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光芒尚未完全褪去，各文明的舰船开始有序撤离。守序者舰队的维修机器人正围着受损的飞船忙碌，金属焊接的火花在星空中溅起细小的光点，像散落的星辰。
林飞站在舰桥，看着战术屏上不断刷新的战后报告：“幻星文明的医疗舰已接收所有伤员，机械族正在拆解神秘舰队的残骸，星环联邦的锚定装置稳定住了空间裂缝……”
加尔叼着能量棒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想什么呢？刚才机械族首领还发消息，说要把神秘舰队的引擎残骸送我们研究，据说那玩意儿的反物质转化率比咱们的旗舰还高。”
林飞摇摇头，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星图——那里标注着此次参战的所有文明星域，像一张刚织好的网，细密而坚韧。“你说，这场仗打完，这些文明会真的结盟吗？”
“不然呢？”加尔挑眉，“刚才星环联邦的指挥官都拍胸脯了，说以后守序者的巡逻队可以直接用他们的跃迁通道。机械族那帮老古板也松口，愿意开放能量核心技术共享——要知道，他们以前连引擎螺丝的图纸都不肯外泄。”
正说着，通讯器突然亮起，是幻星使者的影像。对方身后的培养舱里，淡绿色的营养液中漂浮着几株发光的嫩芽，正是之前被混沌能量侵蚀的濒危植物。
“林飞队长，”幻星使者的声音带着笑意，“你看，这些‘星芽’在反熵能量和我们的生命场共同作用下，居然抽新芽了。科学家说，这是从未有过的变异，或许能适应更复杂的宇宙环境。”
屏幕里，嫩芽顶端的光点轻轻闪烁，像在回应外界的注视。林飞想起刚开战那会儿，这些植物在混沌能量中枯萎的模样，心里忽然软了下来。
“告诉你们的科学家，”林飞说，“守序者的生态舱愿意提供实验场地，我们还有几种抗辐射土壤样本，或许能帮上忙。”
幻星使者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们正愁没有跨星域的实验数据——对了，机械族刚才送来一批合金支架，说能加固培养舱的抗压层，你们要不要也来一份？”
挂了通讯，加尔吹了声口哨：“瞧瞧，这就开始互通有无了。我就说嘛，共同扛过枪的交情，比什么盟约都靠谱。”
这时，星环联邦的通讯接了进来，指挥官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身后的舷窗外是正在搭建的临时空间站——几艘舰船正用能量束牵引着金属模块，像搭积木似的一层层往上摞。
“林飞队长，我们打算在这片星域建个联合前哨站，”指挥官指着空间站的三维模型，“第一层给守序者当巡逻补给点，第二层留给幻星做生态实验，机械族说要在底层装能量枢纽……你们要不要派个人来盯着？”
林飞看向舷窗外，守序者的工程师已经和星环联邦的技工凑在一起，对着图纸比划着什么，时不时拍对方胳膊一下，笑声透过通讯器传过来。他忽然想起刚加入守序者时，前辈说过的话：“宇宙太大了，一个文明的力量永远不够，但当无数双手握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黑洞。”
“告诉他们，”林飞笑着说，“我们派最懂能量适配的老李过去，他跟机械族的工程师脾气对路，肯定能聊到一块儿去。”
加尔在一旁翻着物资清单，突然“咦”了一声：“幻星送的生命营养液、机械族的合金板、星环联邦的能量导管……这清单都快写成联盟贸易单了。”
林飞没接话，只是望着屏幕上那个正在成型的空间站——它还很简陋，金属支架暴露在外，能量管线像蛛网般缠绕，却在星光照耀下泛着温暖的光。就像那些刚刚抽芽的星芽，虽然稚嫩，却透着一股挡不住的生机。
“对了，”加尔忽然想起什么，“刚才收到来自边缘星域的信号，说有个叫‘流浪者联盟’的小族群，想加入咱们的联合防御网，他们虽然没战舰，但擅长在陨石带里搞隐蔽观测，据说能提前三天预警混沌能量动向。”
“让他们来，”林飞毫不犹豫，“前哨站给他们留个观测舱，再派两个通讯兵教他们用加密频道。”
加尔笑着点头，手指在控制板上飞快敲击，把消息发了出去。舰桥里很安静，只有通讯器里偶尔传来的笑声，和远处金属焊接的滋滋声。
林飞靠在舷窗边，看着那座正在生长的空间站，忽然觉得，这场仗最大的胜利，或许不是摧毁了多少敌人，而是让这片曾经陌生的星域里，长出了新的联结——像星芽的根须，悄悄扎进彼此的土壤里，在无人察觉的地方，正慢慢织成一片更坚韧的网。
“走了，”他拍了拍加尔的肩膀，“去看看咱们的维修队，顺便把老李喊来，让他准备去前哨站报到。”
加尔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嘴里还哼着那首跑调的战歌，只是这一次，歌声里多了点轻快的调子，像在期待着什么。
舷窗外，星芽的光点在培养舱里轻轻摇曳，而远处的空间站，又搭好了一层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