其中,冒出细小的气泡,散发出咸香。
小姑娘抱着块巨大的气团,趴在气团上滚来滚去,突然抬头喊道:“你们看!果实上有字!”众人凑近一看,那些双色果实的表面,竟用糖霜写着“下一站:焦糖海湾”。
夜空的光涡里,无数细小的光点顺着新星轨流动,像群被甜味吸引的萤火虫。加尔启动星舰定位系统,屏幕上果然出现了“焦糖海湾”的坐标,距离这里只有三个星系的距离。
“看来又要出发了。”林飞收起设备,往货舱走去,“得给这些果实套上防护袋,不然路上该化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路过小姑娘时,顺手帮她擦掉了脸颊上的奶霜。
星辙老人最后一个登上星舰,回头望了眼那片在夜色中发光的花丛。奶油星的光晕落在他银白色的头发上,像撒了层糖霜。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说“真是个让人舍不得离开的地方”,却又在转身时,悄悄将一块奶盐硬糖塞进了口袋。
货舱里,“念粥花”的果实已经被小心收好,新结的花苞上沾着淡淡的盐粒,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小姑娘趴在舱窗边,看着奶油星慢慢变成颗奶白色的光点,突然转头问:“焦糖是什么味道的?”
加尔正在调试航线,闻言回头笑了笑:“大概……像奶奶做的太妃糖,有点苦,有点甜,还有点黏牙。”
日记的最后,不知何时多了片奶白色的花瓣,被小心翼翼地夹在“奶油星”那一页,边缘还沾着颗细小的盐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