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总部后的日常训练和简报会议,被一则从加密频道传来,标注着【最高优先级·绝密】的消息骤然打断。
简报室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卫星拍摄的墨西哥湾某片深蓝色海域,一个红色的标记圈定了一处幽深的海沟。
旁边罗列的数据,让见惯了生死和残酷场面的“哨兵”小队成员,也忍不住瞳孔收缩。
“地点,墨西哥湾,坐标【数据删除】,‘寂静深渊’海沟,深度约2800米。”
负责简报的情报官马库斯声音干涩
“三天前,海洋科研潜艇‘鹦鹉螺号’在进行深海热液喷口生态考察时,于海沟边缘的缓坡地带,发现了……这个。”
屏幕切换,几张高分辨率声呐扫描图像和经过增强处理的照片显现出来。
即使是隔着屏幕,那股来自深海的阴冷也扑面而来。
那不是沉船残骸。
是尸体。大量的尸体。
他们像被随意丢弃的垃圾,散落在冰冷、黑暗的海床上。
有些还保持着大致完整的人形,随着海底暗流微微晃动,如同诡异的水草;
有些则已经被海洋生物和自然分解,只剩下森森白骨,与灰色的沉积物混杂在一起。
照片的清晰度有限,但那种无边无际的、沉默的堆积感,足以让任何看到的人脊背发凉。
简报室的空调:呼呼——本机已全力制热,但无法驱散屏幕里透出的深海阴冷,太劲爆了,吓死机了!
奥列格低沉地咒骂了一句俄语。
“初步估算,”情报官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尸体数量……接近三千具。”
三千!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谋杀或犯罪,这是一场…… genocide(种族灭绝)?
或者是某个巨型灾难的现场?
“性别、年龄各异。”
情报官继续道,放大了几张相对清晰的照片细节,可以看到不同尺寸的衣物碎片,甚至能分辨出一些属于儿童和老人的骨骼特征
“没有任何明显的共同标识,没有集中捆绑或装载的痕迹,像是……从上方某个移动平台,被持续、大规模地抛入海中。”
屏幕上放大的儿童的鞋子:孤零零地陷在淤泥里,诉说着一个戛然而止的幼小生命
“是谁干的?”雷纳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为什么选在那里?”
“这就是你们的任务。”情报官切换画面,显示出一张全球航运路线图,几条曾被卫星捕捉到在该区域异常徘徊的船只信号被高亮标记。
“‘寂静深渊’位于几条主要航运路线的边缘,洋流复杂,几乎没有任何监管。是完美的‘消失’地点。
我们怀疑,这是一个高度组织化的跨国犯罪集团,或者……某个国家的秘密行动。
总部要求‘哨兵’小队立即介入,联合海洋学专家与法医团队,查明死者身份、死因,并追踪元凶。”
任务等级被定为“蚀骨”——意味着极度危险且可能涉及难以想象的黑暗。
命令下达,整个“哨兵”基地立刻高速运转起来。
这不是他们熟悉的城市巷战或丛林追踪,而是陌生的深海环境。
塞拉斯立刻召集小队,进行任务分工。
奥列格和雷纳德负责与后勤和技术部门对接,确保深潜装备、水下推进器、采样工具以及最重要的——用于在极端环境下进行初步尸检和证据采集的特制设备——万无一失。
待命的深潜器:检查生命维持系统本次乘客口味很重,目的地是尸山血海…
尸体取样袋:本袋已做好心理建设,准备迎接此生最黑暗的工作内容…
伊森则与总部调派的海洋生物学家、法医人类学家进行紧急磋商,
在深海高压、低温环境下最大程度地保护证据,通过骨骼、牙齿和残留物快速判断死亡时间、地域来源。
“三千具……这需要系统性的筛选和标记。”
一位头发花白的法医专家面色凝重地对伊森说
“你们是第一道防线,找到最具代表性的样本,尤其是可能保留软组织或特殊标记的尸体。”
塞拉斯全程沉默,但每一个指令都精准高效。他的目光偶尔会与伊森交汇,那里面不再是私人情感,而是纯粹的专注与凝重。
几小时后,一架经过特殊改装的运输机载着“哨兵”小队和部分先遣设备
呼啸着冲上云霄,目的地是墨西哥湾沿岸的一个秘密海军基地。
在那里,一艘伪装成海洋科考船、实则配备了先进探测和防御系统的舰艇“海神号”正在待命。
机舱内,气氛沉默。
雷纳德在最后一次检查他的装备清单;伊森看着窗外翻涌的云海,试图平复内心因那三千具无名尸体而翻腾的怒火与悲悯。
一只手覆上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带着坚定的力道。是塞拉斯。
“专注任务。”塞拉斯的声音低沉,却奇异地带着安抚的力量
“愤怒会影响判断。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沉冤得雪,让凶手付出代价。”
伊森反手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
“我知道。”
他看向塞拉斯,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在机舱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北极星的微光。
这一次,他们的敌人是隐藏在黑暗中的、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
飞机穿透云层,向着那片吞噬了三千条生命的蔚蓝色海域飞去。