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窃取成功...检测到目标物品受损...窃取修正...】
【获得物品:‘镇魂印之残片’】
冰冷的机械音在陈狗剩的脑海中一闪而逝,他根本没有察觉。
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推力从肩膀上传来,那个刚才还想抢他“面锅”的大爷,此刻正满脸通红地瞪着他,力气大得吓人。
“哎哟!”
陈狗剩被这股巨力掀飞,像个破麻袋一样滚出了七八丈远,一屁股摔在了坚硬的青石板上。
“嘶... 摔死我了...”
他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满心委屈。
“不就是炸了个锅吗?至于推人吗?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现在的病友,脾气怎么都这么爆?”
他嘀咕着,撑着地想要爬起来。
然而,他起身的动作却僵住了。
那个推他的“大爷”,那个被丹房执事们簇拥着、尊称为“长老王”的筑基后期大修士,此刻的状态,诡异到了极点。
长老王没有再看陈狗剩。
他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那张本该古井无波的老脸,此刻却布满了骇然与狂乱。
他的双目圆瞪,眼球中血丝急速蔓延,仿佛看到了什么世间最不可思议、最恐怖的景象。
“不...”
一声干涩、沙哑,像破风箱般的低吼,从他的喉咙深处挤出。
“我的...镇魂印...”
他的识海之中,翻江倒海!
那尊与他神魂相连、祭炼了上百年、早已圆融如意的本命法印——镇魂印,正悬浮在他的神魂上空。
可怖的是,那本该光华流转、镇压一切的法印本体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裂痕!
裂痕,就像上好瓷器上的瑕疵,突兀而致命。
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在裂痕的边缘,缺了一角!
一个微小,但确实存在的缺口!
“噗——!”
心神剧震之下,长老王再也压制不住翻腾的气血,一口精血混合着破碎的灵光,猛地喷洒而出,在身前的青石板上染出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王长老!”
“师叔!”
周围的几名执事和长老,包括刚刚赶到的李长老,全都骇然失色。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筑基后期的强者,丹房的最高掌管者,竟然,被一个疯子拍了一下肩膀,就...就吐血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李长老瞳孔皱缩,他死死地盯着陈狗剩,又看了看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的长老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疯子...那疯子到底做了什么?
方才那一下接触,快如鬼魅。
他们只看到陈狗剩那只沾满了“煮面”黑灰的手,拍在了长老王的护体灵光之上。
然后,长老王的护体灵光...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不!
长老王自己最清楚!
就在那只脏手拍上来的瞬间,一股无法被理解、无法被描述的混乱意念,仿佛是世间一切污秽与疯狂的源头,悍然无视了他的护体灵光,直接冲入了他的识海!
那股意念,想要“同化”他!
想要把他...也变成那个疯子!
“滚!”
他到底是筑基后期,神魂稳固,在最后关头强行催动全部灵力,将那股疯狂的意念震了出去。
可就是那一刹那的失神!
他那与神魂相连的本命法印,镇魂印,为了抵御那股疯狂,自动护主,硬生生扛了一下!
然后...就裂了!
还被窃走了一块残片!
本命法宝受损,神魂牵连之下,他的道心,当场被撼动!
“你...你这孽畜...”
长老王猛地转过头,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锁定了不远处正准备爬起来的陈狗剩。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你对老夫...做了什么?!”
这一声爆喝,蕴含着筑基后期的全部威压。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些炼气期的执事们更是被压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
然而,陈狗剩只是被这声音震得耳朵嗡嗡响。
他晃了晃脑袋,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做什么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不满地嚷嚷道:“我好心好意看你‘锅’炸了,怕你想不开,过来安慰你。”
“你倒好,还推人!”
“大爷,你这病不轻啊,是不是又没按时吃药?狂躁症犯了?”
“你……”
长老王又是一口老血涌到喉头,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狂躁症?
吃药?
这个疯子...这个疯子...他...
“他在戏耍我!”
一个荒诞而恐怖的念头在长老王心中升起。
这个疯子,根本不是疯子!
他是在用这种疯癫的言行,来掩盖他那恐怖的手段!
他是在...戏谑自己的道心!
“锅炸了”...他是在嘲讽自己丹阵被破!
“没吃药”...他是在嘲讽自己心神失守!
“好!好!好!”
长老王怒极反笑,面容扭曲:“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魔头!竟敢毁我法印,乱我道心!”
他再也不顾忌什么,猛地抬起手。
“老夫今日,便让你神魂——”
“哎?”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狗剩的动作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陈狗剩没理会那大爷在吼什么,他刚才爬起来的时候,手在地上撑了一下,好像摸到了个什么东西。
“咦?”
他蹲下身,在自己刚才摔倒的地方,捡起了一块...亮晶晶的“小石头”?
那是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残片,通体呈现一种古朴的青玉色,边缘极不规则,但却散发着一种让人心神宁静的微弱毫光。
当然,在陈狗剩眼里,这就只是一块“亮晶晶”的东西。
“这是...刚才那口锅炸飞出来的碎片?”
他把残片拿到眼前,对着太阳照了照。
“嘿,还挺好看。”
“拿回去,可以给小红(他幻想中的一只宠物狗)当磨牙棒。”
他美滋滋地嘀咕着,随手就想往自己那件破烂不堪的“病号服”(宗门杂役服)口袋里塞。
“住——手——!”
在陈狗剩拿起那块残片的一瞬间,长老王如遭雷击!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块残片之间,那最后一丝微弱的神魂联系!
那就是他的镇魂印残片!
这个孽畜,这个魔头!
他当着自己的面,毁了自己的法宝,窃走了残片,现在...现在...
他竟然还敢拿出来“把玩”?!
“噗——!”
这一次,长老王再也忍不住了。
道心失守,法宝被窃,怒火攻心,再加上那股“tcm疗法”残留的混乱意念...
长老王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嘣”的一声,断了!
“我的...我的镇魂印...我的...嘿嘿...嘿嘿嘿...”
长老王站在原地,那狰狞扭曲的表情忽然凝固了,转而变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痴笑?
他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喷在地上的那口血。
“血...是红色的...真好看...”
他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放到嘴里尝了尝。
“甜的...嘿嘿...面汤...是甜的...”
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丹房之外,所有围观的执事、长老,包括李长老在内,全都石化了。
李长老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大,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王...王长老他...他...”
他...疯了?
一个筑基后期的长老,道心稳固如山,只是被一个疯子拍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被偷的法宝...
就疯了?!
“同化...这是...同化...”
李长老颤抖着嘴唇,吐出了这个他最不愿意相信的词。
传闻中,这个疯子身上有大诡异,接触者会被其“感染”,神智错乱。
他们本以为这只是针对炼气期,或者筑基初期的修士。
可长老王...是筑基后期啊!
“怪物!他是怪物!”
“快!快跑!”
“离他远点!别被他碰到!”
恐惧,像瘟疫般瞬间引爆。
那些方才还高高在上,想来“处理”陈狗剩的执事们,此刻像是见了鬼一样,尖叫着四散奔逃,恨不得爹妈多生了两条腿。
他们怕了。
真的怕了。
法宝被抢,他们可以再夺。
灵药被毁,他们可以再炼。
可要是...变成了疯子...
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就连李长老,这位筑基中期的修士,在看到长老王那诡异的痴笑时,也不禁倒退了两步,祭出了自己的法剑,一脸戒备地对着陈狗剩。
“这...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陈狗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蒙了。
“哎?你们跑什么?”
他看着四散奔逃的“病友”,有些不解。
“不就是炸了个锅吗?又没伤到人...哎,那个大爷!”
他的目光落在了还在原地“嘿嘿”傻笑的长老王身上。
“你看你,都乐傻了。”
陈狗剩把那块“镇魂印残片”小心翼翼地塞进口袋,然后迈开步子,又朝着长老王走了过去。
他觉得,这位“病友”的病情,好像又加重了。
作为“医院”里的“资深病友”,他有义务去“安抚”一下。
“大爷,别笑了,笑得我毛骨悚然的。”
“走,我带你去找护士,给你打一针镇定剂...”
他一边说,一边又伸出了那只...沾满了黑灰的手。
“你别过来!”
正处于戒备状态的李长老,看到陈狗剩这个动作,吓得魂飞魄散!
还要拍?!
王长老都已经被拍傻了,你还想来?!
“孽畜!受死!”
李长老再也不敢有丝毫“活捉”或者“研究”的心思,他现在只想立刻、马上,把这个恐怖的“污染源”彻底灭杀!
“嗡!”
他手中的法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灵光爆闪,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带着筑基中期的全部修为,撕裂空气,悍然斩向陈狗剩的脖颈!
他要一击毙命!
然而,在修仙者眼中凌厉致命的剑气,在陈狗剩的“精神病院”世界里,却呈现出了另一番景象。
“哎呀!”
陈狗剩看到李长老掏出了一个“大闪光灯”(法剑),然后一道刺眼的“光柱”(剑气)就射了过来。
紧接着,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是护士!是护士长来了!”
“要打针!要打屁股针!”
童年(他臆想中)被护士按在床上打针的恐怖记忆涌上心头。
“我没病!我不要打针!!”
陈狗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在李长老那道剑气即将触及他脖颈的千钧一发之际!
“唰!”
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瞬现”再次触发!
李长老的剑气“轰”的一声斩在了空处,将远处的丹房墙壁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烟尘四起。
“人呢?!”
李长老大惊失色,神识疯狂扫视。
“我在这儿呢,护士长!”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李长老的汗毛瞬间倒竖!
他猛地回头,只见陈狗剩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背后,距离他...不足三尺!
“你……”
李长老刚想抽剑回防。
陈狗剩那只脏兮兮的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热情洋溢地...
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护士长,别激动嘛,打针多疼啊,咱们聊聊?”
接触,发生了!
【tcm疗法(接触性感染精神疗法)启动...检测到中阶目标(筑基中期)...同化开始...】
“啊——!”
李长老只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疯狂意念,顺着肩膀轰然涌入识海!
“滚开!给我滚开!”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灵光狂闪,想要将陈狗剩震飞。
然而,已经晚了。
他的修为,不如长老王。
他的道心,更不如长老王。
“嘿...嘿嘿...”
李长老挣扎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他脸上的惊恐与愤怒,也缓缓凝固,转而...
变成了一种和长老王如出一辙的...痴傻笑容。
“打针...打针好...打了针...就有面条吃了...嘿嘿...”
他扔掉了手中的法剑,蹲在地上,开始学着狗叫。
“汪!汪汪!”
陈狗剩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这才乖嘛。”
他拍了拍手,目光扫过已经彻底陷入痴傻的长老王,和正在学狗叫的李长老,又看了看远处那些吓得屁滚尿流、已经逃得没影的“病友”。
他挠了挠头,感觉有些无聊。
“医院今天好热闹,开派对吗?”
“算了,‘面’也煮糊了,‘锅’也炸了...”
他转身,一摇三晃地朝着自己那间破烂的杂役房走去。
“还是回去睡觉吧。”
“对了,得把这个亮晶晶的‘碎片’藏好,不能让护士长发现了...”
他嘀咕着,身影消失在丹房的拐角处。
只留下两个筑基期修士,一个在傻笑,一个在学狗叫,和满地的狼藉。
而丹房阵法被破,长老王被“废”的消息,才刚刚开始,像一场风暴,朝着整个宗门高层,疯狂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