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时不我待。”
“此次前往,我,清月姐,还有语妍,三人足矣。”叶尘迅速做出了决定。
人多,未必是好事。
“不,你还漏了一个关键人物。”风清月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你忘了那个小狐狸了?”
“白浅浅?”叶尘一愣。
“九尾天狐一族,天生便对各种幻境和禁制,有着超乎寻常的感知力。大帝遗迹,危机重重,带上她,或许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风清月解释道。
叶尘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那就加上她。天庭的事务,就全部交给李玄机。”
“那……灵儿呢?”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秦语妍走了进来,她怀中抱着那柄【天辰神剑】,俏脸之上,带着一丝担忧。
叶尘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
“我们去看看她。”
半个时辰后。
当叶尘决定将依旧处于蜕变昏迷中的星灵儿,连同那张星辰玉床,一同收入镇魂塔,带在身边时。
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天帝殿外。
柳曦瑶身穿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裙,没有了帝袍的威严,也没有了圣女的华贵,却更显得楚楚动人。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曾经破碎的凤眸,此刻却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她的身旁,是亦步亦趋、满脸无奈的云长老。
“你们这是做什么?”
秦语妍第一个拦在了他们面前,她看着柳曦瑶,眼神冰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
“秦殿主。”柳曦瑶对着秦语妍,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她的目光,便越过了秦语妍,径直落在了殿内那道她日思夜想的身影之上。
“我听说,你们要去探索大帝遗迹。”
“我要一起去。”
“不行!”
秦语妍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她手中那柄【天辰神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仿佛在宣泄着主人的不满。
“这是我天庭的内部事务,与你武神殿,有何关系?!”
“秦殿主此言差矣。”
不等柳曦瑶开口,她身后的云长老便上前一步,捋着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武神殿与天庭,如今已是盟友,理当同气连枝,共同进退。星辰大帝遗迹,此等关乎东州气运的无上机缘,我武神殿,自然也该有参与的资格。”
“况且……”云长老看了一眼自家圣女那苍白的脸色,声音沉了下来,“我家圣女,为救叶天帝,道心受损,根基动摇。
或许,也只有大帝遗迹中的无上道韵,才能助她修复伤势。于情于理,叶天帝,都没有拒绝的道理吧?”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占着“理”,又卖着“情”,还隐隐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一旦拒绝,就等同于撕毁盟约!
秦语妍气得俏脸通红,却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叶尘的身上。
风清月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这一幕,眼中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味。
她很想知道,这个小男人,会如何处理这场突如其来的“修罗场”。
叶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柳曦瑶。
看着她那张写满了倔强的苍白脸庞。
他当然知道,修复道心只是借口。
她真正的目的,是想留在他身边,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来偿还,她心中的那份亏欠。
可是……有必要吗?
叶尘的心中,涌起一阵烦躁。
他已经决定要与过去做一个了断,可这个女人,却偏偏又用这种他无法拒绝的方式,再次闯入他的世界。
沉默。
大殿之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秦语妍的手,已经握紧了剑柄。
云长老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许久。
叶尘终于开口了。
他没有看柳曦瑶,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云长老。
“可以。”
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疲惫。
“但,我有一个条件。”
“天帝请讲。”云长老心中一喜。
“进入遗迹之后,所有人,必须无条件听从我的命令。”叶尘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包括她,也包括你。”
“若有违者,无论何人,无论何种理由,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带着一股尸山血海般的森然杀气,让圣人王级别的云长老,都感到一阵心悸!
他下意识地看向柳曦瑶,却发现柳曦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
“好。”
她只说了一个字。
只要能跟在他身边,别说听从命令,就算让她现在去死,她也愿意。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出发吧。”
叶尘不再多言,转身走入了内殿。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柳曦瑶一眼。
那冷漠决绝的态度,让柳曦瑶那刚刚因为得到允许而升起的一丝喜悦,瞬间被浇灭,心中只剩下无尽的酸楚与苦涩。
而秦语妍,则是狠狠地瞪了柳曦瑶一眼,然后冷哼一声,转身跟上了叶尘的脚步。
一场无声的硝烟,在三女之间,已然弥漫开来。
……
半日后。
天庭,校场。
一艘通体由黑色神铁打造、充满了狰狞美感的楼船,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这是从天剑宗宝库中找到的最顶级的战舟——【破军号】。
叶尘、风清月、秦语妍、以及被临时召来,还有些睡眼惺忪的九尾狐圣女白浅浅,已经站在了甲板之上。
片刻后,柳曦瑶和云长老,也登上了楼船。
当秦语妍看到柳曦瑶的那一刻,抱着剑的手,又紧了一分,空气中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柳曦瑶则是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了船舱的另一侧,独自一人,凭栏而立,身形孤寂。
白浅浅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天风女帝”,又看了看自家主人那紧绷的侧脸,聪明地选择了闭嘴,乖巧地站到了叶尘的身后。
“人都到齐了?”
叶尘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出发!”
他一声令下,脚下的【破军号】,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瞬间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冲天而起,朝着那片神秘的陨星林海,疾驰而去。
一场充满了未知与变数的遗迹之旅,就此,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