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獠牙已然毕露,她想要的情报也到手了。
此刻醒来,对着这对父女嫣然一笑:“呀,我怎么睡着了?”必定能欣赏到他们魂飞魄散的精彩表情。
念头一闪,林青霜便压下了这份冲动。
来之前,她便计划着要将沈家彻底“清扫”一遍。眼下时机绝佳,更兼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呵,沈建国,这份‘惊喜大礼’,你可要接稳了。”若非想揪出其背后势力,她早已如重生之初对付那知青办王主任一般,直接送他上路。
思绪翻涌间,她呼吸依旧平稳悠长,宛如真正陷入深度昏迷。
脚步声由近及远,沈建国的步伐急切地踏在楼梯上。
近旁,沈白露的气息清晰可辨——看来是她迫不及待要搜身了。
林青霜僵卧沙发,纹丝不动一双带着湿冷寒气的手,毫不客气地从她胸口开始摸索探查。里里外外,每个口袋都被反复翻掏数遍,动作粗鲁。
接着,那双手将她全身每一寸都细细捋过,别说户口本和录取通知书那样的大件,连一张纸片都未放过。
沈白露显然不信邪,累得气喘吁吁,竟强行将林青霜翻转成侧卧姿势,冰冷如鬼爪的手再次在她身上肆虐摸索。依旧一无所获。
那令人恶心的冰冷触感紧贴肌肤,林青霜竭力克制着泛起鸡皮疙瘩的本能反应。强大的自控力让她维持着平稳的呼吸,没有泄露半分痕迹。
两轮徒劳无功的搜查耗尽沈白露的耐心,焦躁化作一股邪火。她猛地抬脚,狠狠踹向林青霜的小腿!
胫骨传来闷痛。林青霜心中冷笑,只当这具身体已无知觉。
等着吧。
她向来奉行“小女子报仇,朝朝暮暮,从不过夜”。待夜深人静,她必将加倍奉还,连本带利!
沈白露的脚步声终于离开,噔噔噔上了二楼。
睫毛缝隙间,林青霜捕捉到她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身影。
“爸!找到没?那贱人身上毛都没有!”沈白露尖利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很快楼上传来沈建国气急败坏的声音:“废物!整个卧室都翻遍了!全是些破烂!她带来的破包里就五块钱、五斤粮票,外加牙刷、破梳子、一身旧衣服!别的屁都没有!”
“包里也没有?!她能藏哪儿?!”沈白露声音拔高,透着难以置信。
“谁知道!昨晚沈三去她那破别墅看了,回来直骂街,说除了几件烂家具,穷得叮当响,耗子进去都得哭着出来!”沈建国咬牙切齿。
“哼,她一个乡下赤脚医生,能有多大油水?要不是妈每年寄那一百块,她怕是连回城的车票都买不起!”沈白露鄙夷地撇嘴,“可那别墅……她哪来的钱?该不会是把所有积蓄都砸进去了吧?”
“哼,我打听过了,”沈建国冷笑一声,“那房子,街坊都说闹鬼!她怕是走了狗屎运,捡了个漏!”
“闹鬼?!”沈白露惊叫起来,尖利刺耳,“爸!你可是答应给我的!闹鬼的房子我怎么住?!我说呢,她哪来的运气!原来是鬼屋!”
“闹鬼?哼!”沈建国语气不屑,“打她住进去,鬼影子都没人见过!八成是鬼见了真穷鬼,吓跑了!你住进去正好!”
“那现在怎么办?!”沈白露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狠厉,“人搜了,屋子翻了,东西呢?!要不……把她弄醒?拷问出来!”
“闭嘴!深更半夜,你想把邻居都招来吗?”沈建国小声喝止,“这墙薄得跟纸糊似的!先把她弄进地下室!明天我亲自‘问’!”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她今天……有什么异常?”
“异常?”沈白露思索片刻,“就在家属院里瞎晃悠……爸,你说她会不会……提前把东西藏家属院哪个旮旯里了?”
“她出门背书包了吗?”沈建国追问。
“没看见!我下去时她早没影了,后来我在二楼窗户远远瞅见她在外边瞎逛。”
“藏外面?”沈建国语气怀疑,“刮风下雨怎么办?烂了怎么办?肯定还在屋里!卫生间、床底、柜子顶……都仔细翻过了?!走!再搜一遍!我就不信了!”
对话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楼上传来更为狂暴的翻箱倒柜声——抽屉被粗暴拽开,物品噼里啪啦摔在地上。
林青霜躺在沙发上,默默计算着时间。为了维持昏迷姿势,她不得不悄悄挪动了几下发麻的肢体。
半个多小时后,沉重的脚步声拖着疲惫与沮丧下楼来了。整个二层如同被飓风席卷过,却依旧一无所获。
两人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眼神阴鸷地扫视着一楼客厅每一寸角落,不死心地再次翻找起来。
墙上老旧的座钟,时针颤巍巍指向了十点。
沈建国盯着沙发上“昏迷”的林青霜,面孔在昏暗灯光下扭曲阴沉:“白露,搭把手!把她拖地下室去!明天……哼!”
所谓家属院地下室,不过是厨房下方一个十平米左右的狭窄地窖,入口藏在楼梯间背后阴暗的角落。这里常年堆放杂物,霉味刺鼻,蛛网遍布,伸手不见五指,连根电线都没有——是一个被光明彻底遗的地方。
沈建国粗暴地拽起林青霜的肩膀,将她软绵绵的身体扛在背上。沈白露拧亮手电筒,惨白的光柱在布满灰尘的狭窄通道里摇晃。
“嘭!”一声闷响,林青霜被像破麻袋一样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激起一片呛人的尘埃。
沈建国正要关上那扇沉重的木门,沈白露忽然出声,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阴森:“爸!她要是半夜醒了喊叫怎么办?整栋楼都能听见!”
“嗯!”沈建国眼神一厉,立刻反应过来。
“用这个!”沈白露迅速递过一块油腻腻的脏抹布,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堵死她!再捆结实了!”
沈建国在地窖角落的杂物堆里翻出一捆粗糙的麻绳。
他动作熟练地将林青霜的手脚死死捆住,打了个复杂的死结。
当绳索套上手腕时,林青霜悄然将手指蜷缩紧握。
黑暗中,沈建国毫无察觉,绳子只是松松垮垮地勒在她攥紧的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