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医院的窗台,小安就提着装满菜苗的竹篮赶来。篮子里,青菜苗带着晨露,黄豆芽顶着花苞,刚冒尖的西红柿芽裹着嫩白,每株菜苗旁都放着张加班姑娘画的菜苗涂色卡。
“小安姐!”护士站的护士们笑着迎上来,窗台上早已摆好了一排空花盆,“好多病人一早就来问,菜苗什么时候到呢!”小安刚把菜苗摆开,就见拄拐杖的老奶奶颤巍巍走来,手里捧着个掉了瓷的旧花盆:“姑娘,我也想种,能给我株青菜苗不?”
小安赶紧选了株最壮的青菜苗,帮老奶奶种进花盆:“这菜好养活,每天浇点水,晒晒太阳就行。”老奶奶小心地捧着花盆,指尖轻轻碰了碰菜叶,忽然笑了:“多久没摸过活的菜苗了,在城里住了二十年,还以为再也种不了地呢。”
这时,孩子牵着妈妈的手走来,手里举着个装着黄豆的小玻璃瓶:“姐姐,我泡的黄豆发芽啦!”他把玻璃瓶递给小安,里面的黄豆已冒出细细的白根,根须上还沾着点医院的土。“种在阳台的菜盆里吧,”小安接过瓶子,“和咱们的西红柿芽做伴。”
正忙着,豆腐老伯推着磨浆车来了,车斗里装着刚煮好的豆浆和新磨的豆渣:“豆浆给病人补力气,豆渣当肥料,菜苗长得壮!”他把豆浆分给众人,又帮着把豆渣埋进花盆里,刚埋好,青菜苗的叶片就猛地舒展了些,泛着更亮的绿光。
“快看!我的菜苗长高了!”瘦小男孩举着自己种的黄豆芽跑过来,芽藤上的花苞正缓缓绽开,嫩黄的花瓣里飘出一缕光,落在老奶奶的青菜苗上。老奶奶惊喜地睁大眼睛:“这芽儿有灵性,知道疼人呢!”
加班姑娘也提着诗集赶来,给每个病人送了本印着菜苗图案的小诗集:“里面有教大家种菜的小窍门,还有写菜苗的诗,念给菜苗听,长得更快!”她翻开诗集,念起其中一句:“每颗种子都藏着春天,每株菜苗都连着希望。”话音刚落,窗台上的菜苗们竟一起晃了晃,叶片间的光粒连成一片,像张小小的光网。
李医生走过来,指着病房的方向:“3床的大爷昨天还不愿吃饭,今早捧着菜盆看了半天,说要等着青菜长出来炒着吃呢!”小安望向病房,几位病人正围着菜盆,小声讨论着浇水的时间,眼里满是往日没有的光彩。
午后,小安帮着病人给菜苗浇水。走到老奶奶的病床边,见她正对着菜苗轻声说话:“菜苗啊菜苗,你快点长,等你长好了,我就带着你去看阳台的大菜架。”青菜苗似听懂了般,叶片轻轻碰了碰老奶奶的指尖,逗得老奶奶合不拢嘴。
孩子也在一旁帮着浇水,他拿着小水壶,小心翼翼地给每株菜苗浇水:“姐姐说,浇水要浇在根上,菜苗才长得快。”他的动作熟练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前更灿烂。
夕阳西下时,小安准备离开。病人和家属们都来送她,手里拿着刚画好的菜苗涂色卡:“小安姑娘,谢谢你给我们带来的菜苗,看着它们长,心里踏实多了。”小安接过涂色卡,每张卡片上都画着翠绿的菜苗,有的还画着红透的西红柿和开花的黄豆芽,画里的光与窗台上菜苗的光轻轻相连。
走出医院,晚风带着菜香和豆浆香,吹得人心里暖暖的。小安抬头望向自家阳台,仿佛能看见西红柿芽正顺着支架攀爬,青菜苗长得郁郁葱葱,黄豆芽的藤蔓上结满了饱满的豆荚。她忽然明白,这都市里的菜苗,早已织成了一张巨大的希望网——它们从阳台出发,带着街坊的心意,落在医院的窗台,种进病人的心里,用最质朴的生机,“救”起了一颗颗迷茫、焦虑的心,让都市里的人们,在钢筋水泥间,重新找回了田园的温暖与生命的力量。
回到家,小安刚把病人送的涂色卡贴在阳台的墙上,就看见菜盆里的西红柿芽又长高了些,顶端还冒出了小小的花苞。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花苞,心里默默想着:这场关于菜苗与希望的约定,还会继续下去,会有更多的人,在都市的田园里,种下属于自己的生机与盼头,让“都市归田园,种的菜能救命”,成为每个平凡日常里,最温暖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