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者号的船身裹着白星的光粒,像披着一件流动的星纱。加尔盯着星晶罗盘,指针正指向一个陌生的星域,那里不在泽尔星图的标注范围内,屏幕上只显示着一片模糊的红色星云——“炽焰之域”。
“炽焰之域?”艾莉翻遍了数据库,只找到一段零星的记录:传说那里的文明以火焰为信仰,性情暴烈,曾与周边星域爆发过多次能量冲突,“星语者的罗盘为什么会指向这里?”
林飞将花蜜滴入分析仪,屏幕上的和谐波段突然剧烈波动,与炽焰之域的能量特征产生了诡异的共鸣。“你看,”他指着波形图,“他们的能量频率虽然狂暴,却藏着一丝与泽尔星环相似的底层结构,像是……被遗忘的同源文明。”
飞船驶入炽焰之域的边缘时,周围的星云呈现出燃烧般的暗红色,能量流像跳动的火焰,不断撞击着船身的星纱。加尔不得不启动最高防御模式,光粒组成的铠甲发出嗡嗡的震颤:“这里的能量失衡得厉害,熵之影说不定就在附近徘徊。”
突然,三艘造型凌厉的星舰从星云深处冲出,舰身布满尖锐的棱刺,炮口闪烁着灼热的红光。为首的星舰发来一段充满敌意的信号,文字像燃烧的火星:“外来者,离开炽焰之域!”
“是‘焰族’的巡逻舰。”艾莉快速调出资料,焰族以开采恒星能量为生,因过度汲取导致母星环境恶化,性情也变得极具攻击性,“他们对所有外来文明都充满警惕。”
林飞尝试发送和谐波段的信号,飞船的星纱泛起柔和的绿光。焰族星舰的炮口迟疑了一下,为首的舰长再次发来信号,语气稍缓:“你们船身上的光……是白星的星语者气息?”
原来焰族的祖辈曾与星语者有过交集,只是后来因能量冲突断了联系。当艾莉将星晶罗盘的投影发送过去,罗盘中心的和谐波段与焰族星舰的能量核心产生微弱共鸣时,对方的防御姿态终于松动了。
“跟我们来。”焰族舰长的信号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首领想见你们。”
焰族的母星是一颗被红色云层笼罩的星球,地表布满活跃的火山,岩浆汇成的河流在黑色大地上蜿蜒,像一条条燃烧的血脉。但让艾莉惊讶的是,火山周围竟生长着一种暗红色的植物,叶片边缘泛着微光,能吸收岩浆的高温,释放出清凉的水汽。
“这是‘烬草’,”接待他们的焰族首领卡里姆指着植物,他的皮肤呈深褐色,手臂上布满火焰状的纹路,“是我们唯一能在高温环境下种植的植物,可惜最近越来越少了——恒星能量的过度开采,让土壤里的养分都被烧光了。”
首领的宫殿是用黑曜石建造的,内壁镶嵌着会发光的熔岩晶体。卡里姆看着他们带来的星晶罗盘,晶体里的和谐波段让熔岩晶体轻轻震颤:“星语者说,你们能让失衡的能量变得‘听话’?”
加尔将花蜜倒入一个熔岩容器,花蜜与岩浆接触的瞬间,没有蒸发,反而形成了一层金色的薄膜,将岩浆的狂暴能量包裹起来,化作柔和的光流。“你看,”他指着光流,“能量本身没有好坏,就像火焰既能取暖,也能烧毁家园,关键在怎么引导。”
卡里姆的眼神动了动,挥手示意部下拿来一块黑色的矿石:“这是‘星燃矿’,我们用它提炼能量,但每次开采都会引发火山喷发。你们的和谐波段,能驯服它吗?”
林飞将矿石放入检测仪,又接入平衡之树的能量。屏幕上,星燃矿的分子结构在和谐波段的作用下,慢慢从无序变得有序,释放出的能量不再灼热,而是带着温暖的波动。“可以。”他肯定地说,“但需要结合绿星的藤蔓技术,让烬草的根系深入矿脉,吸收多余的热量。”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与焰族一起在火山边缘种植改良后的烬草。绿星的藤蔓基因让烬草生长得更快,根系像无数细小的吸管,顺着矿脉蔓延,所过之处,滚烫的星燃矿渐渐冷却,露出里面蕴藏的温和能量。卡里姆看着岩浆河的流速变慢,暗红色的天空透出一丝淡蓝,手臂上的火焰纹路第一次泛起柔和的光。
“我们错了太久,”他对艾莉说,“总以为力量就是征服,却忘了火焰最本真的用途,是照亮和温暖。”
离开炽焰之域时,卡里姆送了他们一块冷却后的星燃矿,矿石中心嵌着一朵烬草花,花瓣上凝结着一滴岩浆冷却成的水晶。“这是‘焰心晶’,能增强和谐波段的穿透力。”他的信号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等我们的母星恢复了生机,会去蓝星拜访,尝尝你们的星迹花蜜。”
飞船驶离红色星云时,星晶罗盘上的指针转向了新的方向,那里闪烁着紫蓝色的光芒,是雾之回廊的星环铸造者坐标。加尔看着船身新增的焰心晶,笑了:“这下好了,咱们的和谐波段既有白星的光,又有焰族的热,就像一杯加了蜂蜜的热茶,暖心又暖胃。”
艾莉抚摸着焰心晶里的烬草花,突然想起卡里姆最后说的话:“每个文明的‘火焰’都该有温度,而不是只有破坏力。”她翻开日志本,新的一页上画着火山旁的烬草,根系缠绕着绿星的藤蔓,叶片上落着白星的光粒,像一幅跨越星域的共生画。
星晶罗盘的光芒越来越亮,仿佛在说:下一个故事,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